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们通知的晚,就算庸城派援军,在保证自己城池安危的情况下,还得从各城调拨,来也后半夜了。
“炸药……”
“姑娘,你放心吧,我们都叮嘱过了,小队长们指定专门的人看管,不会失误的。”
因为硫磺有限,他们白天做出来的炸药并不多,但每管炸药比起白日试验的量要增加不少,威力应该还可以,白知辛就担心乡亲们不熟悉操作,从而炸伤自己人。
邱书白此时正在药堂,他和栓子,周老三正在准备缝合的器具,赵斗圣和其他几个孩子忙着按配方抓药。
邱书白搬出他师父送过来的几坛子烈酒,前几天,爷爷把在银矿山里得的酒全部送到他师父家,后来师父利用姐姐送的几个琉璃杯凑活着蒸馏出了高浓度的白酒。
现在他的缝合术已经非常熟练了,就是没在人身上试过,也不知今晚会怎样,希望不会有让他们缝合的机会。
阿木抱着自己的弓坐在炕头。
“阿木,先睡会儿吧,鞑子来估计都后半夜了,他们得趁咱们最困最没防备的时候过来。”
“嗯,爷爷,您先睡吧,我再坐会儿。”云大哥不让他上前边去,那他得守住他们的小院儿。
“这孩子。”
就在乡亲们冻得受不了,以为鞑子不会来时,南边三支响箭划破黑夜。
张勇胜带着人守在花果山南侧。
“听我命令,弓箭手,准备。”
马蹄声越来越近,直至出现在弓箭的射程内。
“射!”
唰唰,鞑子的队伍被打乱了,但弓箭对他们的干扰并不是太大,他们已有了防备。
“听我命令,火箭手,准备。”
白日里,他们将炸药绑在箭端,名曰火箭,他们还将引线浸了火油,因为怕天冷,风大,引线被吹灭。
“点火。”
张勇胜无比激动,因为火药有限,所以白日里也没有试,只让弓箭们试了绑火药后箭的射程。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怕打草惊蛇,万一山里还有鞑子的探子呢。
火光亮起,四周传来嘶嘶的声音。
“射!”
“嘭嘭嘭!”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得对方人仰马翻,火药爆炸的威力是巨大的,月色下,乡亲们甚至看见了白雪生梅的场景。
鞑子的队伍乱成一片,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杀器,有的人没被炸到,反而被惊马掀翻在地,直接被马踩的西去了。
“娘啊!”张勇胜被炸药的杀伤力震惊到了,他甚至想跪下去磕几个头,跪谢他们发现了炸药的用途,而不是鞑子。
乡亲们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这就是战场吗,血溅四方,尸骨无存。
突然,鞑子队伍中突然出现一道高亢的声音,然后,鞑子们有序的开始向茂村方向突围。
“百夫长,西南方向有鞑子突围出去了。”
“无妨,那边有人等着呢。”
“百夫长,他们的人数看着可不像几百人呀,得有上千了吧。”
“莫慌。”这些年虽然大仗没打过,但小仗他们可没少打,他什么阵仗没见过。
“咱们先拦住一部分人,可不能让人全跑到那边去,火箭手,准备,射!”
“嘭嘭嘭!”又是一轮爆炸。
还没来得及跑的鞑子直接命陨当场。
“火药还有多少?”
“百夫长,咱们这边顶多够再放一轮箭。”
这边,茂村人正列阵以待,他们听见远处的动静,见识到炸药的威力,个个激动的几近落泪。
“卫义,人来了。”
“咱们直接上火箭,大胜,等会儿你带人绕到鞑子南面,我们这边射完炸药,你们就射,尽量把他们往陷阱里面赶。”
“好,我去给赵冲说一下。”
没一会儿,茂村方向也传来里的爆炸声。
此时,阿良和云墨之正带着人守在花果山院落的四周,这是他们的第二道防线。
阿良急的抓耳挠腮,光听动静,就知道外面一定打的很激烈,他还没见识过炸药的威力呢,“墨之,要不咱们也出去吧。”
“不行。”云墨之抱着弓,眯着眼,听着周围的动静,现在就关兰山山脚没有动静,也不知鞑子会不会绕到那边,那边他们的部署最薄弱,而且分的炸药最少。
“杀!”外面响起冲天的叫喊声。
“炸药用完了。”云墨之猛地睁开眼,“大家注意,小心有漏网之鱼。”
院落里,有的人紧紧抱做一团,有的人不停祈祷,希望神明保佑。
最激动的却是孩子们,他们从梦中惊醒,由刚开始的恐慌到后来的兴奋,好像过年一样。
因为只有在过年时,他们才会放爆竹,有的甚至连爆竹都没放过,这声音可比爆竹响多了。
人们并没有阻止孩子们嬉闹,他们这些人活的太安静了,就算逃荒一路,那么多人死去,也毫无波澜,他们好像需要些声音,来向别人证明,他们并非蝼蚁。
“嘭!”
“不好,是山脚的动静,墨之?”
“阿良,咱们守好这里,那边有孙成兄弟和王允在呢。”
“娘的,是谁说的鞑子是四肢发达的傻子的,这不是挺聪明的吗,还知道偷袭了,幸亏咱们留了一手。”
“哥,咱们炸药不多呀。”
“他们人也不多,还没骑马,还在掌握中。”
鞑子被炸药吓的不敢靠前,王允问身后之人:“咱们还有多少炸药?”
“还有七个。”
“孙成孙就,你们一人带两个炸药去东西两面,听我命令,他们只剩几十人了,等鞑子靠近,咱们直接把他们围了。”
“是!”
南面战场,已经有鞑子开始溃逃。
“穷寇莫追!守住身后!”
常怀山站在村子外面。
“村长,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不,我要看看。”
看看他们是怎么提起刀,直起腰的,看看那些人是怎么被他们踩在脚下的,这口窝了几十年的气终于能在这晚吐出来了。
慢慢的,喊杀声逐渐停止,突然,空中又响起了响箭声。
“怎么回事,难道鞑子还有援军?”张勇胜眉头紧锁,“列阵!”
“百夫长,是镇北军的大旗。”小兵有些激动,有那么一瞬他都以为他们要完了。
天渐亮,乡亲们将受伤的人抬到指定的院子,妇人们开始烧水,韩仁礼带着几个徒弟开始为伤员们医治。
“百夫长,受重伤的有十七个,其余一百多个轻伤,咱们的兵都是轻伤,还未发现有人死亡。”
“鞑子呢?”
“目前有五百七十六具尸体,大部分是被炸药炸死,被马踩死,和掉进陷阱扎死的,只有一小部分是被咱们围剿的。”
“哈哈哈哈,真是天佑我们呀,怎么死的就不用对外说了啊,再派些人去附近搜搜。”可惜死的人这么多,留下的马却很少,大部分都跟着鞑子跑了。
士兵和乡亲们正打扫着战场,他们把鞑子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扒了下来,那场面犹如蝗虫过境。
有的乡亲刚开始适应不了那种血腥的场面,还吐了,但扒着扒着就兴奋了,好东西不少呢,虽然都得上交,但有些东西能换不少粮食呢。
吴越受命带着拼凑起来的一千人徒步奔袭一整晚才赶到关兰山,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到时,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到处都是鞑子的尸体,他们身上的伤,血肉模糊的,也不知是用什么兵器伤的。
远处,张勇胜笑的‘花枝招展’的,刚打完仗,也不知在高兴什么,哦,也是,他看这一圈,战场上死的全是鞑子,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