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
“千夫长!”张勇胜并没有下属对上司的紧张,因为他是世子身边的人,大官可见多了,主要也是他们大获全胜,正激动着呢。
“我们来晚了。”
“哈哈,不晚不晚,你们不来,我们还不敢放心去收拾战场呢。”
呃,他们一千人跑一夜就是为这个?
“千夫长,你们跑一夜累了吧,等会儿就做饭啊。”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讽刺呢,他们跑一夜累了,那这里的人不打了一夜吗。
张勇胜:冤枉啊,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院子里,韩仁礼先紧着重伤者施针,止血,简单的缝合交给邱书白和药堂的人,这次有韩大夫的麻药,缝合时伤患不会那么痛苦。
云墨之也净了手开始给轻伤者缝合,院外熬着准备好的药。
白知辛将空间里的几小瓶云南白药拿了出来,让人帮着撒到几个流血比较严重的人身上,她手上的骨头还没长好,干不了这些。
众人的帮忙,给韩仁礼减轻了不少负担,重伤者可有几十号人呢,他额头都冒出了汗,唯恐因为自己救治不及时而让他们殒命。
“丫头,给你们送来个帮手。”刘村长跑的气喘吁吁,还算庸城那边有良心,跟着援军来的还有两个军医,一个当地药堂的大夫。
白知辛赶忙迎上去,“多谢了,麻烦你们了,这边是重伤患,先看这边的吧。”
两人看见屋里一群人在伤患身上缝缝补补的,一时止住了脚步。
“大夫,他们是在进行伤口缝合,那些都是轻伤,这边是重伤,可否先过来帮他们止血。”白知辛再次提醒。
三人回过神来,看见不远处的人,赶忙取出银针开始止血。
三个大夫的到来,让韩仁礼松了一大口气,于是,接下来,三个大夫止血,治疗,他缝合伤口。
战场上收拾出不少被炸死的马,所以,早上的这顿饭有了肉,茂村那边也分了不少。
孩子们围着灶台,使劲闻着饭香。
“小铁,好香啊,要是能掉下来一块儿就好了。”小柱子吸溜着口水,这次的肉好多呀。
“你个死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赶紧回去,你爹他们打了一晚上仗,得紧着他们先吃。”张富贵揪着小柱子的耳朵就回了院子。
“爷爷,疼,我就说说,没想真吃,你快放开,耳朵要掉了。”
“呵呵,这张老头。”李兰又看向田小铁,“小铁,你……”
“李奶奶,我可没说想吃啊,我回去了。”可千万别告状,他爹不揍人,但他姐会呀。
“狗儿哥哥,咱们还过去吗?”大树一说话,口水直接掉了下来。
“咦。”小山万分嫌弃。
“咱们回去吧,阿木哥哥说不让乱跑,怕有漏网的鱼。”唉,就再等一会儿吧,迟早会有肉吃的。
突然,乖乖猛拍了自己额头一下,“我想起来了,阿姐早上往枕头底下放了好几块肉片,就是那个包装袋可难撕开了。”
“真的?咱们能吃吗?”猫猫问的小心翼翼,又想吃,又怕不让吃。
“可以吧,姐姐不是说过吗,她买来的咱们都可以吃。”毛毛想马上回去,那个包装袋他能咬开,他有经验啊。
几个孩子对视一眼,哗啦啦的跑回自己的院子。
阿木昨晚愣是守了一夜,听说鞑子被打退后,才一头栽进被子里,睡着了,他听见外面的动静,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直到,“哇,呜……”
阿木迷迷瞪瞪坐起身来,好像是弟弟们的声音,他跑进主屋,呃……
“哥哥,好难受,我的嘴,呜……”
乖乖和猫猫的嘴都肿了,此时正哇哇大哭,其他人虽然没哭,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个个肿着个嘴。
阿木看见地上的包装袋,了然,姐姐以前还给过他和书白,说这叫‘变态辣牛肉片’,当时他们辣的差点儿灵魂出窍。
