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吓的蜷缩在矮墙的墙角里,双手抱着脑袋,全身不住的哆嗦。
“你是谁”张六子端着枪,朝这个人喊道。
在昏暗的火光映照下,那个身影缓缓抬起头,仿佛在这绝望之境中抓住了最后一丝生的希望。他颤抖着双手抹去脸上的鼻涕与泪水,露出了一张既沧桑的脸庞,声音因激动而略带哽咽:“这……那……小的,正是刘有斗。”
张六子与冷炎、吉仁泰三人闻言,不禁相互对视一眼,随即更加仔细地审视起这位突如其来的“访客”。只见他头戴一顶镶嵌着精美花纹的暖帽,帽顶花翎随风轻轻摇曳,一身正三品武官的官服虽已略显陈旧,但依旧透露出不凡的气势。那张枯瘦的脸庞上,一对八字胡随风轻轻摆动,更添了几分沧桑之感。他身材瘦小,个子不高,与传说中的刘有斗形象不谋而合。
“你是马平寨的参将刘有斗?”冷炎率先打破了沉默。
“正是,正是!”刘有斗闻言,连忙抱拳行礼,“敢问各位军台大人,可是前来救援的援军?敢问援军有多少人马?我等在此已坚守多时,正盼援军如望甘霖啊!”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张六子等人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刘有斗听闻三人并非援军,他也纳闷,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发出求援信号,如何来的援军。
他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他便意识到,在这生死未卜之际,任何希望的光芒都值得他紧紧抓住。他喃喃自语道:“怪了,这深山老林之中,怎会有人误打误撞而来?难道是天意?”随即,他目光炯炯地望向张六子。
“协台大人!”张六子正色道,故意使用了更高级别的敬称,以显示对刘有斗的尊重,“我等实非援军,而是因庆郡王府的公主遭逢不测,特来追查此事。望大人勿怪。”言罢,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些日子跟随俊荣,见识了不少官场风云,自己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了这复杂的权力游戏中,学会了几分应对之道。
“庆郡王府的公主?”刘有斗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他开始细细打量起张六子来,仿佛要从这年轻的脸庞上看出些不同寻常之处。片刻后,他郑重其事地抱拳行礼,语气中满是敬意:“原来阁下便是六子兄弟,真是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有六子兄弟在此,我刘某人的性命便有了指望!”
张六子闻言,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协台大人如何识得我?”他在虽是个低阶军官,但绝未至于能让这位身处边陲的参将大人知晓。
刘有斗见状,连忙解释道:“六子兄弟的大名,早已在官场上传为佳话,英雄事迹更是令人钦佩不已。至于我如何得知,实则是因着一些机缘巧合,对你们的事迹略有耳闻。”
三人相视一笑,点头以示回应。张六子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此刻显然不是详谈之时。他转而问道:“我等不过微末之辈,大人何以如此抬爱?”
刘有斗连忙摆手,一脸诚恳地说:“在刘某眼中,能以一己之力守护正义、解救苍生于水火之中者,便是大英雄。你们的事迹,我虽未亲见,但早已心生向往。如今得见真容,更觉相见恨晚。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寻个安全之所,再细细道来。”
面对汹涌而来的活尸大军,矮墙成了他们短暂的屏障,但这份安宁转瞬即逝。活尸们虽不擅长跳跃,却拥有惊人的攀爬能力,它们前仆后继,犹如黑色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矮墙。下面的活尸层层叠叠,堆叠得越来越高,直至形成一个摇摇晃晃的“活尸山”。当这座“山”终于达到了矮墙的高度,顶端的活尸便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阻碍地越过了障碍,重新将张六子一行人锁定为追击的目标。
刘有斗年过半百,体力早已不复当年,奔跑对他而言几乎成了一种折磨。他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呼吸急促,伴随着阵阵剧烈的咳嗽。张六子见状,心中虽急,却也无奈,他知道此时若抛下刘有斗,便是将其推向死亡的深渊。然而,他亦清楚,自己的力量有限,背上刘有斗无异于增加了双重的负担。
就在这生死抉择之际,张六子迅速朝吉仁泰投去一个坚定的眼神,同时指了指身后的刘有斗。吉仁泰瞬间领会了张六子的意思,没有片刻犹豫,他蹲下身来,将刘有斗稳稳地背在了背上。
然而,事实证明,这额外的负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沉重得多。吉仁泰的力量虽大,但背负着一位成年人,速度终究大打折扣。他与张六子之间的距离迅速拉大,而那些如影随形的活尸,似乎也嗅到了猎物气息的变化,纷纷向吉仁泰的方向加速靠拢。
张六子的心猛地一沉,他没想到刘有斗的重量竟如此严重地影响了吉仁泰的速度,眼看活尸群如潮水般逼近,他焦急万分,忍不住转身对着吉仁泰的方向大声呼喊:“将他放下!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没命!”但吉仁泰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脚下的奔跑和背后的威胁上,张六子的呼喊被风声、活尸的嘶吼声以及吉仁泰沉重的喘息声所淹没。
