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戚走出去看到裴渡，“我们等等吧，看她到底怎么想的。”
裴渡也知道这时候不能着急。
“于大人觉得有赵瑜的证词，能让太子来这个大理寺吗？”
于戚想了想，认真回答：“他手上还有不少人，六部里面有太子的人手，东宫里还有个赵侧妃。”
赵侧妃与赵家有关系，赵万福进来，肯定是提前安排好了，赵嘉禾或许会发挥很大的作用。
“替他背锅的人太多了，所以赵瑜就显得很重要。”裴渡还没有那么悲观，一点一点往外扒，总能看见李璟的存在。
李璟彻夜未眠，他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几个人。
“今天有人动手了？”
几人齐齐摇头：“我们没有派人过去。”
李璟是不想让赵瑜把知道的都说出去，但他怎么可能做的那么明显。
上回姜风晓是赵万福安排的，所以这一次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殿下，太子妃肯定不如赵相，若是把那些事情说出来，对殿下很不利。”
早在赵瑜被带走的时候，就该解决了她。
李璟双手放开：“不急，她如今还没说呢，我自有办法。”
这一夜不算安稳地过去，于戚早上去看赵瑜的时候，赵瑜神态疲惫虚弱，就像是大病了一场。
医师给她看过，只查出是受了些惊吓，别的并没有大碍。
看到于戚，赵瑜嘴唇动了动，她浑身没什么力气，还在冒虚汗。
“你的情况不太对。”
于戚又把医师叫过来，赵瑜这样子可不像是被吓出来的。
赵瑜想到了什么，她抬手：“我说，我告诉你们。”
要是再不说，她恐怕没有时间了。
于戚叫人打开牢房的门，赵瑜抓着他的袖子。
“李璟要杀我！”
于戚很快反应过来，赵瑜说的是她这个状态。
到了这时候，赵瑜想起自己养病时每日送来的汤药，还有来大理寺那日李璟触碰她的那一刻。
细枝末节的东西串联起来，李璟当真心狠至此。
“我替他做了许多事，如今我都告诉你们。”
医师来吊着赵瑜的性命，于戚让人把赵瑜说的都记下。
裴渡看见里面的情形，赶紧转身去把沈含玉给接过来。
赵瑜没剩下多少时间了，自她进入大理寺，生命就已经走到了末路。
沈含玉听说此事，片刻不敢耽搁。
“骑马吧。”
裴渡牵着马过来，骑马更快一些。
眼下顾不得其他的，沈含玉上了马往大理寺赶。
他们到的时候，赵瑜已经将事情交代完了。
看到沈含玉过来，于戚让她进去了。
医师皱眉，“不成了，瞧着也不像是中毒，真是奇怪。”
赵瑜被换到了外面，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
她现在累得很，感觉浑身力气都消失不见了。
沈含玉走进去，赵瑜认出她，不知道她来做什么。
“你知道沈言之吗？”
沈含玉带着希冀问她。
赵瑜自然知道，沈言之是沈含玉的阿耶，死在了苏州。
“你想问沈言之是怎么死的对吗？”赵瑜嗓音沙哑。
沈含玉点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沈含玉过来问，赵瑜也不介意告诉她。
“是我，我派人去处理的。”
赵瑜闭了闭眼，回想起那一日。
李璟收到消息，苏州的沈言之查到了郦州一些事情的苗头，这是郦州出事以来，第一个贸然闯进来的人。
为了防止沈言之把事情闹大，李璟和她说了这件事，让她和赵万福想办法把沈言之处理一下。
沈言之只是苏州太守，想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还是太容易了。
这件事是赵瑜找人去办的，那时候她对李璟还有感情，而且李璟不论人前人后待她也很好，她还未真的看清李璟的真面目。
所以她差人杀了沈言之。
后来沈含玉来到长安，她们见面的时候，赵瑜也有些感慨。
杀父仇人就在面前，而沈含玉还是一无所知的模样。
“我让人毒杀了他。”
赵瑜没敢去看沈含玉的脸色。
沈含玉握紧双手，果然，怪不得要把尸身给带走。
“我阿耶的尸首呢？”
赵瑜轻轻拧眉：“这我不太清楚，估计只有李璟知道了。”
后来去苏州的是李璟的人，因为这件事赵瑜办得不好，李璟才过去收尾。
沈含玉难以压抑心中的愤怒，但是看见赵瑜这个样子，她还是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房间。
知道沈含玉心情不好，裴渡过来。
“想要找到尸身，还得问太子。”
沈含玉长舒一口气，好在现在把心里的疑惑解开了，接下来就是要和太子对上了。
李璟狡诈，有赵瑜的证词在，看他如何反应。
于戚进了宫，将证词呈给李建圭，让李建圭定夺。
还是到了这一步。
李建圭放下手里的东西。
“有了证据，那就去拿人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些天李建圭也看清楚了，也不必犹豫，李璟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郦州的三万将士不只是李晟的痛，也是李建圭的痛。
从前那些人都说郦州的事情是他的逆鳞，也不是空穴来风。
李璟等到了大理寺的传召，他的幕僚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些人不算是心腹，所以不知道郦州的事情是李璟做的。
他们都奇怪，李璟怎么就和那件事扯上关系了。
“那些都是赵瑜说的吗？”
李璟忽然问了一句。
于戚没回答他，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带走。”
李璟脸上还带着浅淡的笑容，于戚看了一眼，发现赵嘉禾不在。
说起来，今日盯着赵嘉禾的那些人也没回话。
“赵侧妃呢？”
李璟闻言，语气平静：“或许是回了赵家吧，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不怪她。”
于戚觉得没那么简单，差人去找赵嘉禾，先把李璟给带走。
李璟这样有恃无恐到底是做了什么？
“赵嘉禾不见了？”
李怀姜没想到赵嘉禾还能在眼皮子底下消失，她叫人翻遍长安，也得把赵嘉禾给找到。
性命垂危的赵瑜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什么感触。
她早就劝过赵嘉禾，是赵嘉禾自己不听。
李璟进来，肯定是放赵嘉禾出去做别的事情，赵瑜把身体蜷缩在一起。
她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