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济远舰为旗舰的舰队,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继续着它们的征途。海天一色,波光粼粼,但在这宁静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惊险。
舰队在川岛浪速绘制的那个札记中很快找到了诡岛所在的大致位置。
“益堂,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我们的航线是否真的无误?会不会我们已经偏离了航道?”刘有斗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他紧皱着眉头,目光紧盯着前方那片看似无垠的海面。
方伯谦闻言,转过身来,轻轻拍了拍刘有斗的肩膀,安慰道:“刘兄,请放心,我已多次核对过那个日本浪人提供的航线图,并与我们手中的札记进行了比对,两者相符无误。我们此刻所行的,正是通往目的地的正确航道。”
“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我们在这片海域上转来转去,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呢?”刘有斗的疑虑并未因此完全消散,他抬头望向远方。
方伯谦微微一笑,解释道:“没问题,我们已经在这里了,刘兄有所不知,大海与陆地截然不同。在这里,方向、时辰乃至距离,都因海洋的广阔与变幻莫测而变得难以准确把握。但我们有舰船的经纬计时器作为指引,它精准无误地记录着我们的位置与行进方向。所以,我们的航线是正确的。”
“可是,札记中提到的那座诡岛,据说它忽隐忽现,难以捉摸。我们如何才能找到它呢?”刘有斗的眉头依旧紧锁。
“刘兄莫急,”方伯谦语气坚定地说道,“诡岛虽然神秘莫测,但只要我们能够确定其大致的经纬度位置,便可在那里抛锚停船,静候其现身。大海虽大,但总有规律可循。我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同时保持警惕,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正说话间,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起了变化。一股突如其来的强风从远方席卷而来,带着海水的咸湿,瞬间吹散了舰队周围的宁静。风势越来越猛,海浪也随之变得汹涌澎湃,船身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益堂!方大人!”刘有斗紧紧抓住栏杆,大声呼喊着方伯谦。他试图站稳身形,但船身的剧烈晃动让他几乎失去了平衡。话音未落,他便因一个踉跄而摔倒在地,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周围的水兵们也纷纷忙碌起来,他们或加固缆绳,或调整帆向,努力维持着舰船的稳定。
方伯谦站在舰桥上,眉头紧锁,他曾在远涉西洋的航程中见识过无数风浪,但眼前的这一幕,即便是以他丰富的航海经验,也难以找到合理的解释。刚才还是一片晴空万里,转眼间便风云突变,风暴如同从天而降的恶魔,肆虐着整个海域。
狂风如同怒吼的巨兽,肆意地撕扯着海面,掀起层层巨浪。这些巨浪仿佛拥有了生命,一波接一波地涌来,每一次撞击都让济远舰及整个舰队仿佛置身于怒涛的摇篮之中,上下颠簸,摇摇欲坠。甲板上,水兵们虽然个个训练有素,但在这样的大自然力量面前,也不免面露紧张和恐惧之色。他们紧紧抓着扶手,稳住身形,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被卷入那无底的深渊。
船只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如此渺小,宛如漂浮在巨浪间的几片脆弱树叶,随时都有可能被无情地吞噬。海浪的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巨浪拍打在船体上,发出刺耳的嗖嗖声。
方伯谦心中虽有千般不甘,万般无奈,却也深知此时任何人为的挣扎都显得如此徒劳。他只能尽力指挥着舰船,调整航向,寻找着可能存在的避风港,但在这茫茫大海之上,哪里又是真正的安全之地呢?
“这里的气象确实奇特,即便是我在水师学堂苦读多年,也未曾见过如此猛烈的风浪。”方伯谦喃喃自语,
这个时候方伯谦也有点傻眼了。
他指挥着舰船,但无济于事,只能任凭海浪拍打了。
巨浪如山翻滚而来,掀动这舰船,舰船上的人们像被强行拎起一样,被扔到了空中,又落在甲板上。
此刻船舱里的水兵都紧紧的挨着靠在一起,紧抓着安全绳,生怕一个大浪过来,使他们在舱内翻滚,要了命。
舵手也紧紧抓着船舵,不敢松手,虽然身体也不受控制,左摇右晃。
方伯谦只是命令开足马力,保持队形,全速航行,船底添煤船夫尽可能的保持着身体平衡,把煤一铲一铲的添进煤仓里。
经过一番风浪,刘有斗、马福成、张六子还有吉仁泰都被颠簸的脑袋晕晕的,不知道吐了多少次。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风浪渐渐的小了。
“航线偏离,调整航速!”方伯谦大声命令道。
五艘快船放慢速度缓缓前行。
“益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有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站在方伯谦身旁,目光紧盯着那张复杂的海图,心中却是一片茫然。他深知海图对于航行的重要性,但眼前的这一切对他来说无异于天书,那些圈圈线线、洋文数字,仿佛都在嘲笑他的无知。
方伯谦叹了口气,将海图递得更近一些,试图让刘有斗看得更清楚些。“刘兄,你看这里,”他指着海图上一个空白的区域说道,“我们原本应该沿着这条航线前进,但经过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我们显然已经偏离了既定的航道。而更为棘手的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海域,在这张详尽的海图上竟然没有任何标注,连最基本的标志物都没有。”
刘有斗闻言,眉头紧锁,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认真思考,但实际上心中已是一片慌乱。
“那计时器呢?它不是应该告诉我们现在的时间和位置吗?”刘有斗急忙问道,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看!”方伯谦指着计时器又接着说道:“这些指针都不动了!”