吉仁泰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咬紧牙关,肌肉紧绷,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都倾注在这一次次的跨步之中。然而,活尸的追击如同附骨之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彻底摆脱。那些腐烂的爪子在空中挥舞,有的甚至跳跃起来,企图撕裂他的血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有斗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抛得高高飞起,恰好落在了张六子的身上,两人一同跌倒在地,尘土飞扬。张六子虽然被摔得生疼,但看着刘有斗安然无恙,心中稍感安慰。然而,他来不及喘息,因为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如刀绞——吉仁泰正在经历一场惨烈的蜕变。
吉仁泰的头顶开始炸裂,四肢迅速生长,但这份力量并未能立即扭转局势,反而让周围的活尸更加疯狂。它们像是一群饥饿的蚂蚁,蜂拥而上,覆盖了吉仁泰庞大的身躯。那些骷髅般的大嘴张开,撕咬着、啃噬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吉仁泰在痛苦中挣扎,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声,张六子见状,立刻举起手中的枪,向围攻吉仁泰的活尸射击,但子弹对于这些不死之躯来说,似乎只是短暂的延缓了它们的攻势。他一边射击,一边大声呼喊着吉仁泰的名字,希望他能听到并坚持下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吉仁泰的体力逐渐耗尽,庞大的身躯在尸群的围攻下渐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活尸们越来越多,它们撕扯着、挤压着,最终将吉仁泰完全淹没。张六子的呼喊声在空旷的夜空中回荡,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刘有斗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他不忍看着张六子继续沉浸在失去同伴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六子兄弟,快走吧,我们不能让吉仁泰兄弟白死。”他边说边用力拽着张六子,试图让他从悲痛中抽离出来。
张六子虽然心如刀绞,他强举枪又放了几枪,然而,枪声过后,四周依旧被活尸的嘶吼声所充斥,吉仁泰的挣扎与嚎叫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一片死寂。
“冷炎呢?”张六子突然意识到,除了吉仁泰,冷炎也不见了踪影。他焦急地四处张望,但周围除了密密麻麻的活尸,再无其他。刘有斗也显得有些茫然,他咳嗽了几声,喘息着说道:“咳咳……刚才混乱中就没见到他,或许……或许他已经……”话未说完,但两人心中都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张六子不愿相信冷炎会如此轻易地放弃,但现实却如此残酷。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大批活尸追了上来,它们仿佛嗅到了生人的气息,更加疯狂地向前涌动。
张六子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危机惊醒,他迅速调整状态,举枪射击,试图阻挡活尸的进攻。他大声喊道:“大人,这些不是你的兵吗?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有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抽出自己的梅花手枪,对着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却已变成活尸的怪物,连续扣动扳机。每一声枪响,都像是在为逝去的战士送行,也像是在为自己内心的挣扎寻找一丝解脱。“早不是了,他们都死了。”
两人边打边退,刘有斗的每一次开枪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但他依然坚持着,不愿让任何一只活尸靠近。张六子看着刘有斗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意。他知道,这位看似年迈体弱的协台大人,竟有着比任何人都有的坚强意志。
在此之前,刘有斗身为朝廷命官,乘坐着华丽的轿辇,带着对平定匪患的轻视,踏上了这片被传言中悍匪首杨悦春所控制的土地。他麾下的白面军,皆是精挑细选的西北勇士,以勇猛善战闻名遐迩,他深信此行不过是手到擒来,无论是活捉杨悦春还是取其首级,都将是自己仕途上的一笔辉煌战绩。
然而,世事难料,自军队踏入这片被不祥之气笼罩的地域起,一系列诡异事件接踵而至,仿佛整个营地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诅咒。士兵们开始莫名失踪,夜晚的营帐外时常传来令人心悸的哀嚎,而战斗尚未正式打响,便有大量战士不明不白地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一切,让刘有斗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力,他开始怀疑,是否真如传言所说,这里被杨悦春施加了某种邪恶的魔法。
终于,在一次深入敌后的追击行动中,他们非但没有找到匪徒的踪迹,反而意外遭遇了一群前所未见的活尸。这些活尸面目狰狞,行动迅速,对血肉有着近乎疯狂的渴望。在它们的疯狂撕咬下,白面军的防线迅速崩溃,曾经引以为傲的战斗力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刘有斗亲眼目睹了战友们一个个倒下,倒下之后也过不多时也一个接一个的变成了活尸。
