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1201时不时得出来当倒卖贩子。
江危依然全勤,只有她会鉴定文物。空间不空间的不重要了,这些交易市场基本都有摄像头。
上次在羽毛球馆收的那一堆,总共增加了一万八千多繁荣度,涨势喜人。
这次她和她薛素问去另一个地方——雀儿山公园。
山下的路四通八达,顺着走可以走到各个小景点,而且这里视野开阔,几乎没有摄像头死角。
熙熙攘攘的人也不全是来买卖货品的,有好些人到山里捡柴、采山货、打猎。
林子里除了森林公安, 还有武警。他们分布更密集,且个个全副武装——甚至配的枪不止一把。
上头严禁砍伐树木、对动物赶尽杀绝,以及在林子了械斗、买卖违禁品、抛尸等等。
这是一个露天的交易市场,摊子摆得到处都是,奸商也是最多的。
因为这里不是官方组织的,而是民间自发形成的集散中心。而且地方实在是太大了,治安巡警根本管不过来,每两公里路只有一个城管在坚守岗位。
周围虽然有摄像头,但只能约束君子,却很难威慑到作奸犯科的小人们。
薛素问看中的,就是它拥有半个黑市属性这一点。
这里卖的东西品类就多了。
吃的有各种泡面、鱼干肉干、无菌蛋、咸蛋、奶粉、民用压缩饼干、海藻盐、能量棒、果脯、各种罐头。
听有个摊主的吆喝,他家的午餐肉罐头是真空包装的特殊时期专用罐头,能保持至少25年不变质。
还有些摊子上卖的是药品和医疗仪器:维生素片、钙片、速效救心丸、哮喘药、除颤仪、听诊器……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
卖杂货的摊子居多,什么货都有,除了吃的,还有香烟、蜡烛、牙膏、内衣裤、杀虫剂、卫生纸、农药、化肥、打火石、计生用品……
陆佐伊没有看食物类,径直走向卖香烟和计生用品的摊子。
然而没买成,对方要价太高,买了不划算。
这两样跟食物和药品一样是硬通货,全是卖家市场。
买回来还得费心思倒几手才能回本,这冰天雪地的,费时费力,不值当。
她们本身用不上这些东西,之前囤货的时候买了一堆囤起来,坐等它们升值。
空间里囤的应该够她们当成货币使用了。
陆佐伊两人来到卖炭的摊位前,问起炭价。
“半斤米换五斤炭。如果你拿土豆红薯换也行。我家的炭是竹炭,很耐烧的,看看吧!”
一把米换一大箱子炭条。
跟其他取暖物不一样,炭的价钱很低。以前可以用两块钱买到半斤米甚至一斤米,一斤炭五块,五斤就是二十五Rmb。
现在攻守易位,严寒之际,觅食不易,周围的枯枝烂叶却不少。
即使市政不让砍伐森林里的树木,也还有被刮断的行道树,在雀儿山外围捡柴的人数不胜数。
不少人在水泥地上搭起一个简易炉灶,便在原地烧炭,闷烧或是浇雪冷却。一锅质量参差不齐的纯天然木炭就烧好了。
每隔一段时间,他的家人就会来把烧好的炭拉去摊位补货。
各家制炭的方法各不相同,制炭材料、烧制手法,让制出的炭效果也相差甚远。那些烟浓的、不耐烧的、温度过低的、气温呛人的,很快就要被市场淘汰。
据陆佐伊观察,机制炭和竹炭的市场前景还不错。
为了争夺市场,这条街上的械斗事件还不少,不过城管显然对此有心无力,没闹大的都当没看见,过去训斥几句就此揭过。
陆佐伊对摊主说:“泡过水的米可以吗?我可以多给二两。”
“可以。”
最后她们买了五斤炭,回去填补一下火炉的燃料。
她们还看到直接卖木材的,干的湿的都有。旁边还有刨花、松塔、松针、油纸袋之类的引燃物。
一旁,被冰住半截的柳树下蹲着个人,正在拿小刀刮柳树皮。
陆佐伊觉得对方的身形有点眼熟。
柯萨因已经把冻得像一把冰锥似的柳枝全砍下来了。此时他半蹲着,用中直刀慢慢的削柳树的外皮。
才冻上没几天,翻开里层的皮一看,还泛着点点青绿,闻起来有股木香,微微有点涩味。
他小心翼翼地把他们装进登山包里。
老话说:柳枝沾盐巴,活到九十八。
柳树这东西也浑身是宝,可以利用树皮里的水杨酸制备简易版阿司匹林。
柯萨因这几天没有药,全靠这东西治疗感冒,削了柳树皮煮水喝,有退热止痛的效果。
味道很苦。而且里面的水杨酸成分对肠胃十分刺激,空口服用会胃出血甚至胃穿孔,所以他都是兑了很多水煮开才敢服用。
末了还提心吊胆地等药效发挥作用,生怕浓度太高,把自己整得生不如死。
江危刚开始以为他想砍树烧柴取暖,没想到他只是削树皮。
也许是江危盯得太久,柯萨因终于发现了她。
“哈喽,你有事吗?”
江危有点尴尬,“没什么,你是要拿树皮做什么呀?柳树做的炭不太耐烧吧?”
“哈,我不是拿它来烧火的,是做药。”柯萨因觉得他可以适当提醒这个女孩子。
他指着被刮了一层皮的柳树干,道:“柳树皮里的水杨酸是乙酰水杨酸的原料,紧急情况下可以拿它煮水喝,用来治疗感冒。”
江危点了点头,始终与他保持在三米左右的距离。
“那我也削点。”
她没有说出“为什么不吃感冒药”之类的天龙人言论。
而是径直小跑向另一棵柳树,用带着手套的手把树上的冰棱子掰断。
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小匕首,学着柯萨因刚刚的动作慢慢刮。
江危一边刮一边问他:“我以为你会介意我抢你的资源。”
柯萨因一脸无所谓,“天大地大,哪能让我把所有的珍宝都收入囊中呢?”
老哥,你说话有点文艺了吧,江危心想。
她转头看到了这个男人的正脸,终于回想起来,“你是西江那边的社区工作者?”
怪不得觉得眼熟呢,原来过年社区送温暖的时候,在小区里见过。
江危回忆了一下。这个男人因为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混血儿,说的普通话十分流利,还带着一点本地口音。所以小区里的住户们对他印象比较深刻。
听说他是跟母亲跑来华夏国定居的,母亲反而是华夏本国人。他的姓也是随母亲的。
不看他的长相,根本不知道他是半个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