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门。
薛沉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玉梅已经在门口等着她,小声道,“姑娘,秋华姐姐回来了,正等着见您。”
薛沉鱼点点头,“吩咐备车,带会儿咱们要出门一趟。”
玉梅连忙点头。
房中。
秋华见薛沉鱼回来,连忙起身,“姑娘,依照您的吩咐,已经准备好人手了。”
“那就出发,去接我阿爹吧。”
秋华点点头。
薛沉鱼只带了秋华,便出门了。
在侯府的大门口,她一如意料之中的被拦住了去路,但她一亮出令牌,众禁卫军便齐刷刷跪了一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薛沉鱼收起令牌,“免礼吧。我要出门,诸位不会阻拦吧。”
“不敢!”禁卫军几乎是异口同声。
“既如此,那我便出门去了,你们若不放心,也可以跟着。”
禁卫军有是异口同声的“不敢”。
薛沉鱼便收起了令牌,带着秋华,若无其事的走出了侯府大门。
可禁卫军们心里也犯嘀咕啊。
不是陛下亲自下旨封的武安侯府么,怎么又把这么重要的信物交到了薛大姑娘手中?
那他们也不可能就要问陛下呀,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守着大门口。
很快,马车便牵了出来。
而张耀祖借口去上茅厕,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薛沉鱼上了马车,刚落座,就听秋华说道:“姑娘,上钩了。”
她看见那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了。
薛沉鱼点点头,“仔细着点,此事万不可再出差错。”
“姑娘放心,都安排好了。”秋华说道。
薛沉鱼也没有再多说,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马车向着城外的方向一路疾驰,但今日似乎不太凑巧。
先是遇到了送嫁的队伍,然后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前面过不去,车夫下车过去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前面还有另外一只送葬的队伍。
红事要让白事,所以只能先让白事过去。
而白事哭哭啼啼吹吹打打的,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还要等白事送葬的队伍过去,红事才能走。
然后等其他堵在前面的人走了,他们的马车才能通行。
“姑娘,您看?”
“绕路吧。”薛沉鱼无奈道,“我赶时间。”
秋华点点头。
只能选择绕路的他们,刚到集市,又听说前面一辆牛车满载货物不小心撞翻了街边的小摊。
拉牛车的怪小摊贩把摊子摆到路中间,摆摊的怪拉牛车的不长眼,没把牛牵好。
彼此都出言不逊,话中含娘量极高,把祖宗好几代都给带进去了,都不肯退让,吵的是不可开交。
当然,路也被他们堵死了。
前面还有几辆马车,还有许多行人都被堵着过不去呢。
眼下正是闹市,许多人不是赶集就是想去采购殿下,前面堵成那样,只好选择了绕道。
行人最是方便的,往巷道里一钻,七拐八绕的就绕过去了。
但像薛沉鱼这样坐马车的,绕路就没那么好绕了,只能穿过小巷,从另外一条路走。
见前面的人群久久没有疏散,薛沉鱼也赶时间,便只能让车夫绕道了。
马车刚穿小巷,便一侧倒下了一堆搭架子用的竹竿。
从天而降一样的。
马车躲闪不及,便便砸了个正着。
车夫堪堪跳下车,躲避过去。
还没回过神来,便被一群黑衣黑巾蒙面人给团团围住。
马车里的人不悦地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如此大的动静?”
“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车夫吓得都有些结巴了,连忙拍打车厢,“大姑娘千万别下车,外面来了一伙坏人。”
车里顿时安静了。
黑衣人彼此交换了眼神,就朝马车进一步缩紧了包围圈。
“外面是何人,可知道这里是天子脚下,我是侯府千金,倘若我出了任何差错,你们绝对是逃不掉的!”
马车里的人没有露面,但义正词严。
黑衣人闻言冷笑了一声,“只怕你是没命看到那一刻了,能拉着侯府的千金嫡女给我们当垫背的,这辈子不亏了!”
说着,黑衣人莫名就哈哈大笑起来。
车夫反应过来,“你们是韩鸿越的手下是不是?你们害死了我家侯爷还不够。如今还想杀人灭口么?!”
“你个车夫话倒是挺多的,像你这种人就应该早早见阎王。”其中黑衣人不耐烦的去刀砍来。
没想到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车夫,竟然灵活地躲了过去。
黑衣人再砍一刀,车夫又堪堪闪了过去。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被耍了。
“不好,有诈!快撤!”他高声呼喊。
话音未落,漫天的箭雨落了下来。
黑衣人左躲右闪,连忙以刀格挡,但随着“铛铛铛”的声音不绝于耳,也伴随着羽箭没入血肉的声音。
然后。
箭雨便停了。
就在他们以为得救了的时候,数个渔网从从天上罩了下来。
眼看着十几名黑衣人就要被罩进了渔网里,他们又连忙举刀就砍,结果“铛”地一下被弹了回来,刀都被震出飞出去,虎口震烈出血了。
那从天而降的“渔网”,也彻底将他们罩在其中。
到这会儿黑衣人才发现,罩住他们的所谓“渔网”,根本不是寻常的渔网,而是铁环制成的。
环环相扣重达百斤,就这么砸下来,个高的首先就被砸得头破血流,口吐鲜血,背骨断裂,站都站不住了。
就这么两波下来,侥幸没中箭的,也被渔网砸中,半死不活,这十几个黑衣人逃都别想逃了。
马车里,娇小的人影下了车,双手抱胸,笑意泠泠道,“你们可真笨啊,随便挖个陷阱,就上钩了。”
黑衣人到这会儿才发现是个陷阱,已经迟了。
车夫也在车底下钻出来,对着下车的小姑娘行了个礼,“见过薛二姑娘。”
“不客气啦姚镖头,多谢你们配合。”薛落雁摆摆手,很是高兴,“这个时候阿姐应该都出城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我阿姐是猎人呢。”
薛落雁满眼的骄傲。
姚镖头对着薛落雁作了个礼,说道:“薛大姑娘的谋略确实令人佩服,薛二姑娘也胆识过人,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那是当然,陛下都亲口说,要我当大盛朝第一位女将军呢。”
此时。
被渔网罩住的黑衣人中发出了一声哀嚎,“大哥,我们中计了!”
“闭嘴,我自己是看不到么,还要你说!”被称为大哥的气急败坏又给了他一拳。
没想到上面筹谋已久,他们日夜戒备才等到了这个机会,竟然会是别人挖的陷阱。
他根本不敢想,他们真正的身份被揭穿之后,下场会是如何的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