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小四。”
“哎呀,别晃了,赶紧上医馆吧。”周围的人好心提醒。
精壮男子又哭了起来,“医馆?我们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银子去医馆。”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有哪个好心人能告诉我,青山先生是谁,我们虽然低贱,可也是大盛的子民,我们不愿被县令当成盘中餐,口中食,我们不愿任人鱼肉。”
众人没想到一个庄稼汉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因此更为他弟弟感到遗憾。
“青山先生是咱们盛朝第一大儒,那可是连皇上都称赞有加的人,这么多年,一直是千万学子的表率呀。”好心人对精壮男子解释道。
“青山先生来月城了吗?”
“是啊,好像就在那‘第一客栈’里。”
人群开始议论起来,几个学子互视一眼,悄然退出人群。
精壮男子背起自己的弟弟,默默走出人群,浑身充满悲壮的气息。
书铺内,一轻纱遮面的女子捏紧手中的帕子,“去,看看他们去了哪里,把住址报给赵四。”女子眼中闪着狠厉。
一偏僻的胡同里,杨武将云墨之放下,杨军跑进来,“二哥,你演的不错啊,我都差点哭了。”
“快去四周警戒着,我们收拾下,赶紧回去,我哭的脸都冻僵了。”
云墨之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小白给他设计好几句词呢,可他怎么都演不好,最后只留了一句,剩下的全交给杨武了。
众人回到院子后,各自打水开始洗漱。
杨威早上在家带孩子,他看见几人换下的衣服,“姑娘,这衣服咱还要吗?”
白知辛拿起衣服看了看,正犹豫间,杨武在屋子里喊道,“大哥,那衣服上有跳蚤,你确定不是问乞丐买的?”
“哎呦。”白知辛闪电般缩回手,“杨大哥,还是扔了吧,呵呵。”
几人收拾好后,开始总结今日的事,他们演的这两出戏,是根据苦主的事儿编的,戏是白知辛排的,妆也是她画的。
除了杨军杨将扮演的知情人和好心人,大家着重表扬了乖乖,年纪小还能记住那么多词,该奖。
乖乖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可把狗儿和小山羡慕坏了。
杨武越听越后悔,都怪姑娘,竟然说他太老实,演不好,还说他的形象没有适合的角色,也怪自己,当时怎么就没争取争取呢,错过了这么两出好戏。
客栈里,冯青山关上门,总算得了片刻安静,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多人求见,他本是想拒绝的,但下人说,来的竟都是些贫寒之人,而且一见面不是喊冤枉,就跪的。
“老爷?”
“进来吧!”
下人将调查到的事讲了一遍,“老爷,这县令好像是您的学生,好像叫邱广贤,若事情为真,那可就连累您了呀。”
“邱广贤?”冯青山呢喃着,他好似确实收过这么一个学生,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当年,他本无意收徒,奈何学子们打起了擂台,还闹出了抄袭的事,一个进士还被革去了功名,最后,在多方瞩目下,他收了那个文章最出彩的学子。
只是,后来在和那学子接触的过程中,他总觉得那学子表现的并不如那篇文章精彩,加上朝廷利益勾连,他更是淡了心,从此远游,一心只做学问,不再回京。
这突然出现的名字,让他一下子想到了当年,可是记忆太久远,好多事都记不清了。
见下人还站在那里,冯南山回过神来,“郡守不是会来巡视吗,你将白日的事记下来,看到时候郡守怎么处理。”
“是!”
半夜,灯熄人眠,格外安静,四周的雪将院子映的煞白。
几个黑衣人翻墙而入,落在雪地上,响起轻微的嘎吱声。
杨威坐起身来,慢慢抽出身侧的刀,他轻轻走到窗前,透过窗纸的裂缝,他看见几个黑衣人转了一圈后,竟然朝他所在的屋子走来。
门慢慢被刀刮开,黑衣人探进脑袋的一瞬间,杨威直接一个刀背劈晕了那人。
紧接着,外面的黑衣人涌入房间,另一房间的杨军杨将也出了屋子,一番打斗下来,五个黑衣人全被擒住了。
杨将双手叉腰,“哼,三脚猫的功夫,还敢来爷爷的地盘撒野。”
杨威一把将杨将的脑袋扒拉到一边,“墨之,你来问吧。”他又转头看向杨武、杨军,“你们去看着姑娘和王叔。”
云墨之走上前来,地上的黑衣人怒视着他,“你们进来时,看见墙角的水缸了吧,我问你们话,老实回答。”
黑衣人不屑。
“你来回答。”云墨之拿出其中一人嘴里的布,“谁派你们来的?”
“呸!”那人轻笑充满挑衅。
云墨之把布塞回那人嘴里,看了眼杨威,“声音小些,别惊动了街坊。”
“放心吧。”杨武拖起人就往水缸方向走去,“可惜了,不能让你死个痛快,这水结冰了,只能用你的头砸开了。”
“呜。”黑衣人瞬间变了脸色,不停的挣扎着。
杨威抓住那人的头,直接砸向冰面,瞬间血花四溅,“唉,冰层太厚了,还得多砸几下。”
屋里的人看见外面的动静,不由惊愕,这才问了一句就开始动刑了?这也太没耐心了吧。
“真是的,才砸两下就没气了,冰还没砸破呢。”杨威边擦手上的血,边走进屋里,“墨之,继续吧。”
黑衣人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他们惊恐的看着躺在雪地里的人。
血顺着水缸流进雪地里,月光下格外的刺眼。
“你来说吧?”云墨之这次挑了个小个子。
“我,我说了你能放过我?”
“不能,但不会折磨你。”
“那我说,我是……”
突然,旁边的黑衣人直接将小个子撞翻在地。
“啊, 原来你是最忠心的那个,那就先把你送走吧。”
“唉,真是嫌命长,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杨威将人拖出去,没一会,院里就没了动静。
小个子更加惊恐,“我说,我全说。”
早上,云墨之一脸憔悴的走出房门。
杨威从柴房出来,“墨之,那俩人上过药了,可能是我劈的有点狠了,人还没醒呢。”
“你们去睡会儿吧,这里我来看着。”
“王叔,没事,我再等等。”昨晚那些人可透露不少事。
白知辛掀开门帘,“大家先吃饭吧。”
半个时辰后,杨军赶着马车进了院子,车厢里跳出一陌生男子。
“云大哥,他是……”
“昨晚的黑衣人。”
“人帮你们带来了,可以放了我和我弟弟了吧。”男子眼里充满乞求。
杨军用绳子将男子绑好,“我们说话算数,但不是现在,此间事了,定会放你们自由。”
男子一动不动,任杨军捆绑,“你们最后说话算数,要不然,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咬掉你们一块儿肉。”
男子知道自己这话毫无威慑力,但还是想替自己和弟弟赌一把,他不想一辈子受制于人,被人呼来喝去,毫无尊严的活着。
“墨之,这俩人咋办?”杨军掀开车帘,车厢里躺着两个人。
“你先去吃饭,我来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