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阴暗而压抑的地下室里,每一块青砖都似乎承载着岁月的沉重与不为人知的秘密。光线被厚重的石壁切割得支离破碎,仅能勉强勾勒出四周模糊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湿与腐败交织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亡擦肩而过。
张六子蜷缩在角落,目光在昏暗中搜寻着逃脱的可能,但那冰冷的铁链和坚不可摧的铁门无情地宣告了他的困境。他的每一次挣扎,都像是对命运无奈的抗争,却终究无法撼动分毫。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小六的担忧。
“砰!”突如其来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地下室的沉寂。这声音仿佛来自深渊的呼唤,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张六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四周的尘埃被震得纷纷扬扬,如同末日前的预兆。
紧接着,头顶的泥土开始簌簌掉落,伴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感。那些恶心的黑色寄生虫,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侵入了这片空间,它们如同地狱的使者,带着死亡的气息,向张六子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这些虫子体型虽小,却异常凶猛,它们的身体坚硬如铁,腿部布满了锋利的倒刺,每一次触碰都足以撕裂衣物,划破肌肤。
张六子拼命用右手拍打着这些不速之客,但它们的数量之多、速度之快远超他的想象。他的手掌很快就被虫子的毛刺刺得鲜血淋漓,疼痛与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窒息。虫子们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弱点,更加疯狂地向他涌来,他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皮肤上也布满了伤痕。
“啊——!”张六子发出绝望的嘶吼,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显得更加凄凉和无助。他拼尽全力想要摆脱这些可怕的生物,但每一次努力都像是徒劳无功。虫子们似乎无穷无尽,它们不断地从黑暗中爬出,向他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在这一刻,张六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更不知道小六是否还安好。
随着“砰砰砰”的连续声响,屋顶的脆弱平衡被彻底打破,仿佛天空本身也在这怪物的怒意下颤抖。巨大的爪子如同神只之怒,无情地撕裂了砖石构建的天幕,每一块碎砖的坠落都伴随着张六子心跳的加速,那速度足以让他瞬间成为这场灾难的牺牲品。阳光,那久违而刺眼的光芒,在这一刻穿透了黑暗,却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就在这光影交错的瞬间,一只足以吞噬一切的怪物头颅猛然探入,信子吞吐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寒意。那些曾经肆虐的寄生虫,此刻如同归巢的蝙蝠,迅速爬回怪物的脑袋,仿佛那里是它们最终的归宿。怪物那双牛眼般大小的眼睛,闪烁着冷酷与残忍,直视着张六子,而它那湿漉漉、沾满异味的触须,在张六子身上游走,每一滴滑落的涎液都像是死神的预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想:“难道今日真要葬身于此,成为这怪物的腹中餐?”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响亮的“啪啪啪”洋枪声划破空气,那是外界力量的介入,也是对这怪物的挑衅。怪物庞大的身躯在枪声中颤抖,疼痛似乎让它更加狂暴,屋顶的砖石因此受到了更猛烈的冲击,大块大块地落下,整个地下室仿佛即将崩溃。张六子惊恐万分,他蜷缩在角落里,用双手护住头部,生怕下一块掉落的砖块或椽木就会成为他的终结者。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快别他娘的动了,你想砸死我!”
