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派人来花果山时,已是夏季。
“爷爷,姐姐,姐夫,我走了。”铁锤俨然已是小少年模样。
“嗯,路上定要多加小心。”王卲有些不舍,毕竟在这儿生活了四年。
“铁锤,那个辣椒啊,赶路别多吃,容易上火。”白知辛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
“爷爷,姐姐,我们四个也去京城,你们怎么不跟我们说说呢?”狗儿有些委屈。
阿木和邱书白、毛毛三人齐齐点头,是啊,怎么不跟他们告别呢。
“还说,不让你们上京,你们偏去,你们在京城有根基吗?”王卲心里的气还没消呢。
刘村长也上前劝道:“那可是龙潭虎穴呀,京城里的人心眼儿多多,就你们那实心眼儿,到那儿不得让人给卖喽。”
“连那丞相都能假死从牢里逃出来,还带人起义,搁你们身上能行?”
突然,刘村长意识到当着铁锤的面说这些话不合适,“铁锤呀,我可不是那意思啊。”
“刘爷爷,我知道,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你们放心。”
“姐,谁要是欺负我们了,我就拿尚方宝剑吓唬他们。”
王卲一巴掌拍向毛毛,“臭小子,还没门高呢,就想仗势欺人了?”
“爷爷,我错了,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铁锤,姐还有件事。”白知辛招了招手。
“姐,你说。”
“就是‘富饶’这个封号呀,我实在不喜欢,你问问你祖父,能改不?”唉,到底是领兵打仗的糙汉,起的什么名,忒俗!
“呃呵呵,我会问的,你放心。”但应该不会改。
“铁锤,我也有个事。”
“姐夫?”
“你看花果山连个城墙都没有,回去让你祖父拨点儿银子呗。”
“呵呵,好,我一定转达。”这估计比改封号还难。
一一告别后,铁锤又来到张容青跟前,“师父,真不打算回京吗?”
“不回了,这里挺好。”张容青释然,他可能不适合那个地方。
马车渐渐走远,邱书白突然探出车窗,“等我学有所成,我就回来,等着我。”
“书白哥,你太狡猾了,你怎么没说还有这句词儿呢。”毛毛看看车外,已经太远了,喊也听不见了,唉。
阿木安抚弟弟们,“放心,等咱们长本事了,会回来的。”
卫一卫二,花一花二花三花四都留在了花果山,现在,院子里到处都是孩子的哭声。
“铁头,你怎么在这儿,你娘知道吗?”
铁头快三岁了,那小腿跑的是飞快。
“姐,你回来了。”铁头一把抱住了白知辛,“你们不在,我来看看大外甥女。”
白知辛哭笑不得,这小子也不知随了谁,小小年纪,操心不少。
云墨之看了看炕上的小人儿,“还睡着呢,咱们出去说话。”
他和白知辛的闺女,刚满一岁。
他们刚出门,梁嬷嬷就找来了,待看到白知辛抱着的孩子,松了口气,“哎呦,我就转身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娘!”
“铁头,出来玩儿呀。”院外传来小孩子的喊声。
“姐姐,我朋友来找我了。”铁头挣扎着下去后,一溜烟的跑了。
墙根处,两个小孩子蹲在那儿,一人一颗糖,舔的不亦乐乎。
“铁头,我问我娘了,你是你爹的儿子,所以你不应该叫姑娘姐姐,姑娘应该叫你叔。”
铁头舔糖的动作停了那么一会儿,“我姐夫说,我们各论各的,所以你说的不对。”
铁锤走后,华笙华默就搬回了自己的家。
华默看着自己一走一摔的儿子,有些泄气,这能是武学奇才的料?他这年纪都健步如飞了。
“华默,你也太狠心了,小生也才一岁,看把孩子摔的。”华笙抱着自己的闺女在一旁‘阴阳怪气’。
华默将儿子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你少给小莫吃点吧,才八个月,你看都胖成啥样儿了,栓子说孩子都积食了。”
华笙抱着孩子转身就走,“哼,闺女,咱不胖啊,别听他的话啊。”
花三看的是直啧舌,“花四,我突然对当初诓他们成亲,产生了一丝丝愧疚,成亲前,这俩人多好呀,形影不离的,你看现在,给自己孩子的小名取成兄弟的名字,地道吗?”
花四端着下巴,“有没有可能,这是真爱!”
“嗯?”花三惊的鼻孔都大了两圈。
“姑娘,姑娘?”
“怎么了,是素素?”素素是廖千最小的女儿。
“嗯,我们夫人要生了。”
白知辛闻言,赶忙奔向赵斗圣家,“请大夫没有?”
“请了,还没到,我家主子去城外给人建房子了,没想到夫人会早产。”
“别慌,你们先去准备热水还有生产用的东西,对了,稳婆呢?”
“请了,东西也都准备了,就是主子不在家,我们夫人不安心,所以想请您过去。”
“嗯!”
杨武大步跑进院子,“大哥,师父呢?听说小圣媳妇儿要生了,小圣不在,我也没找到廖叔。”
杨威抬头望了望天,“听说师父和廖叔出去了,师父说知辛的尚方宝剑闲着也是闲着,他们去找几个贪官污吏杀杀。”
峪城。
廖仲看着粮铺前御赐的‘粮’字,有些无言,那么多欠条就换这一个字,还不是独一份的,北地凡是有王府欠条的粮商都被御赐了这个字。
而且,这字写的多少有点儿磕碜,但他也只敢在心里默默的腹诽。
“少爷,花城传来消息,小姐生了。”
“生了?人没事吧?”
“母子平安!就是老爷和姑爷都不在,老爷好像回府了。”
“啊?”爹不是要陪小妹生产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那咱们也回府。”
小厮一脸难色,“又,又走了,带着银票和杨大爷走的,说是闯荡江湖去。”
“你没听错?”
“老爷身边的护卫亲口说的。”
廖仲汗颜,他爹这几年怎么越来越不着调起来了,迟来的叛逆?
褚卫义最近有些烦,他四岁多的闺女偏偏迷上了练武,而且跟着花一扎马步,腿都肿了。
三岁的儿子反倒一点都不愿动弹,他就爱舞文弄墨,拿着毛笔在纸上画的乱七八糟。
“这俩孩子的性格要是换换就好了。”
吴香不以为然,“你急什么,说不定是孩子们一时兴起呢。”
“三岁看到老。”
“那也没什么,姑娘家练武有什么不好的,你看花一她们,多少人羡慕着呢,至少能防身呀。”
褚卫义想想也是,这是在花城,女子的日子好过,“是我杞人忧天了。”
学院里。
“老匹夫,你竟没跟着铁锤走,我倒高看你一眼。”
“老酸儒,别门缝里看人,我的高尚品德还多着呢。”
自从第一次展销会,他们用手语吵架出名后,王卲就不再管他们了,爱吵吵吧,憋着身体也容易出问题,大不了扣工资。
“你瞧瞧,还没开始夸呢,你就又飘起来了……”
远远的,花一双眼微眯,马上要小考了,这俩人不会又在密谋她的体育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