在几个忠诚卫兵的拼死掩护下,刘有斗侥幸逃脱,但那些卫士却无一生还,他们用生命为刘有斗争取到了宝贵的逃生时间。
此刻,面对再次逼近的活尸群,刘有斗的心中已是一片死灰。他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准备以死明志,向朝廷尽最后的忠诚,张六子那不顾一切的搏斗声将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张六子与活尸的激烈战斗吸引了所有活尸的注意,一次次将扑上来的活尸击退。但活尸的数量实在太多,张六子也逐渐感到力不从心。就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张六子在奋力挣扎时,不慎将正欲自杀的刘有斗撞倒,两人一同滚落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中。
张六子和刘有斗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重重地抛向坑底,疼痛与震惊几乎同时袭来,但他们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紧接着,那些恐怖的活尸也纷纷从上方跌落,如同失控的陨石,带着死亡的气息直扑而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六子凭借着敏捷的身手,迅速向一侧翻滚,企图避开这场从天而降的灾难。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目瞪口呆——那些本该是致命威胁的活尸,在即将触地的瞬间,竟化作了一团团轻烟般的灰尘,随风飘散,仿佛被地面上的某种神秘力量所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人!大人!”张六子连忙转身查看刘有斗的情况,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不禁一紧,连忙呼唤了两声。刘有斗在短暂的迷茫后,缓缓睁开眼,手中的手枪依旧紧握,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我是死了……还是没死?”
“大人,我们还活着!”张六子激动地回应。
然而,刘有斗确悲伤的说道。“活着……我活着还有什么颜面,一千的弟兄全丧命我手啊……”刘有斗边说边掩面痛哭。
张六子见状,连忙上前安慰:“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之败,非战之罪,乃是天意弄人!”
刘有斗听着张六子的话,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渐渐冷静下来,于是,他故作释然地笑道:“你说得对,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若能侥幸逃出此地,我定当表奏朝廷,为六子兄弟记一大功!”
张六子闻言,轻轻摆了摆手:“大人言重了,功劳不功劳的,都是身外之物。现在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二人环顾四周,发现这地底空间远比他们初时想象的更为宏大,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古老王国,静静地躺在大地的怀抱中。砖石砌成的墙体坚固而古老,每一块石头都仿佛诉说着千年的故事。走廊沿着墙体蜿蜒伸展,通向未知的深处,长明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墙壁上的壁画,是他们此行中最为震撼的发现。这些壁画,虽然历经千年风霜,但色彩依旧鲜艳,线条流畅,生动地描绘了生活场景与神话传说。从凶猛的豺狼虎豹到慈祥的人神鬼仙,从欢乐的莺歌燕舞到禁忌的男女乱情,每一幅画面都仿佛是一个个生动的故事,在二人眼前缓缓展开。
然而,随着他们深入探索,壁画的主题逐渐变得怪异而令人不安。那些半人半兽的兽人形象,以及那些挑战伦理与人性的画面,让两人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刘有斗更是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停下脚步,在人兽交合的画面前驻足良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深刻的问题。最终,在张六子的轻声提醒下,他才勉强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大人,你们派来剿匪之前,难道就没有收集到任何关于这里的情报吗?”张六子忍不住问道。
刘有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哪里知道会有这么多古怪。我们得到的情报只说杨悦春带着几百赵家残匪盘踞在此地,我以为凭借白面军的实力,不出几日便可将其歼灭。哪成想,这里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秘密……”
“大人,您学识渊博,能否告知我等现身处何方?”张六子边警惕地环顾四周,边向刘有斗询问道。刘有斗沉思片刻,目光扫过那些奇异的壁画与雄伟的建筑结构,缓缓说道:“此地气势恢宏,非比寻常,依我之见,很可能是座沉睡千年的古墓,而且规模之大,应是某位帝王的陵寝。”
张六子闻言,眉头紧锁,继而打趣道:“那这些壁画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地底之下还藏着一个专为帝王服务的阴间妓院?专门来伺候这位帝王的极乐世界?”