怪物把头缩了回去,那些寄生虫“嗖嗖嗖”的都飞走了,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阵惨叫声,枪声也就停止了。
怪物那如铁钳般的爪子再次穿透破碎的屋顶,轻而易举地将张六子连同他坐的椅子一并拎出了那个阴冷的地下室。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张六子吓得哇哇大叫,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他本能地以为这是怪物在将他送往死亡的餐桌。然而,命运似乎在这一刻转了个弯。
当双脚重新踏在坚实的土地上,张六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心似乎多余了。他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让他恍如隔世。这个地下室原来位于一个宏大的庄园之内,四周矗立着青砖青瓦的房屋,古色古香中透露出一丝神秘与威严。这些房屋错落有致,仿佛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的目光继续扫向四周,只见地面上散落着七八个痛苦挣扎的黑衣男子。这些男子或翻滚、或惨叫,他们的身体被怪物身上的寄生虫完全覆盖,那些恶心的生物正在无情地撕扯着他们的皮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恐惧,让人不寒而栗。
而在这片混乱之中,冷炎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站在人群中央,脸色苍白如纸,双手颤抖不已,整个人仿佛被恐惧彻底击垮。他的裤子湿漉漉的,显然是因为过度惊吓而失禁。与张六子相比,冷炎的表现无疑让人大失所望。
地上散落的一堆洋枪零件更是证明了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显然,有人试图用武器来对抗那只怪物,但结果却是徒劳无功。这些零件仿佛是失败者的遗物,静静地躺在那里,诉说着刚才的惊心动魄。
张六子拼尽全力,用胳膊狠命地拽了拽那条冰冷的铁链,却只换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铁链纹丝不动,仿佛被永久地铆死在了他的手腕上。恐惧如寒冰般侵蚀着他的内心,他生怕那怪物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的脑袋当作美餐,留下身躯在世间孤零零地诉说着悲惨。他努力想象着那样残忍的场景,却发现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生怕那份恐惧会将自己彻底吞噬。
然而,奇迹般地,怪物并没有展现出任何攻击的迹象。那些令人作呕的寄生虫仿佛接到了命令,纷纷爬回了怪物的脑袋上,重新编织成一张诡异的图案。怪物那双巨大的眼睛冷冷地扫过冷炎,用它那粗糙的爪子指了指冷炎,又指了指张六子,仿佛在传达某种意图。冷炎虽然害怕得几乎要崩溃,但这份明显的指示让他瞬间明白了怪物的意思,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把似乎有千斤重的锁链钥匙。
“看吧,是来救我的,这个怪爷是我的兄弟!”张六子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用挑衅的眼神看向冷炎。
“还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否则早就吃了你了!“媆女突然从脑海里闪现了出来。
“不会吧,我还以为你只出现在梦里,原来真的有你!”张六子惊奇道。
“别跟我说话,办好自己的事情,你真的无可救药……!”媆女怒道。
“喂,喂……”媆女居然再也没有应声,张六子气愤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他娘的憋屈!”
冷炎一边小心翼翼地解开锁链,一边回答道:“别说了,我亲眼看见它把我两个弟兄的脑袋吃进去了!”他的声音颤抖而低沉,透露出内心深处的恐惧。
终于,锁链被解开了,张六子活动着被勒得生疼的手腕,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他立刻想到了小六,心中的担忧再次涌上心头:“小六给我圈哪里了?你没伤害她们吧,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弄死你!”
冷炎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不已,牙齿上下碰撞发出细微的咯咯声,他强作镇定地回应道:“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真的可能把命留在这里了。”
张六子见状,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未知怪物的畏惧,也有对冷炎企图逃跑的不满。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声音中带着几分威胁:“你跑?你以为你能跑到哪儿去?这怪物要是真的发起狂来,一爪子就能要了你的命!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我的小六找出来,那可是我的命!”
冷炎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只蹲踞不远处、正大口喘息着的怪物身上。那怪物体型庞大,浑身覆盖着粗糙的鳞片,一双赤红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中的恐惧。冷炎心中惊骇,但仍忍不住问道:“这个……怪哥,它真的认识你?你确定它能放过我们?”
张六子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他原本只是想利用这怪物来震慑冷炎,让自己在气势上占上风,却没想到事情可能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或许也正处于同样的危险之中。现在怎么呼唤媆女也不出现,刚才还说是因为媆女的保护,这个怪物才不伤害自己的,想到这里,他咽了口唾沫,语气中多了几分急促:“我也不知道它到底会不会放过我们,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同时,你得带我去找到我的小六,那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冷炎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中的恐惧,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找小六,但之后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然而,他们的步伐刚刚迈出几步,那怪物便以一种近乎戏谑的姿态,将巨大的爪子轻轻一挥,不偏不倚地横在了两人的去路上。怪物的触须轻轻摇曳,仿佛是在享受这场突如其来的游戏,它喘气的声音也越发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张六子见状,心中虽惊却也不失镇定,他迅速转过身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对着怪物说道:“嘿,怪爷,您瞧,我这不是正要去给您找些乐子嘛。您就大人有大量,让条路给我,我保证,一会儿就回来,再好好教训这小子给您看,怎么样?”
