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一双十分渴求的眸子,欲念不曾有丁点掩饰,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她。
“眠眠,现在不把这个碗送出去也不会怎么样,可你现在离开的话,我一定伤心死了。”
她说完就挡住脸,祁照眠只能看见一对向下的唇角,不免心软。
“你……”
哪知她才把碗放下,一声轻响之后,霎时天旋地转,被有些处心积虑的人将她拖入被衾之中。
祁照眠惊呼一声,转眼就被摁在床上,心口愈发慌张。
林山倦紧抿着唇,自上而下凝视她,哪有半点方才的伤心?
祁照眠又羞又气:“林山倦——你怎么骗……”
“才不是骗呢。”林山倦俯身亲亲她的额头,“这是……爬长公主殿下床的手段。”
祁照眠忽地想起自己似乎曾说过……“能让你爬床算你有手段”之类的话,没想到这人还真……
“我……我没这么想过。”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山倦笑出声:“我也没说殿下这样想过,怎么有些人不打自招了?”
祁照眠愈发羞涩,牙齿轻咬着唇瓣,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晚上再……”
林山倦不由分说覆下去,接上她刚刚未说完的话:“晚上再……来一次?这么想我可怎么得了?”
丝绢交缠着落于床帘之外,祁照眠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羞涩的,不论她们亲密过多少次,她始终会觉得害羞。
床帘被林山倦解开,将日光尽数遮挡,床内的光线虽然昏暗,却不至于目不能视,恰好是一个暧昧的场景。
祁照眠如同只展出给林山倦一个人看的美玉,活色生香,含嗔带痴。
她眸间好似夜晚昏暗的湖面,泛着一层缥缈的雾,沉沉寂寂,能将林山倦拉入失智的漩涡,也能让她沉浸在这片琥珀之中豪兴徜徉。
那两弯柳眉彻底失了平日的稳成持重,眉峰微聚,欲语还休,好似在推拒,又好似在邀请,只一双眼眉都包含韵味,叫林山倦品味不休。
眼下哪还分得清白天还是黑夜,舒适的感觉遍布,浮浮沉沉,叫人迷醉。
有人说,心上人的抚摸是卸掉疲惫的唯一有效方式。如果这句话有一定的适用性,那对于祁照眠来说,来自林山倦的爱抚,就等同于被她找到可以永远停靠的岸。
她无需惧怕,也无需惶恐不安,林山倦会在她身边的,会长长久久地陪着她。
黏腻的汗液也不能束缚如火的爱意,此间夕阳下落,浓情迸发,夜晚的寒冷尚未开始就已经被热度彻底融化。
祁照眠将自己想象成被一根丝线所束缚着在天空中起伏的纸鸢,她只有一根丝线被林山倦攥在手中,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却并不觉得惶然,反而无比自由。
林山倦是那么呵护她,心疼她。轻了要哄,重了也要哄,仿佛她喂药的速度不疾不徐。祁照眠的眼尾落下两滴眼泪,是幸福外溢,而非悲伤。
窗外有不知名的鸟儿婉转啼鸣,它在同祁照眠相争,哪怕祁照眠的嗓音如此温柔克制。
林山倦怎么没有占有欲?她欺负人的时候简直叫祁照眠恼透了,但喉咙之后的声音却怎地也不许叫旁人听见。
林山倦把这当成是唯独她自己才能享受的盛宴。
从午后到日暮,春柔延续,无休无止。
林山倦是被困沙漠多日的旅人,如今抱紧一棵椰子树,总算吮饱了甘甜的椰子汁,心满意足地靠在树边沉沉睡去。
而祁照眠,她算是真的被吃干抹净了,半点绢缕也不留,沐浴过后也没什么精力再做其他。
两人晚饭也没吃,如此一觉到天明。
昨晚睡得早,早上也没怎么赖床。
林山倦自告奋勇要帮她妆面,她跟着嬷嬷学了盘发的手艺,这会儿很想试试看。
祁照眠浑身不适,虽然休息很久,仍觉得不甚爽利,从洗过脸之后便闭目养神,由着林山倦折腾。
林山倦的动作小心得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缕头发也梳了又梳,好像生怕弄疼了她。
祁照眠偶然睁开眼,见她如此缓慢的进度,不禁催促。
“过会儿还要入宫去看年关操办的各项事宜,再慢些,怕是要晚上才梳得起来。”
林山倦闻言加快动作,因为专注力都在头发上,解释的语调小了很多,听上去很像心虚。
“这不是担心弄疼你嘛……”
祁照眠顿时想起几个时辰前的有些话,那些落在鬓边,不堪入耳的询问,顿时叫她耳尖绯红。
“你……青天白日的,莫要说这些。”
林山倦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但也未做争论,帮她插上一根簪子之后松了口气,开始下一步。
祁照眠坐久了腰更酸,下意识扶着后腰揉捏,被林山倦瞧见,更加心疼。
“等你回来之后,我好好帮你揉揉,一定是昨天……”
祁照眠正要阻止,她自己意识到这句话不对劲,赶忙自言自语:
“哦不对,这句话也不能白天说。”
祁照眠哭笑不得,干脆继续闭目养神,不再理她。
或许是林山倦盘发的手艺真的不错,祁照眠顶着她盘了一个多时辰的发忙碌一天也没有丝毫散落,待用过晚膳之后,才又经林山倦的手一一解开。
乌黑的长发散落满肩,林山倦轻嗅她的发间,唇边携着一个吻拂过她的发丝。
祁照眠在镜中看到她脸上的痴色,尤其镜中正倒映着自己被林山倦从背后拥在怀中地画面,那人还半睁着眼睛从后吻她,一直吻到她面前。
羞涩一经触发便不可收拾,祁照眠下意识拉住她的袖子:“别在这。”
林山倦轻笑,在她脸侧落下轻吻:“昨天累着了,说好了给你按摩的,今晚不折腾你。”
祁照眠略有失落,下一秒便被林山倦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她趴在被衾之中,感受着林山倦轻重适宜的掌心按过那些酸涩胀痛的经络,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失落便彻底散去。
林山倦本来是全神贯注的,可架不住祁照眠的身子正在她的手心之中浅哼低吟,她按着按着便觉心猿意马。
及至后来,已经全凭仅剩的一点良心支撑理智,但也没能幸免,溃散于祁照眠的轻呼之间。
“……舒服点了吗?”
祁照眠尚且不知山雨欲来,才“嗯”一声,便被熄了灯。
她赶忙拉住林山倦的手:“不是说今晚不……”
林山倦颇为自觉:“我言而无信,总在这件事上骗你,下次不许信了!”
祁照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