刘有斗摇了摇头,面色凝重:“不可妄言。这些壁画内容荒诞不经,显然违背了人伦常理,由此推断,这位帝王或许是个暴虐无道、荒淫无度之君。其生前横行霸道,死后陵墓自然也会陪葬无数珍宝,且布满了重重机关,危机四伏。我们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有丝毫大意。”
张六子点了点头,紧握着手中的枪,忽然,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突然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开来,令人毛骨悚然。
“杨悦春!你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快给老子出来!”张六子怒喝一声,双眼圆睁,试图找出笑声的来源。刘有斗虽然未曾见过杨悦春,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激起了仇恨,想要一睹这传说中的匪首真容。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你偏闯!”又是一声尖细刺耳的回应,伴随着一阵诡异的笑声,让人心生寒意。紧接着,墙壁仿佛活了过来,发出隆隆的响声,石块与砖块开始缓缓移动,仿佛整个空间都在重新组合。
“不好!快走!”张六子见状,一把拽住刘有斗的手臂,试图冲出这突如其来的困境。然而,他们很快发现,原本狭长的走廊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密闭空间,四周光滑如镜,既无进口也无出口,二人仿佛被无形之手囚禁在了这片死寂之中。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刘有斗惊恐地环顾四周,声音微微颤抖。
张六子和刘有斗的心情跌入了谷底,恐惧与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紧紧包围。他们拼命地在狭小的空间内挣扎,试图用双手和双腿对抗着那无形的压迫感,但一切努力都显得那么徒劳。张六子用力抵住一侧的墙壁,双腿如同踹击重锤般蹬向对面的石壁,每一次努力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然而,空间依旧在无情地缩小,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将他们缓缓推向死亡的深渊。
刘有斗则显得更为绝望,他站起身,背靠墙壁,手中的手枪举起又放下,反复几次,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这手枪,本是他准备在绝境中自我了断的工具,以此来保全自己的名声。但在这一刻,面对死亡的无情逼近,他发现自己竟然连扣动扳机的勇气都没有。自杀,这个在大清官员中常见的效忠方式,此刻对他来说却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煎熬。
随着空间的不断缩小,两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进行着激烈的搏斗。刘有斗手中的枪终于滑落,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是他内心最后一道防线的崩溃。
张六子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不甘。他仰起头,目光落在了那盏依旧在墙壁上摇曳的长明灯上。那火苗虽小,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眼,一股无名之火在他胸中燃起,他猛地举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向那盏长明灯扇去。火苗被这一股突如其来的风势吹得摇曳不定,但并未熄灭,反而更加顽强地燃烧着。
然而,就在这绝望之际,奇迹发生了。随着张六子愤怒的一扇,一股微弱的气流似乎在空间中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墙壁上的石块开始缓缓移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两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着石块的不断移动,原本狭小的空间竟然逐渐恢复了原状,压力也随之消失。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动之后,四周的墙壁仿佛被无形之手按住,不再移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刘有斗和张六子从即将窒息的绝望中猛然惊醒,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紧接着,一条幽深而狭长的地道出现在他们面前,仿佛是通往未知世界的门户,两侧的长明灯依旧静静地燃烧。
张六子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刚才愤怒之下的一挥,竟无意间触动了机关,他来不及多想,拉着刘有斗便沿着地道狂奔,他们知道,只要速度够快,或许就能逃脱那再次启动的墙壁,避免重蹈覆辙。
然而,命运的安排总是充满了未知。就在他们即将冲出这条新生之路时,一个身影静静地挡在了前方。那是一位全身黑衣的人,面容被兜帽的阴影遮盖,但从那熟悉的轮廓和穿着中,张六子和刘有斗立刻认出了此人——正是他们此行要追捕的杨悦春。
杨悦春的出现如同平地惊雷,让两人猛地停下脚步,心跳加速,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张六子紧握着手中的枪,大声喝道:“杨悦春,你已无处可逃,快投降吧!老子可以饶你一命!”
然而,刘有斗的反应却更为直接。他没有丝毫犹豫,举起手枪,瞄准了杨悦春,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啪”的一声,子弹划破空气,直奔目标而去。同时,他嘴里还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不要跟他废话,直接杀!”