“这可如何是好?”刘有斗焦急的说道。
“看造化了!”方伯谦端起望远镜四周观察起来。
一会儿其他四艘舰船发来旗语,询问该如何办。
“让他们跟着旗舰航行,紧跟着,不要跟丢,看好计时器,及时确认方位”
现在的方伯谦也急了,在茫茫大海里要是找不到方位,就跟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此时夜幕完全降临了,海面上浓雾弥漫,舰队又陷入了迷失方位的困境。浓雾如同厚重的纱幔,将星辰和月光都遮挡得严严实实,使得舰队无法依靠星光和月光来导航。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海浪拍打着船身的声音在空旷的海面上回荡。海浪起伏不定,似乎带着挑衅的意味,不断冲击着舰体,使得舰队在黑暗中摇摆不定,宛如一叶扁舟在汹涌的大海中漂泊。
舰桥上的指挥灯在浓雾中若隐若现,显得有些无力。水兵们紧张地忙碌着,试图通过其他设备来确定舰队的方位。然而,浓雾的干扰使得这些设备毫无作用,每一次的尝试都让他们更加焦虑。
舰队的气氛变得紧张而沉重。水兵们彼此之间的交流变得更加频繁,但他们的话语在浓雾中很快被淹没,只剩下紧张的呼吸声和海浪的轰鸣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舰队的焦虑情绪愈发严重。水兵们开始感到无助,不知道应该向哪个方向前进。
方伯谦作为这次行动的总统领,起着重大的作用,若是行动失败,可能无言面见李中堂,甚至带着千八百弟兄都有可能无法返航。
坐在舰桥思索的方伯谦,他拿过海图,又借着川岛的札记副本,还有原本札记反复对照,嘴里一直再说:“不对呀,不对呀,应该有的呀……”
他皱着眉头不停的思索,他摘下了他的暖帽,放在桌上的。
在昏暗的舰桥室中,柔和的灯光照在泛黄且充满划痕的海图上。这张海图是从英国直接带回来的,非常精准,里面每一个标识都是航海者用生命绘制的。
方伯谦眉头紧锁,手中握着一支放大镜,细致地搜索着这张的海图。又看着札记所标注的方位,他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寻找那个诡岛,完成这个差事,将来的大好前程全靠这次表现了。
“你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海域在海图上没有?”张六子不解地问道。
“是没有,我们已经到了那个日本浪人绘制的位置,但是不应该呀,如果确定不了具体的方位,我们就也无法根据札记寻找诡岛的位置!”方伯谦解释道。
“没有既是有,图上没有,实则有。”张六子看着叶志超的官帽上盖着的海图位置说道。
方伯谦恍然道“六子兄弟提醒的对!”
刘有斗也像明白了,说道:“原来找不到方位才是诡岛区域,我们在这个未知海域静等时隐时现的诡岛出现罢了!”
“刘兄此言有理,诡岛就在此地忽隐忽现!”方伯谦肯定的说道。
方伯谦又开始仔细研究海图,他迅速的把罗盘、天文仪器、计时器等工具都又操作了一个遍,他实在重新确定位置,虽然海图没有,方位无法确定,但他可以做出新的标记,最终用铅笔在海图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圈。
“刚才那阵风浪是进入这片海域的必经之地,一般海船经过往往就会船毁人亡,川岛真是绘图英才,经这么一推敲,他绘制的航线,直冲这个区域,是我们躲过了一次危难。”方伯谦感叹道,紧接着他又命令道:“所有舰船保持距离,怠速航行!”
“总说诡岛时隐时现,忽隐忽现,那到底何时才能出现?”张六子眼睛一转突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这样等着,等一日两日出现也还好,若是等的长久,我们船队的煤炭,以及几百人的食物饮水,岂能够用”刘有斗担忧的说道。
这也是方伯谦担忧的,船队已出航半月有余,李中堂给的期限有限,当初估么着约三天即可返航,如时间一长李中堂那里就不好在朝廷那里交差了。
众人都不说话,都观望着方伯谦,当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