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相信当归是不会出卖自己的,也相信哲哲有掌控清宁宫的能力。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却又觉得苍白无力极了。
半晌,才从喉咙里憋出了几个字来。
“大福晋,听说您的贴身侍女一直在换。
您不怕这样会引来旁人的猜忌吗?”
哲哲一顿,脸上有过一瞬间的僵硬。
但是很快恢复如初。
她当然清楚自己频繁换贴身侍女的事情会被人诟病。
纵观皇太极的女人里,大部分都是有陪嫁的侍女。
这样的侍女一直都会陪在主子的身边。
即使是进了宫才得到的侍女,基本也没有驱逐的。
可自己不一样,先是贴身侍女雅尔檀,后是温朴。
接着是琉璃,再是琥珀。
现在伺候的相思又要给布木布泰。
很难不让人觉得自己有问题。
宫里的人都是知道她仁善的。
那么频繁更换贴身侍女的原因,必然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这些哲哲都是知道的。
但是仅限于知道。
好比如今相思,不仅开始帮着布木布泰,还不相信自己这个主子的话。
这样的侍女留在身边,难道不是放了一个随时会有意外的危险吗?
哲哲宁愿别人议论和猜测,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不过是一群婢子,还是这样的……不配她拿着命去搏。
“本福晋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
你对本福晋的好,本福晋记得。
不想你竟是如此臆测本福晋的心思。
清宁宫是留不得你了。”
哲哲话说的直白,却依旧维持着那副姿态。
那就是她哲哲没错,有问题的是相思。
是相思自己想的多,听了别人的挑拨。
一切都是相思自己的问题。
哲哲是要弄死相思,在这之前,必须要保证相思对她的愧疚。
这样才能让最大程度的保证,相思不会选择鱼死网破的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去。
相思的心口随着哲哲的话落,莫名得空落落的。
相思看了又看,磕头道:
“是,奴婢遵命。”
等当归取了东西回来,哲哲便将这件事说了。
当归错愕的险些将手里瓷瓶砸了。
“大福晋,恕奴婢斗胆,敢问您是相思她自己要离开的吗?”
哲哲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伸手将她手里的瓷瓶拿了过来。
随意道:
“既然知道是斗胆,那就不应该问。
现在和本福晋去关雎宫看看。”
哲哲将瓷瓶收着,率先走了出去。
她比较奇怪,娜木钟的身子还没恢复,是怎么能去关雎宫和海兰珠吵起来的?
不是昨天才生的?
何况,她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哲哲出去后,当归意识到不好,赶紧跟了上去。
相思已经被赶走,以后是真说不好了。
自己可没有对哲哲有什么救命之恩。
要是自己被赶走了,肯定是死路一条。
她还是操心自己的好。
哲哲出了门,随手指着一个侍女跟上。
倒是不怎么在意后头的当归跟不跟上来。
几人到了关雎宫。
入眼是一顶小轿,四周围的严实,只能听到里面传出的是娜木钟的声音。
轿子的对面是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椅子上面坐着气定神闲的海兰珠。
端看海兰珠的模样,哲哲便知道是海兰珠更胜一筹了。
至于为什么没看到皇太极,听说人这会儿和多尔衮商量事情了。
估计是还不知道这边的事情。
“大福晋万福。”
海兰珠看到了哲哲,随手放下手里的茶。
慢条斯理的起身行礼。
听到声音的娜木钟也隔着轿子出声道:
“大福晋万福。”
哲哲“嗯”了一声,态度也很随意。
“本福晋听布木布泰说,你们这热闹。
特地过来看看。”
闻言,海兰珠的脸色不虞。
布木布泰?
难道这回娜木钟知道是自己动手,是布木布泰挑拨的?
娜木钟并不将布木布泰放在眼里,听到这个,也不放在心上。
趁机说道:
“大福晋,正好您在,也听上一听。
我不过是和海兰珠拌嘴几句。
她竟然指使婆子害我!”
说这些话的时候,娜木钟的声音又气又急,显然是十分的难受。
哲哲看了一眼平静的海兰珠,轻声道:
“娜木钟,这件事可问过大汗了?
昨天是大汗和布木布泰去审问的婆子。
本福晋倒是不知道结果。”
海兰珠不知不觉的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一是,因为皇太极很有可能也知道了自己对娜木钟下手的事情。
二是,她可以肯定是布木布泰搞鬼了。
毕竟皇太极不大可能害她,加上忙碌的事情多。
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看见人。
那刚生产完的娜木钟也不可能见到人。
只有布木布泰的可能性最大。
想到这里,海兰珠就生气。
要不是还需要惦记着自己名义上还算是科尔沁的人,她真的要明着对布木布泰动手泄愤。
娜木钟这个时候也听出了哲哲话里的意思。
依旧是不在意。
谁告诉自己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知道了。
“大福晋,这件事自然是有人亲口和我说了。
昨日大汗的审问结果就是海兰珠。
至于是不是布木布泰,我就不知道了。”
娜木钟的话语,将矛头指向了海兰珠。
哲哲也顺着娜木钟的话看了过去。
“海兰珠,这话是真的吗?
你这么的温柔,怎么会对娜木钟下手呢?
是不是大汗审问错了?”
哲哲的话,明着是为海兰珠说话。
可实际上呢,皇太极的审问,便是错的也是对的。
何况,本身就是对的呢。
海兰珠不傻,哪里听不出来。
也看出来,哲哲就是趁着皇太极不在,来看她热闹的。
她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大汗怎么会有错?
我看是底下的贱婢在作妖才是。”
对着哲哲说完,海兰珠继续对娜木钟说道:
“娜木钟,我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
不会因为你几句故意的挑衅就下这样的狠手。
别不是你平日里得罪的人多了,被旁人害了才是。”
“咳咳”
隔着厚厚的帘子,两人都听出了娜木钟的气急败坏。
“海兰珠,你少在那里狡辩。
也就是今日大汗很忙,不然我早就带着大汗一起过来讨说法。
你现在这般的胡诌,也不知道大汗看到你这副面红心黑的模样。
会不会惩治了你这个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