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贪欲是无限的。
见严御臣松口松的太快,这些本来静观其变的老家伙们,此时都群起而攻之。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这个改动的内容呢?”
严御臣按下心中被这些贪得无厌之人恶心到极点的暴烈情绪,平静的语气下藏着暗流涌动:“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你们若是再得寸进尺,那交易就此作废。”
严御臣此话一出,所有人一惊——
“改动的内容若是不做个约定怎么能行?”
“就是,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你若是改了个无关痛痒的话题,那现在谈这些岂不是一场笑话?”
“交易若是作废,那你的小女朋友,恐怕也就要跟着作废了!”
他们可不信,严御臣会不在乎许雏星的生死。
而一旁的裴昀然和何宇诚却缄默了,显然,他们是最不愿这场交易失败的人。
可这时严御臣再次说话:“都给我闭嘴!”
他终于不耐烦了,气势汹汹的怒气将所有人都震慑住。
“听好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改动,但我怎么改动和怎么实施,是我说了算,不是你们。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按照我的意思来,交易便可顺利达成;要么,我亲自调动G省战区的兵力,以何氏宗族进行恐怖袭击、洗钱、开设赌场、私自储存军火等罪名数罪并罚,将你们所有相关人员都抓捕归案。”
严御臣每说一个罪名,何家每个人心里都巨震一次。
何家家主当即急了:“你没有证据!”
严御臣讥讽地笑了声,落在这空旷的祠堂里面,绵延不绝:“我有没有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你们所说,我是太子爷,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世界上多得是虚假证据可以伪造。如果你们觉得许雏星的命可以拿你们所有人的命偿还,那我觉得我家宝贝也是为国家做出了应有贡献,毕竟,没有她,也不可能消灭如此大的一个犯罪集团。”
何宇诚信他个鬼:“严御臣,这种假话你也就骗骗自己罢了。许雏星当初自己摔了一跤,你都心疼得把所有在场的人都收拾了个干净。你说你不在乎许雏星的生死,呵,真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许雏星当初摔跤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只是一个小事,但奈何后续的影响实在太大,所以哪怕何宇诚远在c市,都有所耳闻。
“那换你们呢,一个女人就想换一个影响万千人的政策变动?你们会选择换吗?”严御臣此话一出,老僵尸们本就害怕京城清算的畏惧心理达到了极点。
甚至何家家主也是这么想的。
之前何宇诚跟宗老们提出用许雏星钳制严御臣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惊讶许雏星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严御臣这种人都舍不得。
毕竟太子爷这个身份,什么女人得不到,非得栽在一个普通小姑娘身上。
就算是严御臣的前任女友宋流熙成为人质,也没有人觉得宋流熙值得一个政策的改动。这不是感情的问题,这是价值的交换天平中,一个人远远值不了这个价。
所以想以最小代价得到最大利益的何家人,还是太贪了。
裴昀然必须支持何宇诚说的话,他补充道:“那以你的意思,许雏星若是不值这个价,你又何必跟我们在这里废话如此之久。”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你说着不在乎,那你怎么不直接调兵?
而这时,严御臣却是彻底将所有何家长辈钉死在恐惧的网上:“裴昀然,你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跟你说一句都是我自降身份。还是裴家长子有眼色,主动送了他们死对头何家的种种把柄到我手上。”
“所以说,你跟冯家解除婚约的决定真是蠢透了。学学你同父异母哥哥的聪明劲儿吧,该抓住的机会你不好好抓住,却非得要觊觎自己不该觊觎的东西。呵,没了冯家,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以拿来赌的?”
裴昀然的脸色顿时一变,何宇诚也没想到裴家居然见巴结冯家不成,滑跪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这对整个南方宗族的打击太大了。
其实这场胜负早已注定。
一个小小的少主,一个私生子,两个人捆一起都打不过一个何家家主,而何家家主的权力,却是连一个京城的冯家都看不上。
“所以,你们还要跟我讨价还价吗?”
沉默之后,何父那口气彻底郁结在心:“就按太子爷的意思办吧。”
“爸!”
“住嘴。”何父严厉的目光看向何宇诚,试图让他知难而退。
果然,裴家还是倒戈了。
太快了,这一切都快得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准备。
于是,交易开始。严御臣负责在一星期之内向元首提出修改法案,法案生效时,何家放人。
但是仅仅严御臣和何家对话后的下午,魏烬燃又来了。
“何少主,听说何家跟严御臣刚刚达成了一个协议?”
何宇诚知道当初抢人的几个势力当中有魏家:“魏少有事吗?”
“你们实在糊涂啊。跟严御臣做交易,那你们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如你们将许雏星交给我,我来帮你们对付严御臣。”
“呵,魏少,都是千年的狐狸,又何必演什么聊斋呢。许雏星给了你,何家怕更是落不着好吧。”
“啧,何少主,这就是你们南方宗族太封闭的原因了。下一任元首,我们家族势在必行,你们有没有想过,就算这次严御臣帮你们修改了法案,那么过了明年,新王登基,几句话就可以将前尘往事随意抹除。到那时候,你们的心血怕是全都要,付之一炬了。”
幽幽的笑声响在何宇诚的耳边,当然,裴昀然也听见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接着何宇诚只说了一句:“我们会考虑。”
“别光考虑,缓兵之计在我这里不管用。这样吧,明天早上,就给我答复,反正,这种好事你们如果错过了,那也就别怨新元首要先拿你们南方宗族开刀添政绩了。”
电话挂断后,书房再次一片寂寞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