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一听,心里暗暗叫苦,
是说这一举升为京官的便宜事,怎么会这么容易掉到他的头上。
果然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就是宋徽宗时期大名鼎鼎的“花石纲”啊!
自从徽宗信了道教,便开始相信怪石中有蟠龙神力,身处怪石环绕之中,可以帮助自己得道升天,
徽宗依道士刘混康之言,决定在汴京东北建“艮岳”抬高地势,改善皇室风水,
而“花石纲”就是为了满足皇帝这种喜好,诞生的交通运输系统。
为了运送奇石,连漕运的航道都被挤在一边,
结果改善风水的“艮岳”建成不到五年,北宋就亡了。
这份差事除了他妈的皇帝喜欢,奸臣喜欢,其他所有人都是怨声载道,叫苦不迭,甚至是引起方腊起义的原因之一。
这种强烈引发民愤民怨的差事,就算徐达必须干,武松会跟着他干?!
说不定武松一听到他要押送“花石纲”,立马拔腿走人。
他徐达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收了一员大将,虽然嘴上跟武松说随他去留,可心里还是希望这样的人物能跟着自己啊!
翟谦见西门庆有些发愣,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话给唬住了,
又接着说道:“西门兄也不必太过紧张,虽然在押送奇石的途中会有一些杂碎捣乱,但一旦花石纲到了东京便没有多大问题了。”
徐达回过神,给翟谦满上酒,摆出一副请教的表情问道:“翟兄,这金吾卫好歹是皇家护卫,怎么突然就干起了押送花石纲的任务,不会还要跟着船出公差吧?”
翟谦咂了一口酒,说道:“西门兄倒是了解过金吾卫的职责,只是如今圣人在皇宫一角要建造一座万岁山,这可是当今最紧要的事情;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金吾卫揽下了这个差事,说不定对你是一个机会。”
徐达情愿不要这个差事,但想到如今朝廷已经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你选择不做这一件,下一件照样有可能还是被人戳脊梁骨的事,选哪件做都是一个b样。
再说他现在已经一只脚踩上了船,再想下来也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徐达对着翟谦咧嘴一笑,“感谢翟兄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晚这个酒,咱们两兄弟必须不醉不归啊!”
酒席上一番觥筹交错,李妈妈也是极尽温柔之能事,哄得翟谦开怀大笑。
徐达又趁机道:“听说李妈妈在街对面有一处房产要出租,我想租下来,不知道这租金能不能有商量的余地。”
李妈妈惊讶道:“你这可不得了,在朝中当着官,还在外面盘这么大的生意,我这铺子可不小,又是在闹市,二百两一个月一分可不能少。”
李妙音这时开口道:“妈妈,您都两个月没租出去了,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再便宜点嘛!”
“真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一百八十两,这是底线了!”
徐达看了翟谦一眼,这老小子只顾着喝酒,一句话也不说。
徐达实在没有办法,手上的银子统共带过来也只有五千两,还要修缮,必须得省着用。
但这个位置的独栋店铺基本上都是这个价,他做的事也得要这么大一个场子。最关键的还是地段好!
“这样吧!一千五百两,先租一年如何?”
徐达直接心一横将价砍到底,
“李妈妈,我还会在你镇安坊举办拍卖活动,所得的佣金,你镇安坊可抽走半成。”
其实徐达还有半句没有说完,不仅要借镇安坊的场子,他其实更想要借的是李师师和李妙音这两个人。
李妈妈还想讨价还价,这次翟谦总算开口帮衬了,“李卿,西门兄手上的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这笔买卖我看不错。”
翟谦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上次徐达拿去相府的【上阳台】,翟谦也很好奇,他手上还有什么宝贝。
李妈妈见翟谦都说话了,显然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好说道:“行,我是给翟爷一个面子,只签一年,这一年要是没有一千两的进账,老娘可不依你!”
“那就多谢李妈妈成全了,这笔生意我保证您不会吃亏。”
一场酒席,解决了徐达租店铺的问题,但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新的问题要解决。
翟谦被李妈妈搀扶着离开了李妙音的房间,
李妈妈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和翟谦亲热的机会。
花石纲的问题,徐达待送走了翟谦,就已经想明白了,
如果他想把武松留在身边,他就得向武松说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到底对这个朝廷是什么看法,以及他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有句话吗,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不过……
今晚他还是想多陪陪妙音娘子,嘿嘿嘿。
和武松的坦白局,也不用非要趁这个功夫吧,离他真正任职报道还有个把月的时间。
李妙音见人都走干净了,
俏脸嫣红的骑坐在徐达怀里,端着酒杯送到男人唇边,
“爷,今晚陪着奴家,别回去好吗?师师姐今晚有贵客临门,你现在肯定是见不着的。”
“贵客?”
“是啊!姐姐自从委身于你之后,已经不再露面了,可这位客人却是个例外;
不过他来这里,只是和姐姐聊天,上次还买走了你送给师师姐姐的画,留下了一幅字。”
徐达得意的笑了一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位贵客就是宋徽宗。
“你知道这人的身份吗?”
李妙音将杯中的酒慢慢倒入徐达的嘴里,故意说道:“不清楚,但从此人的作派来看,贵不可言!”
“他是当今圣上!”
啊!
李妙音瞪着翦水秋瞳,暗自心惊,没想到她只言片语,就让徐达能猜得这么准:“爷怎么猜到的?”
“你姐姐那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又名满京城,是个男人都想见一见,当今圣上也是男人,能让你姐姐没办法拒绝的,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别人,而且你还说了,他买走了画。”
李妙音听徐达说起李师师风华绝代,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
扭头便吹灭了蜡烛,房间顿时暗了下来,只能看到彼此的那张脸,
她缓缓站起身子,一只纤手轻柔的掠过徐达的脸颊。
接着,只听到衣服瑟瑟的摩擦声。
“爷,您还要奴家等多久……”
徐达莞尔一笑,拿起酒壶来到床边,
他倾斜酒壶,美酒倾注而下,
“美酒配美人,便是仙酿,我想尝尝……”
李妙音仰着头,任凭酒水肆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