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肾上腺素飙升的作用,此时此刻,她的听觉比任何时候都要灵敏。
一开始,落入耳边的是一道沉重的脚步声。
在即将逼近至她面前时,又忽然停了下来。
随后响起来的,是一道踹门声,力道之大,引得身下的床隐隐晃了几下。
那门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嘭——”的一声。
这地方定是极为空阔的,玻璃碎裂落地时还有回声,盘旋于耳边,久久不散。
之后,重归寂静。
姜凝又惊又怕又慌,眼睛被蒙着,手脚被捆着,她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能凭着本能往安全的地方蜷缩。
可这张床不知道有多大,她就这么挪啊挪啊,直到铁链直了,动不了了,她也没碰到床的边缘。
“滋啦——”
有人走进来,踩到玻璃,发出轻微声响,
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挣扎的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
“先生,我有很多钱,很多很多,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的。”
“徐升,徐升?是你吗,抓…抓我的人出了多少钱,我给你十倍,你放了我吧。”
姜凝强装镇定,试图和眼前这人谈判。
但,她等不到回答。
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僵坐着,隐隐能察觉到有一道幽冷晦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不抖的,连齿关都无法避免。
“先生…”
她张着粉唇喏喏开口。
男人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没有出声。
当他看见那捆着她手脚的铁链在她娇嫩肌肤上磨出了红痕时,眸色微微一暗。
他顺手拿起了架在一旁的摄像机,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摁了两下,垂眸翻看里头的内容。
还好,没录到什么。
他极低的冷嗤一声,将那摄像机丢在地上,看着它四分五裂,成了一堆废铁,随后抬脚碾过,朝床边走去。
姜凝如同惊弓之鸟,不断瑟缩着往里躲,
“求你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她边说边哭着往里缩,泪水打湿了贴在她脸侧的黑发,裸露在视线之内的肌肤如雪般白。
床单是黑色的,而她穿着白裙,一黑一白,色差对比明显。
偏偏她还把脸哭得粉扑扑的,整个人又柔又娇,楚楚可怜。
但这副模样已经勾不起男人任何的怜惜。
京越单膝半跪在床榻上,轻而易举地将那缩在最里边的娇娇连人带铁链一同拽了过来。
“啊——”
“不要,不要。”
姜凝刚被拽到了床边,立马就爬起来往里躲。
还不忘抬腿踢了拉链子那人一脚。
“嗯哼。”
京越闷哼一声。
她是会踢的。
一脚就能踢到他小腹那儿,差点儿就要断子绝孙了。
男人忍着痛,冷笑一声。
指尖落在细细铁链上,用力一拽,直接将人拉入了怀里,微凉的手直直朝着她脸伸了过去。
姜凝怎么也躲不开那落在她脸颊上的手。
她再也控制不住大哭起来,肩膀随着情绪的尽数宣泄而抖动起来。
“求你了,求你了放过我吧。”
“哭?”
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嗓音落入耳边。
姜凝浑身一僵,鼻间轻飘飘地入了一股淡而冷冽的松木香。
她的心里有个猜想。
这个猜想让她万念俱灰。
“你……”
“你最好哭死过去。”
随着这句话入耳,那系在她眼前的黑布也被扯了下来。
屋内开着的,是一盏不算亮的灯。
光线斜斜照过来,将男人五官轮廓深刻分明的面容映照得清隽绝伦,丰神毓秀。
姜凝怔住了。
她缓慢地抖动羽睫,直到完完全全看清他的脸。
“…是你。”
姜凝失了神。
珠泪从眼眶内滚落而下,浸湿了那捏着她脸颊两侧的指尖。
京越没理她。
他在帮她解开手脚上的锁链,直到完全解开后,握着她被勒红了的手腕,轻轻揉了揉。
做完这一切,他的视线才回到她身上。
怀里那掉着眼泪的娇娇睁圆了眼睛呆呆看着他,唇瓣那儿被泪水泡得肿肿的。
他看得好笑,捏起她下巴亲了口。
“怎么,傻了?”
姜凝怔怔望着他,心如死灰。
她连他亲她都不再躲了。
“那天晚上照顾我的,是不是你。”
“是。”
京越并没有一丝要隐瞒她的打算。
“那半价的口红,是不是你安排的?”
“是。”
姜凝已经不想再问了。
她被他圈在怀里,满脸绝望,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软绵绵的嗓音颤着,抖着。
“你早就知道我要跑,是不是。”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故意放她走,就是为了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这么多天的'自由'算什么?
算她的自以为是么?
她哭得伤心欲绝,眼泪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翻滚而落,那眸子被泪水浸得红了,肿了,也不见要停。
“是。”
相对于她的悲怆与痛苦,京越的反应显得平淡和冷漠。
他捏紧了她的下巴,狠狠吻下去,力道从开始的温柔到渐渐变得强硬凶狠,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一般,又咬又吮的,硬生生在粉嫩嫩的唇角上留下个浅浅的印子。
“姜凝,能认清现实了么?”
“我认清什么?”
姜凝猛地从他怀里挣脱,拿起手旁的枕头砸向他,歇斯底里地吼出声
“你要我认清什么?”
她眼尾通红,悲愤交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
她将手上能摸得到的东西一一砸向他。
京越则静静站着,连躲都不躲,任由她发泄。
娇娇软软的人,哪里有那么多力气反抗,扔了一会自己累了就软着腿儿地坐了下去,抱着膝盖,抖着肩膀地哭。
哭到最后精疲力尽,抬着小脸看他,那长长的睫羽挂了泪珠,将落未落,瞧着可怜兮兮,又有几分倔强。
“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被你发现的?”
从预谋到实施,她已经再小心不过了!
京越笑了。
她到现在还不肯死心。
男人薄唇勾着的弧度上扬,可落向她的眸光森冷凛冽。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残忍地捏碎她所有的念想。
“还不能明白吗?你这些'自由'都是在我允许范围下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