冷炎一听这话,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生怕张六子的“教训”会真的引来怪物的怒火。于是,他赶紧抢在张六子之前,对着怪物连连作揖,声音中带着哭腔:“怪爷饶命啊!怪爷!这一切都不是我的主意,我不过是听命于人,给人做牛做马的奴才罢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这条小命一条生路吧!”
张六子在一旁看着冷炎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不禁暗暗发笑,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严肃的神情,朝冷炎骂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不是说了不让你担心吗?我这不是正想办法呢嘛!你再这么怂下去,可真要让怪爷把咱俩都当点心吃了!”
说完,张六子又转过头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诚恳:“怪爷,您也看到了,我这兄弟胆子小,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我们真的是有急事要办,您要是愿意的话,等我们办完事回来,我一定给您带些好东西来孝敬您,怎么样?”
怪物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但并没有立即做出反应。
过一会儿,怪物将脑袋探了过来,吐了吐信子,并且用爪子也朝张六子推了一个踉跄,也不知道这个怪物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他将冷炎杀掉?以张六子的手报它挨枪之仇?张六子用双眼瞪着冷炎,冷炎马上吓得双腿跪地,说道:“求你了,真不是我干的,饶了我吧,大哥、大爷”
张六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苦涩与无奈:“冷炎啊冷炎,你可别怪我,这真不是我要你的命,是这位怪爷不肯放过你。我也只能顺应天命,给你选个‘体面’的死法了。”他边说边环视四周,试图在这荒凉之地找到一件合适的“工具”。
怪物似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生死抉择”颇感兴趣,它那巨大的爪子轻轻一挥,再次将张六子推向一旁,仿佛是在无声地催促着什么。张六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推力弄得一个趔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青砖,心中五味杂陈。
“怎么杀人还这么着急?”张六子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自己过往的种种。他确实手上沾过血,但那些都是出于生存或是迫不得已。他从未想过要如此草率地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转头看向冷炎,张六子狠了狠心,举起青砖,准备结束这一切。冷炎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颤抖着声音说道:“用砖拍我?这个死法……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现在这种情况,有这个就不错了。”张六子的声音虽然冷硬,但心中却也有一丝不忍。然而,就在他即将下手之际,怪物再次出手,用爪子拨拉了他一下,使得他手中的青砖脱手而出,落在了一旁。
张六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愤怒地回头看向怪物,怒道:“干啥?又让我杀他,又不让我杀他,你这是在涮我玩呢?”
怪物那震耳欲聋的喘息声如同狂风中的巨浪,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鼻孔中喷涌而出的白烟,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息。它猛地抬头,那双赤红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云层,直视天际,随后发出两声震撼人心的干吼,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张六子看着怪物这一系列异常的举动,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怪物怎么急成这个样子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它?”他边说边后退,试图与这失控的巨兽保持安全距离。他忍不住大声喊道:“怪爷,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您就直说啊!您这一会儿推我,一会儿撞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然而,怪物似乎并不打算给予任何回应,它只是更加疯狂地用脑袋猛撞着身旁的墙壁。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哗啦声,那看似坚固的墙壁竟然轰然倒塌,尘土飞扬中,怪物的情绪显然已经达到了爆发的边缘。张六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煞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冷炎,快跑!”他一边大喊,一边转身向围墙外冲去。冷炎早已被吓破了胆,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拔腿就跑,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两人一前一后,拼尽全力奔跑着,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那狂暴的怪物追上。
“先找我的小六!”张六子边跑边不忘提醒冷炎,但此刻的冷炎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他满脑子只想着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们就在你旁边的屋里,我不管了,我的命要紧,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冷炎头也不回地喊道,随即钻进了周围的林子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