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之拧着眉,“百夫长,边军那边还能派人来吗?”
应是不可能,但他也不能把话说死,从而断了这群人的念想,“我试试吧。”
“咱们也不能干等死啊,有什么想法大家都说说。”沈明朗开口。
“咱们可以在花果山和茂村外围挖陷阱。”张猎户提议。
“他们不是马上功夫厉害吗,咱们想办法让他们的马受惊,从而自乱阵脚。”华笙也建议。
“百夫长,边军有没有可能送些兵器过来,淘汰的也行。”只要是铁就行,队伍里有铁匠,大不了开炉重做。
“这……我尽力而为吧。”要不是他了解这里的人,他都要以为这群人要造反了。
散会后,阿木送来一张小纸条,那字,也不知白知辛找谁写的,难看的要死,云墨之皱了皱眉,又把纸条交给了张勇胜。
张勇胜分别给镇北王府和庸城传了信,然后开始带人勘测地形,设置陷阱。
云墨之则找到铁匠林大柱,就是那嘴馋妇人的丈夫,不管兵器有没,他们得先准备起来。
等他吩咐完事情,回院子时,正屋关着门。
阿兰婶子见状,赶忙上前,“估计是昨晚那一遭累着了,说是要休息一下,不要叫她。”
此时,白知辛在空间里笨拙的翻着书,她家里什么书都有,从她爸到她外甥,三代人的书,他们属于那种读不读另说,但门面得有。
这里面总会有些有用的吧,尤其她爸那个年代的书,实用的很。
从昨晚开始,赵守仁激动的都没睡,在王卲走后,他就命人开始准备泥土,自己亲手做坯开始在家里的小窑里烧制。
早上王卲打开房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捧着盒子,顶着大黑眼圈的赵守仁。
“嘿嘿,老哥,我做出来了,请过目。”
“赵兄,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其实可以不必这么着急的。
“哎?这可是造福千万学子的事,怎么不算大事。”
王卲打开盒子,里面是烧好的活字,且字是反写的,仔细看,竟是一句古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只是句子的末尾还塑了‘赵氏窑坊赵守仁造’。
原来分文不取的缘由在这儿。
盒子里侧还放了活字的制作方法,赵兄还真是周到。
既然事成,几人未做停留,从赵府告辞后,去了书铺,杨威想找找姑娘一直在寻的几本书。
几人连找了好几家书铺,终于在一家小书铺找到了一本《九章算术》,另外还买了好几本杂书,给老板乐的,这些书都落灰了,总算是卖出去了。
“王叔,书也找到了,咱们是直接回去吗?”
“你们不是认识那两个叫‘金银’的小兵吗,设法联系上他们,让他们直接送往镇北王府。”
“那王叔,咱们直接去城门口吧。”
王卲突然停在原地。
“王叔?”杨威顺着王卲的方向看去,对面一个带着丫鬟的妇人也怔怔的看着这边。
“王叔,你们认识?”
王卲没有回话,径直坐上马车,“走吧!”
马车驶过,只留下吃惊的妇人,半晌,“你们可是听见了‘镇北王府’几个字。”
“夫人,奴婢听见了。”
城门口,杨威还想着怎么找人,谁知刚到城门口就碰见了李金、王银。
原来是庸城这边收到张勇胜的飞鸽传书,让他们帮忙通知王卲几人去采买些东西。
杨威将信和盒子以张勇胜的名义一起交给了两人,特别交代了,盒内是机要,非王府之人不得打开。
“真是没想到啊,我们本是监视你们的,现在竟成你们的传信兵了。”李金感慨。
“那你们上头的人不会生气吧?”
“不会,我们本来就要注意你们的动向,巴不得你们事事麻烦呢,况且张百夫长可是王府特派的,我们都得敬着。”
现在话都喜欢说这么直白的吗。
事情办妥后,几人便出了城,杨威杨武给车装上滑板后,开始往关兰山赶。
一路无言,杨威几人以为是王卲累了,谁知到地方后,车内仍没有动静。
杨威掀开帘子一看,王卲竟是吐血晕倒了。
“哎呀,墨之呀,你说这外边是不是克咱们,怎么出去一个倒一个呢,要不把华笙华默再叫过来瞧瞧?”
“刘叔,您忘了,上次他俩瞧过后,小白是被抬着回来的。”
“哦,对对,忘了。”
华笙、华默:好大一口锅!
“韩大夫说这是心病,咱们只能等王叔醒来再问了。”
不过,怎么突然就引发了心病,王叔以前时常犯病他是知道的,但也没到吐血的程度呀。
杨威四人又跪了下来。
白知辛都替他们冤枉,再来一回,估计几人都能产生心理阴影了,“起来,我有话问你们。”
“姑娘问吧,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我们怎么都应该看看的。”杨威低着头。
“你们就算半路发现,不还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得回来才能看吗,你们又不是大夫,不要总往身上揽责任,快起来,别让我扶你们,我伤口正疼着呢。”
几人见状,赶忙起身。
“杨大哥,爷爷之前有什么异常没有?”
“啊!”杨威将书铺门口的事讲了一遍,好像从那时开始王叔就没讲过话,即使碰见李金,他也只是把东西递了出来。
妇人?难道跟爷爷的病有关?
韩仁礼抱着滑板,栓子替他背着药箱,两人出住房区后,他便穿上了滑板。
“师父你要小心呀。”栓子有些担心。
“放心,为师练好多次了。”
自从花果山的人开始踩着滑板来去后,茂村几个经常往来花果山的也让人做了滑板,别说,方便多了。
韩仁礼回到家后,对上孙女的眼睛,就莫名的有些心虚。
“爷爷,你是不是摔了?”韩木上前接过韩仁礼手里的药箱,“不是让您慢慢来吗,真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这里外可就您一个大夫。”
韩仁礼拍拍身上的雪,“知道了,雪这么厚,摔不伤的。”才十五岁的年纪,怎么就这么唠叨。
“哼!”
“别哼了,爷爷知道错了,那老杨头把酒送过来没有?”
“杨爷爷吗,没有啊。”
“这老杨头,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酿个酒都这么慢。”
韩仁礼回到屋里,又开始在猪皮上练习缝合,现在他已经能熟练运用弯针了。
缝合术早就失传了,他只是年轻时在一本医书上见到过,当时轻轻一瞥,他只觉得荒诞。
后来随着茂城的消失,好多医书都没了,现在他只觉自己当年太傲,太年轻。
现在张猎户隔段时间就会上山打猎,有了邱书白的请求,他还会专门打些野山羊送过来,不过,大部分时候,韩仁礼只会要些羊肠。
他经过多次尝试,终于在羊肠上找到了适合做羊肠线的部位,他还拿兔子做过试验,为此,没少让孙女流眼泪,最后,他不得不把缝合对象换成了鸡鸭。
羊肠线越细越容易被吸收,但细的话容易断,尤其外伤位于需要动作的部位,因此除了羊肠线,他还在寻找其他适合缝合的东西,从植物到动物,他都想尝试一番。
之前白姑娘还讲了怎么用酒对创口消毒,但酒的浓度得足够高,就是得烈,为此她还讲了怎么利用沸点不同,将酒变烈。
韩仁礼没怎么听懂,但过程他大致是理解了,就是没有提纯的工具,他得自己想办法。
随着鞑子的来袭,他想把这些东西做出来的想法越发强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