从前他们讨饭饥一顿饱一顿的,从未吃过辣味的东西,他只听说过茱萸会辣,姐姐说不一样,这牛肉是用辣椒腌制的,辣椒更冲,至于辣椒是什么,他没见过。
几个弟弟狼狈的站在那里,阿木无语,他们这是偷吃的吧。
他将几个人带到院子里,让他们嘴里含上雪,然后用雪帮他们擦嘴,乖乖和猫猫这才停止哭泣。
一通闹腾,到了吃饭的时间,阿木也无心睡觉了。
他带着弟弟们去排队打饭,狗儿几个在人群里低着头,甚至有些狗狗祟祟的。
“狗儿哥哥。”不远处,石头朝这边微笑招手。
狗儿捂着嘴,抬头,礼貌回笑,低头,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知道的以为他就眨了个眼。
“乖乖他们好奇怪呀。”石头嘀咕,然后狠狠咬了一大口肉。
吃饭时,白知辛吃着阿兰婶子投喂过来的饭,莫名觉得孩子们有些奇怪,虽然他们个个埋头扒着饭,但那飘忽的小眼神,她觉得这里有事。
阿木实在看不下去了,“白姐姐,他们吃了你的牛肉,变态辣的那个。”
孩子们齐齐抬头,他们低了这么长时间的头,脖子都酸了,本想等姐姐走了,他们就能松口气了,可是,啊,哥哥这个叛徒。
那齐刷刷一排香肠嘴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白知辛眼前,她一口饭喷了出来,哈哈哈哈,太有喜感了,早上在重伤患那儿的郁气一扫而空。
“婶子,对不住啊。”
阿兰婶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勇胜安排好吴越及将士们的伙食,就开始往镇北王府传信,里面附带了王卲的一封简短信件。
“信写完了,也该给我说说了吧。”吴越吃过饭,马上就来找张勇胜了解昨晚的战况。
“吴哥,简单的说就是,我们有一个大杀器,靠着它我们惊了敌人的马,乱了鞑子的心,杀了不少人。”
“至于大杀器吗,还不能说,我传信给王府,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通过官方知晓。”
要说炸药的秘密不泄露是不可能的,毕竟昨晚那么多人都在,但是他们身处关兰山这个几近与世隔绝的地方,如不是居心叵测之人,很难传到外面。
吴越也知道这里面的道理,机密吗,知道多了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但他就是平静不了,这心里跟猫挠似的。
王卲带着妇人们正清理着关兰山山脚的雪,昨晚的爆炸声震落了不少雪,幸亏这不是座常年积雪的雪山,加上树的阻挡,掉落的雪并不是太多。
但这边设有陷阱,不清理雪的话,容易误伤自己人。
白知辛回到伤患处时,大夫们和药堂的人都还没有吃饭,仍在给伤患治伤,赵斗圣坐在外面,浑身充满了颓丧之气。
他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从不知何为饥饿,何为严寒,何为:身为草芥,却望有一天能成为田里的一株麦苗,这样,即使身死,也能有人为他们感到遗憾。
刚刚还有个重伤患问能不能让他先去吃两口肉,他不想做个饿死鬼。
“你吃饭了没有?”
“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是啊!”
“嗯?”她不是应该该安慰他吗,怎么直接打击他呢。
“别嗯了,再晚可就没饭吃了。”她要回答‘不是’,估计还得想一堆安慰人的词,等她分享完鸡汤,估计外面连刷锅水都没了,有些事还是得自己醒悟。
“哼!”
“别哼了,等会儿给他们做病号餐,你负责喂给他们。”
“为什么要单独做。”
“他们受伤了,马肉是发物,不利于伤口愈合,所以不能吃。”见赵斗圣眼里满是遗憾,白知辛又补充道:“队伍会给他们每人留一斤肉冻着,等他们好了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