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的薛二姑娘,别在那卖弄了,我们还要去跟姑娘会合呢。”翁雪梅从车里面催促道。
薛落雁恍然大悟,赶紧跳上车去。
末了才想起来,回头对之前假扮车夫的姚镖头说道,“姚镖头,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薛二姑娘放心,我会和兄弟们看着他们将人送到京兆府的。”
姚镖头看见背着弓箭的京兆府衙役整齐列队跑过来,面带微笑地向薛落雁颔首。
得了姚镖头的保证,真正的车夫也上了车,薛落雁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随后。
姚镖头一声令下,将渔网拖起,被罩住的那帮黑衣人,也只能被迫地一起被拖着走。
至于来的京兆府衙役们,也只得帮忙拖起了那上百斤重的铁网。……
而此时。
薛沉鱼已经过了别人给她设置的重重障碍和关卡,到了城门口附近。
但城门口也同样还有关卡在等着她。
“姑娘,城门口又增派了人手做检查了。”秋华从小窗口看到城门口的状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是他们会干的事。”薛沉鱼语气轻缓,不疾不徐。
借故设卡的事情韩家可以有一次,就可以有两次。
何况只是在城门口设个卡而已,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的,一个眼神一句话的事罢了。
韩家担心阿爹跟世子死的不够透,回京这一路上,各种严防死守。
城门这一关算是很重要的最后一关,他是不会放弃的。
薛沉鱼看了一会儿,便让秋华关上看窗子。
城门口人来人往。
车夫将马车停在了路边的包子铺门口,下去跟貌美的包子西施买了一屉包子,还调笑了几句,颇为热络。
然后才返了回来。
之后便若无其事的继续驾着车出城。
不过出城的时候还是难免要被拦下检查。
但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存心的,检查的人看了一眼马车上武安侯府“薛”字徽记,便放行了。
之后的一路,畅通无阻。
等薛家的马车过后,刚刚放行的那个官兵走到了城墙边的棚子下。
棚子里房子让桌子桌旁有个穿着蓝衫的男人背对着这边。
官兵走过去对他行了个礼,“大人,依照您的吩咐,已经将侯府的那个大姑娘放出城去了。”
“嗯。你做的很好,回头我会跟你的顶头上司说一声,让你升上去的。”对方的声音很平稳,也似是故意压低了的,根本听不出年纪和情绪。
但就这一句话,就把这个官兵给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升官发财这种事谁会不高兴?
只是说两句话的事就能达到升官的目的,这种好事简直像是老天爷赐下来的一样。
“不过大人,不是为了这个才特意设卡的么,为何还要放她出去?”
按照平常,他问这句话是要被训斥的。至少也要被骂一句自不量力、以及上面的事情你少打听。
但这个穿着蓝衫的人非但没有骂他,反而在呷了口茶之后,带笑地打量了他一眼。
“她若是不出城,我们怎么好请君入瓮呢?”他非常平静的说道。
守城的官兵不是很明白,但还是说了句多谢赐教,就赶紧离开了。
那蓝衫的中年男人在官兵离开后,看着茶杯中鹅黄色的茶汤,冷哼了一声。
既然他们在北边没能把事情处理干净,那就由他来收拾善后。太子的地位不可动摇!
……
薛沉鱼出了城便直奔青龙寺去。
山门口处,就有小沙弥在等着她了。
这还是上次她和杜婧鸢来时见过的那个小沙弥,那时候他一个光头冻得通红。
如今都开春了,反倒把帽子给戴上了。
见薛沉鱼打量他,不好意思地避开目光道,“……薛大姑娘,师祖让我在这等着您。”
“这惊蛰都过去多久了,快春分了吧?”薛沉鱼似是在问秋华,又打趣道,“小师傅怎么还戴着如此厚重的帽子?”
小沙弥嘟囔了一句什么,脸皮粉红了一层,支支吾吾地道,“……明空怕冷,还请薛大姑娘别多问了。”
“原来小师傅法号叫明空啊。”薛沉鱼笑眯眯的,“那就有劳明空小师傅了。”
这一句又给这位叫明空的小沙弥弄得怪不好意思的,赶紧领着她往后院禅房里走。
东拐西拐的,就来到了方丈院。
到了禅房门口,明空敲了敲门,恭恭敬敬地道:“师祖,薛大姑娘到了。”
“快请进。”屋里传来方丈大师平缓的声音。
明空应了是,随即转回来对着薛沉鱼颔首,推开门请她入内。
“多谢。”
薛沉鱼其实已经心急如焚,所以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提起裙摆便跨进了门槛。
方正的禅房里。
除了白须飘飘的方丈之后,他的对面还坐了两人。
风尘仆仆的,却坐得挺直,如青松一般。
正是死里逃生的薛侯和诚王世子司徒祯二人。
一身铠甲伤痕累累,还不同程度地帮着绷带,脸上也挂了彩。
可想而知回来这一路上的艰辛。
薛沉鱼声音传进来的瞬间,他们就都齐刷刷看了过来。
她跨进门槛的片刻,两人就都不自觉起身了。
薛沉鱼目光所及,那两道熟悉的人影,就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爹。……”她只唤了这一声,眼泪便夺眶而出了。
薛侯心疼地连忙走过来,“没事没事,爹没事,你千万别哭。”
司徒祯的脚步没有薛侯快,与是落后了一步,手都伸出去了,愣是没扶到人。
薛沉鱼本来是要哭的,奈何薛侯这两句一出口,她就忍不住笑了。
她将两人上上下下地都打量了一番,都挂了彩,但看起来精神头还可以。
只要人是完整个,命也还在,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阿爹和世子没事就好。”只要一开口,她就忍不住地想落泪。
“我们没事,命大着呢。”薛侯故作坚强的在胸口拍了两下,结果差点把自己内伤给拍出来了。
司徒祯也连忙道,“我们都很好,不妨事的,你不必担心。”
“我没有……”薛沉鱼不由得脸红,刚涌起的泪意都被冲淡了,没好气地剜了他一记白眼,“谁担心你了,你,你别乱说。”
司徒祯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我知道,你最关心的是薛侯,但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只要我能……”
“别说了!”薛沉鱼急忙打断他。
也不看都什么时候了?而且不看是什么地方,张嘴就来。
司徒祯一脸得逞地笑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薛沉鱼:“……”
“看在世子和阿爹刚死里逃生回来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感谢方丈大师相助,世子和我爹平安回来,侯府也就能平安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