张六子见状,心中虽有波澜,但手中的动作却并未迟疑。他也准备扣动扳机,然而,在关键时刻,他发现自己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
身体中弹的杨悦春依然站在那里,一颗子弹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紧接着刘有斗拿起手枪又放了一枪,杨悦春依然站在那里,刘有斗刚要打第三枪,张六子看出来了,赶紧拦住他:“不要打了,这是个假人,省着点子弹!”
“你怎么看出来的!“刘有斗问道,他不知道张六子过人的视力。
“过去看看……”张六子走过去,这时看的更清楚了,这哪里是杨悦春,是一个纸糊的人被支在那里。
刘有斗的愤怒在一瞬间爆发,他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踹向那个看似无害的纸人。张六子见状,心中警铃大作,想要阻止却已是为时已晚。纸人被踹中的瞬间,并未如他所料般碎裂,反而仿佛被触发了某种机关,“嗖嗖”几声,一连串细密的暗器自纸人内部激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
张六子反应极快,几乎是在暗器飞出的同时,他猛地一推,将刘有斗整个人推倒在地,两人翻滚着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暗器纷纷落空,钉入周围的石壁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险!”两人喘息未定,相视一眼,皆是心有余悸。张六子暗自庆幸,若不是自己反应够快,恐怕此刻他们已身中数箭,性命难保。他心中暗想,这墓中的陷阱如此巧妙且致命,真是防不胜防。
待两人稍稍平复心情,抬头望去,只见一扇雕有精美壁画的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石门之上,祥云缭绕,龙凤呈祥,尽显皇家气派。刘有斗沉声道:“这是一个墓门,我们刚才走过的那段应该是墓道。”
张六子闻言,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到底是谁的墓?为何如此诡异?杨悦春与这墓有何关联?还有那个洋机子怪物,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有人能来到这里,说明这墓并非完全封闭,我们或许也能找到进去的方法。”刘有斗说道。
张六子闻言,眼前一亮,立刻想要用枪去撬开墓门,但厚重的石门纹丝不动,显然不是轻易能够打开的。他懊恼地放下枪,看向刘有斗。
“六子兄弟,用蛮力是不行的,我们还得小心暗器。”刘有斗提醒道,他深知这墓中陷阱重重,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那大人有什么好办法吗?”张六子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他本以为刘有斗能想出什么高明的办法,没想到却是如此直白的一句“一起推”。这让他不禁对这位协台大人有些失望,毕竟一个土匪出身的武将,又能有多少智谋呢?
然而,刘有斗并未在意张六子的轻视,他沉思片刻后,认真地说道:“虽然听起来简单,但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办法。
刘有斗迅速将手枪收回腰间,确保它不会成为接下来行动的累赘,同时用力拉了拉腰带,确保一切紧实。他转向张六子,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快推吧,六子兄弟,咱们没时间犹豫了。这石门如果被人动过,就一定能推开;若是从未开启,那必然设有暗销,咱们硬来也是徒劳。得赶紧试试,不行就得另想办法!”
张六子闻言,点了点头,但也明白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即一同发力,肩并肩,背抵着石门,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顶。只听见一阵沉重的“吱嘎”声,石门终于开始缓缓移动,露出了一道幽深的缝隙。
正当他们准备松一口气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浓烟夹杂着奇异的清香猛然间从门缝中涌出,迅速弥漫了整个空间。两人脸色骤变,几乎同时喊道:“快点掩住口鼻!”然而,这股浓烟速度之快,远超他们的反应,即便他们迅速用袖子捂住口鼻,也未能完全阻挡那股刺鼻又诱人的气息。
那清香如同有魔力一般,先是让人一阵酥软,仿佛置身于云端,紧接着便是四肢百骸的无力感袭来。张六子和刘有斗只觉眼前一阵模糊,意识开始涣散,双眼虽睁,却已失去了视力,嘴巴微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在这时,几道黑影迅速闪过,几只强健有力的大手分别抓住了两人的手臂和肩膀,毫不费力地将他们拖进了墓门之内。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他们被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宽敞而神秘的大墓。
墓室内烛火摇曳,照亮了四周精美的壁画和繁复的雕刻,显得既庄严又诡异。然而,这一切的美景对于此刻的张六子和刘有斗来说,都已是模糊的背景。他们的眼前只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在快速移动,似乎在进行着什么神秘的仪式。但不等他们细看,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两人终于抵挡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