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辛一行是在后半夜到达关兰山的。
巡逻的人看见是四匹马后,就料想是姑娘回来了。
杨威刚下马就看见了打头的阿良,阿良刚欲上前打招呼,白知辛就探出头来。
“啊!”阿良吓的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
后面的兄弟正欲上前扶起阿良,就看见了眦着白牙的黑脸,“啊!”几人接连坐在了地上。
白知辛很是委屈,“杨大哥,我很吓人吗?”
“呃,那个,这天黑,他们心里没个防备,确实有点……”杨威吞吞吐吐的。
杨将赶紧上前解围,“姑娘,咱们不是还得安排人去拉瓦片吗。”
“哦,对,差点忘了。”她慢慢活动了下双腿,感觉大腿根应是磨破了。
杨家兄弟将地上的人扶起来,安慰道:“是姑娘,别怕啊!”
但几人仍处于惊吓中,杨威想,要不要找人来给他们叫叫魂儿。
白知辛悄悄的回了自家的帐篷,没有惊动王卲和孩子们。
阿良则安排人去给杨家兄弟做饭了,他们从中午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
白知辛躺在那里,毫无睡意,索性进了空间,想洗掉脸上的颜色,可她无论是用洗面奶还是卸妆油,这颜色都纹丝不动,她有些慌了。
淡定!淡定!对了,用酒精,她将酒精抹在一侧的脸上,过了一会,用水洗掉,这,好像颜色浅了些,又好像没有。
啊!这不科学呀,不是有机物溶于有机物吗,怎么没反应。
她又试了几种方法,仍然没什么作用。
白知辛生无可恋的躺在帐篷里,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
早上,帐篷中,乖乖迷迷糊糊的感觉身边有人,阿姐?乖乖猛地睁开眼睛,转过头去,满脸欣喜,“阿……啊,鬼啊!”
顿时,帐篷里‘鸡飞狗跳’的!
一刻钟后,王卲站在白知辛面前,“丫头,杨威杨武已经带着人去庸城拉瓦片了,这几日辛苦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啊。”
刘村长努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眼里满是同情,“我已经让振业去叫茂村的大夫了,你别着急啊。”
这丫头怎么就没个全乎的时候呢,这也太倒霉了。
云墨之也想安慰两句,可他怕自己笑出来,就没敢上前。
尤其他想到,阿良早上偷偷让刘村长请了小沟村的张阿婆,挨个儿给昨晚被吓到的几个兄弟叫了叫魂,还央求村长,最近晚上巡逻别让他们几个去了。
“我的脸是不是很可怖?”白知辛面无表情。
“没有!”三人异口同声。
“你们出去吧,我想静静!”
啊,她为什么要往脸上画颜色,拿块儿布把脸包住不行吗。
几人互视一眼,默默退出帐篷。
“老弟呀,这可咋整,这次丫头是真伤心了呀。”
“韩大夫快过来了,或许他有办法。”云墨之终于开了口。
“但愿吧!”王卲长长的叹了口气。
孩子们悄悄走进帐篷,而白知辛蒙头躺在地上,并未注意这些。
乖乖有些内疚,早上要不是他,阿姐也不会伤心,他从未见阿姐这样过。
“阿姐,我错了,你不要难过了。”乖乖坐到白知辛旁边,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猫猫见状也抹起了眼泪。
白知辛听到帐篷里的动静,怎么哭了?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孩子们还是被突然出现的大黑脸吓了一哆嗦。
白知辛无奈,她拉过乖乖和猫猫,“别哭了。”
“阿姐,你会变漂亮的。”
“姐姐一直是最漂亮的。”
“姐姐,不要害怕,你要嫁不出去了,长大我娶你!”大树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保证。
呃,她不需要这样的安慰。
小山上前抱住白知辛的胳膊,“姐姐,别伤心了,你看你这样多像黑风怪,我扮了好几次黑风怪,他们都说我不像。”
黑风怪多好呀,最后还跟着菩萨走了。
狗儿一把捂住小山的嘴,阿木和邱书白也从帐篷外跑了进来,“白姐姐,你好好休息,大夫来了,我带他们出去。”
然后,几个小的被几个大的连拉带抱的送了出去。
黑~风~怪!
帐篷外,刘村长:“丫头,孩子的话可千万别当真,啊!”
最后,茂村的韩大夫给出了判断,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这颜色只是浮于表皮,用药的效果不大,最笨的办法就是等它自然消退。
白知辛本来是想好好伤心一番的,但她自己也知道,这颜色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新陈代谢掉,所以,当她闻到饭香时,果断的出了帐篷。
周围的人都忙忙碌碌的,她看见灶火旁边有个挂着铜锣的桩子,于是走过去,靠着桩子坐下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这一排排的烟火。
杨军杨将站在不远处,他们已经知道了姑娘脸上的颜色暂时洗不掉,杨军也越发愧疚。
“三哥,大夫不是说了吗,不出半个月,这颜色准能退掉,你看上次我连累姑娘被蜜蜂蛰,姑娘不是也没怪我吗。”
他大哥走时可是交代他了,一定要多开解开解三哥。
杨军没有说话,姑娘那是大度,而他四弟是厚脸皮。
这边,阿兰婶子撤出灶里的炭火,刚起身,哎呦妈呀,她差点叫出声来,她强装着镇定,幸亏刘村长提前交代过,要不然突然出现这么个黑脑袋,她还真有可能会失态。
没一会儿,吴香走了过来,她冲白知辛腼腆一笑,“姑娘,开饭了。”
“哦。”这是通知自己去盛饭的意思?
见白知辛没动,吴香又提醒了一句,“姑娘,这个锣我得敲一下。”
“啊,不好意思。”她才反应过来,这是要敲锣通知开饭呀。
“哐”的一声!
看到眼前飞奔过来的人,哇,估计鞑子来了,他们逃跑也就这速度了。
“阿姐!”几步外,乖乖挥着两个大碗,“快来!”
乖乖那一队都是小娃娃,难不成是给孩子们单开的?
给孩子们打饭的是花珊,她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而是笑着对白知辛说:“王叔说孩子们和大人挤一块儿打饭不方便,所以就让我们分出一个灶给孩子们。”
“这样啊。”她看了看菜色,今日是蒸的馒头,炒菜和鸡蛋糙米粥,“这菜和蛋可还够?”
“近日队伍里不是来了五百多人吗,这就有点不太够了。”
白知辛刚想着这菜钱还没结呢,就听到了花珊的话,“五百多人?”
“嗯!听说是您让他们过来的。”花珊疑惑,难道姑娘不知情?
“狗儿,你帮姐姐把饭端回去,我有事去找村长爷爷一趟。”说完她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垦荒区,刘村长正在地头看他那五十多亩的田,昨日这地已经全部种上并浇好了水,希望这些种子争气些吧。
“村长爷爷。”白知辛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我听说队伍里接收了五百多个逃荒的,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然后他就把那天的事讲了一下。
白知辛呆愣当场,真是因为她呀,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杨威传话,这不是掩耳盗铃吗,还真不能怪那秦江河。
看来房子是得赶紧建起来了,而且还得加盖不少,炕也不知研究的怎么样了,下午还得和大家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