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岚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知道合作社有卖粮食,就决定明天白天去一趟。
晚上怎么睡是个问题。
张琴平时睡在炕尾,家里人给她用帘子跟两个弟弟隔开。然后是张父,睡在张书的旁边,最小的张画挨着张母睡在炕头的位置。
江文岚她们三人这么一来,显然晚上没法儿这么睡,这么多人也挤不开啊。
张母在厨房一边收拾一边慢慢琢磨这晚上怎么睡觉的问题。
又来了三个女娃娃,而且都跟张琴一边儿大,这一炕肯定睡不下。
实在不行只能让老张带着张棋和张书在杂物间里先搭个床板儿凑合两天。好在现在是夏天,虽然早晚有点儿凉,但是也还能住人。
这要是赶上冬天来,那就真没地方住了。
想到这儿,张母出了厨房门儿,在院子里冲着正屋吆喝:“老二、老三,赶紧出来,又有活儿了!”
屋子里的张棋跟张书听到张母叫他们出去干活儿,小脸儿一垮,唉声叹气的。
但是也没有耍赖不出去,还是麻溜儿的下地穿鞋出了正屋。一走到院子里,张棋开口问张母:“妈,又干啥呀?厨房不是都收拾完了吗?”
张母冲他也没好气的说:“那我还不知道厨房收拾完了?跟你说又有活儿了,那就是有新的活儿!过来,先把这个储藏间收拾收拾。”
张书在后边儿问:“妈,收拾储藏间干啥呀?再说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明天白天我俩再干不行吗?”
张母看着自己的俩儿子,就光长了一个吃的脑袋,其他啥也不想。
于是压低声音对着张棋和张书说:“你姐姐的同学来咱家了,现在都黑天儿了,肯定得住咱家。咱家本来地方就小,人又多,不够住。
再加上今天来的三个姐姐,肯定住不下。妈想了,让这三个北京来的姐姐跟着你姐、张画还有我,我们住正屋,睡炕上。
你俩跟你爹在这储藏间儿搭个木板儿床先凑合一宿,明天再看看她们啥时候走。要是还得住几天的话,你们爷儿仨就委屈委屈,先跟储藏间儿住着吧。”
张棋跟张书听到这个之后,大张着嘴一脸呆滞的看着张母。【啊?这不知不觉的就被发配到储藏间啦?】
所谓的储藏间,就是厨房旁边儿的一个单间儿,也是用木头搭的,上面盖了一个茅草顶,平常放点儿工具和杂物啥的。
张母指挥着张棋哥儿俩把储藏间里一些碍事儿的工具全都挪出去,放到院子西边儿的柴棚底下。
虽然说他们这边儿雨水不多,但是也防备着点儿。先放到棚子底下,至少下雨淋不着。
等到都腾空了,又指使着张棋哥俩去正房把屋子里的两个长条凳子拿过来,当床脚用。
又把之前卸下来的旧门板并排放好,怕不够宽,又搭了两块三四十公分宽度的木板儿。本来这板子是家里面留着要做桌子用的,但张父一直没动手做,就收在储藏间里了。
后来全家觉得旧桌子还能凑合着用,也就没人再提说要做新桌子的事儿了。
看着勉勉强强够爷儿仨躺的地方,但是长条凳子不够长了,后搭的两块板子有点不稳当。
想了想,张母让张棋和张书去柴棚底下,每人抱了一大摞劈好的木柴。一层一层的码成烟囱状,跟凳子一边高,隔着一步宽的距离,这才把床板儿才搭好。
张母按了按,觉得挺结实稳当。对着张棋张书说:“暂时就先这样。”
张棋问:“娘,凳子都搭床用了,那明天白天来人坐哪儿啊?”
张母说:“坐哪儿?坐炕上呗!还能坐哪儿?”
张棋说话被驳了回来,就不再言语了。
张母又琢磨了琢磨说:“就先这样!万一来人儿,再把这些板子立起来放旁边,你们俩搭把手就能把这板子抬起来,再把凳子拿进屋去,晚上头睡觉再搭上。”
小哥儿俩无奈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就不再说什么了。
现在不管说什么,张母都有下一句话等着他们,自己还是别找怼了。
娘儿仨把这屋收拾妥当,张母就派小哥儿俩拿脸盆去舀点儿水,拿着抹布先把床板擦一擦。
张母又把旁边的零碎都往墙角儿归置了一下,省得走来走去的碍事儿。
又拿着扫地笤帚把屋子里的地面儿简单的打扫了一下。
收拾完这些,张母又吩咐小哥俩,“你们俩把这床板擦干净,等晾干了就去柴棚抱两捆晒干的茅草。那茅草都捆好了,拎两捆儿过来就行。”
张家的茅草是几个孩子出去疯跑的时候,张母给他们布置的任务从林子里边带回来的。
主要是晒干了之后做饭用,像烧水或长时间的炖菜,需要用到木柴。但如果是烙饼这些需要掌控火候的,木柴的火就太硬了。
这时候就需要烧这些晒干的草或者细树枝,防止饼烙糊了。
张家三个小的虽然平常总是疯玩儿疯跑,但都是完成了张母交代的活计,才会去跟小伙伴儿玩儿。
张棋张书点头应是,张母这才放心的出了储藏间的门。
厨房的大锅里还烧着水,底下添了两根木柴。
吃完晚饭,厨房收拾干净,作为一个家庭主妇来说,活儿没完呢。
一大家子人,晚上洗漱洗脚都需要用热水。
还有替换下来的袜子也都得洗出来,晚上光线不好不想洗,那最起码也得第二天就要洗出来。
所以吃完饭之后,至少得做一锅到两锅的热水。张母怕火着出来,就把木柴又往里塞了塞。
看了看发现没什么问题,就把锅盖盖好,人回到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