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马脸,说什么丧气话呢,快想办法出去。”
猪王暴跳如雷,嘴里骂骂咧咧 。紧接着,它的身躯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撑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膨胀,周身的空气都被挤压得“嘶嘶”作响。
眨眼间,便化作一面密不透风的肉墙,将那些朝他们迅猛袭来的符箓,一股脑儿全给挡了回去。
“来都来了,还想走?”
一道冷冽刺骨的话语,仿若从九幽地狱直直传来,那声音里裹挟的寒意,瞬间让周遭温度骤降。
众妖王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之上,剑雨滂沱。
三位妖王以及那名刀疤脸,瞬间被这凌厉攻势重创。
猪王身上像被戳破的血袋,一道道血柱飙射而出,他“嗷呜”一嗓子,扯着破锣嗓子怒吼:
“他奶奶的!情报不是信誓旦旦说林川铁定孤身一人从这儿过吗?人没来也就罢了,咋还掉进这精心布置的圈套里!”
吼声在一片混乱中格外刺耳,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反正都是死,有何区别?”
猫女听闻,嘴角浮起一抹嘲讽冷笑,那笑容在鲜血沾染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马脸此刻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脸上肌肉因用力扭曲成一团,恶狠狠道:“既然如此,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跟那徐寒衣拼个鱼死网破!”说罢,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刀疤脸自始至终沉默不语。他修为在众人里垫底,仅是化神初期。四周那如寒霜般的剑意,好似一双双无形的手,将他的刀势狠狠压制,手中长刀止不住地颤抖。可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方。
“嗒,嗒,嗒。”
细密而有节奏的脚步声,穿透了嘈杂的雨声。一位冷艳女子,身姿绰约,自那如注的雨幕中,仿若踏波而来,缓缓朝着他们走近。
倾盆大雨如银河倒泻,四周早已是一片水幕茫茫,可落在她周身半尺之处,水珠竟似触碰到无形屏障,纷纷滑落,没有一滴能沾湿她的衣衫。
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裙,衣角随风轻摆,不染尘埃,在风雨中显得愈发超凡脱俗,却又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意。
“弃子么……”
徐寒衣朱唇轻启,声音清冷,目光在眼前几个妖族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那刀疤脸身上。
“化神境能有这刀势,留你不得。”
话落,徐寒衣玉手轻抬,就在这看似轻柔的动作间,一道寒芒仿若闪电般划过。
那刀疤脸瞳孔瞬间骤缩,刚要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血线从他脖颈间迸现,紧接着,头颅缓缓脱离身躯,“咕噜噜”地滚落一旁,温热的鲜血汩汩涌出,在冰冷的地面上迅速蔓延开来,洇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你们三个……”
徐寒衣缓缓转头,目光如冰棱般射向剩余的三位妖王,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雨滴在这股无形的威压下,竟悬停半空,不敢坠落。
“猪王,猫女,刀哥已经死了,我们再不上就没机会了!”
“这是七品赤血丹,能激发潜力,我们一起上!”
说着,马脸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小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三枚丹药。那丹药周身萦绕着丝丝赤色光晕,浓郁的灵气瞬间四溢开来。
“拼了!”
猪王盯着那枚丹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很快又被决然取代,他一把抓过丹药,狠狠点头。
猫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眸中燃起嗜血的光芒,三人瞬间达成共识,准备殊死一搏。
“落霜。”
徐寒衣朱唇轻启,话音未落,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悠悠然从半空飘落,看似轻柔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森冷寒意。
那雪花不偏不倚,轻轻落在猪王、猫女和马脸妖王肩头。
这雪花看似轻柔,却好似带着千钧之力,刚一触及,三人便觉一股砭骨的寒意瞬间侵入骨髓,好似要将他们的灵魂都冻结。
“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猪王面容因恐惧与愤怒而极度扭曲,双眼通红似要滴出血来,恶狠狠地咆哮道。
言罢,他毫不犹豫地将丹药丢进嘴里,喉结一动,囫囵吞下。
丹药入腹,一股狂暴的力量瞬间在他体内肆虐开来,他的周身散发出炽热的血气,与那侵入体内的冰寒之气相互抗衡。
猫女见状,银牙一咬,脸上闪过决绝之色,娇叱一声:“老娘跟你拼了!”
丹药入嘴,她原本曼妙的身姿此刻也发生异变,身形拔高,体表毛发疯长,尖锐的爪子从指尖弹出,眼眸变得幽绿,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急什么?我又没说杀你们。”
徐寒衣神色淡然,美目流转间,透着洞悉一切的清冷。
“……”
“真的?”
猪王满脸狐疑,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徐寒衣,声音里既有难以抑制的怀疑,又藏着一丝微弱的希冀。
“不想当弃子的话,那就成为执棋者。”
言罢,徐寒衣衣袂飘飘,转身踏入雨幕。雨滴在她周身错落滑落,很快便模糊了她的背影,只余那清冷话语,在风雨中悠悠回荡。
“……”
望着徐寒衣渐行渐远的身影,猪王脸上的狰狞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思索之色。猫女眼中幽绿光芒闪烁,似在权衡利弊。
……
“师父!”
见徐寒衣向自己走来,江婉莹立马飞奔过去,扑入她的怀中
“莹儿乖。”
徐寒衣目光柔和地望着怀中的江婉莹,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师父不杀他们是想让妖族内乱?”江婉莹微微抬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徐寒衣。
“内乱还不至于,只是放他们回去恶心那夜无天的。”徐寒衣轻轻摇头。
“可妖族竟然将主意打在了阿川身上,师父不如联合其他圣地直接将妖族灭了,这样的话,也就没人再打阿川的主意了。”
江婉莹望着那三道朝着妖族方向疾驰而去的身影,眼底似有杀意涌动。
“自有记载以来,人族与妖族的纷争几乎从未断过,两族都有强盛和衰落的时候,但战后的结果都只是领土的变化,但莹儿猜猜这是为何?”
徐寒衣微微叹息一声,将问题抛给了江婉莹。
江婉莹黛眉轻蹙,樱唇微张,略作思索后回答:“是不是因为两族各自都藏着不为人知的底牌,有所忌惮,才没法赶尽杀绝?
“这确实是一方面。不过,最关键的缘由在于,倘若羊群没了恶狼环伺,便会在安逸中迷失,慢慢走向衰败。”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唯有时刻保持警惕,居安思危,整个种族才有不断向上、蓬勃发展的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