“哪有你这般厚脸皮。”苏南音调侃地靠在他的背上。
“我哪厚了,哪个做夫妇的不可如此唤呢。”靳景川振振有词地反驳。
“好,别说了。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苏南音堵住耳朵,不愿再听这些让她无措的话语,迅速转移话题。
靳景川怔了怔,终于想起苏南音话中的深意。
“有何难,看这条路,足迹不止一串,地上有明显的车辙痕迹。只要顺着这些车辙前进,周围唯一村落,必然能抵达。”靳景川指向在月光下依稀可见的印记解释。
苏南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近日积雪消融,泥土地面上人和马车经过的印记依旧清晰。
靳景川果然独具慧眼。
“我明白了。”苏南音称赞道。
就这样,二人边走边聊,时而低语,时而静默。突然,苏南音抬头,发现远方微光闪烁:“景川,你看,那里有灯火。”
喜悦地拍拍靳景川的肩,她手指向远处的光影,兴奋地和他分享这发现。
靳风川顺着苏南音指引的方向一望,果然如她所言,二人喜形于色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终于来到了。”靳风川微调背上的苏南音,轻吁一口气,言简意赅地道。“苏儿,有一事与你相商。”眼瞧着村落若隐若现,二人即将摆脱疲惫,他松了口气,旋即忆起今晨的源起,不禁心头掠过一丝阴影,紧锁双眉,语气中流露出几许迟疑。
“何事如此?”苏南音愉悦地追问。
“苏儿,还记得清早提过的孩童病情…”靳风川本欲以佳讯告之,怎料苏南音对孩子的牵挂超出他想象,语未毕,苏南音竟抢先言及此事,令他无言以对。
“靳风川,方才提及孩子病症,岂非真病?稍后我们便需留步,得寻铺中借电传信回家,查探孩儿近况。”苏南音骤想起遭人半路搅扰未能完成之事,急唤靳风川的名字。
“苏儿,勿怒,耐心倾听。”靳风川见苏南音激愤几乎跃下肩头,赶忙将她安置在地上,手搭住她的肩头以安抚她的情绪不稳。
“速述!”急切之情在苏南音的眼眸里流转,她匆促促靳风川速述真言。
“实则早间之谈,儿病情系戏言,孩子在家作息正常,安枕无忧,康健非常。虽然多日疏离,但交付刘向东代为照料孩提,彼之妻正是医门中人,若有恙患,风川必闻讯于刘向东。”说之前,靳风川下意识吞口唾沫,悄然凝视苏南音面相,低喃而出。
故此,靳风川早前之话果乃戏言乎?听毕所述,苏南音冷眸回视默然无言的靳风川,齿龈隐隐生寒地问道。
世人皆云孩子乃母体割肤之痛,苏南音于十月辛劳育胎之后闻悉稚子患病之际,锥心般之疼瞬间涌上心头,恨不得插翅直飞儿前,相伴照料。而如今,靳风川告知此等一切仅为误解,一语笑谈而已。
乍闻言孩提平安,苏南音内心方舒一口气,而对此等视儿安危为笑谈之事,她甚觉不悦反感。人人曾听闻《狼来了》的教训,戏假成真,假作常情,若孩真病危之日,何人再肯信任? 靳风川深知此事失慎当罚,他深知错谬,瞥一眼苏南音的脸色,干涩双唇颤颤开口:
“苏儿,早起之所以戏言,皆因自君来之日,你对我拒理千里,多次恳求归家,你仍婉拒。无奈之下偶有失言,酿成今日之局。”
苏南音拄着手肘,冷冷对峙,言语如冷锋般:“靳风川,无论借口何其,小孩绝不可当玩笑之靶。”
“苏儿,吾知错了,请饶恕予一次,来者绝不重现往复。”靳风川轻握其肩,嗓音温和地请恕。
苏南音意欲开口之时,光线忽至。
“那是南音和风川吗?”率先的璋洋引颈眺望,领队发问。
正欲辩白的两人止步,循光望向来人,识得其声来处。第189章 愁郁
来者竟是附近的邻居,璋洋为首领着乡人寻找而至。“璋哥,我是南音,如何寻来?”苏南音笑意迎应。
璋洋续道,“南音、风川终觅着尔等,清早外出而此刻已黄昏,始以游玩为想,但天已黑尽,疑窦暗涌。盖初至,尚未悉地理,怕尔二人迷途,故急唤同乡依路寻来。”
闻此,靳风川心中油生暖感,朝众歉意一躬,深致一谢。
“过谦了,你们乃朋友至朋,何必多礼?”一老成稳之人出声制止。
老人回首,朝璋洋言辞,曰:“璋洋,既二人安然,事毕告辞。”
璋洋微笑以应:“如此扰您矣,感其顾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