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打算?
华清月这几日都在各种恐慌中度过,以前只是不想被囚禁,现在好不容易能从囚笼中逃离,还没来得及去想这些事情。
“后面的事情我还没想明白,不过我暂时不会离开。”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也是为何拒绝郑棉规划好的其他路线,而留在京都的原因,这是之前几次失败悟出来的道理。
闻言,郑棉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扬起笑容,“华姐姐,你刚才不是说想感谢我吗?反正你暂时也没打算离开京都,就帮我一起好好照顾善孤堂的那些孩子们吧。”
“这是自然。”
不用她说,她也是有这个打算的,更何况如今有办法能将容貌变化,更是方便她外出。
郑棉跟着叹了一口气。
“都是我自己没用,除了能给孩子们看诊之外,没什么用,否则他们也不会过得这般凄苦。”
华清月去了善孤堂几次,那里面孩子生活环境她如何能不知道,反握住她的手,轻声宽慰,“阿棉,现在不止有你,还有我,我也会尽我全力让孩子们好过一些。”
“真的吗?”
华清月坚定地点点头,“我家之前的是经商的,等这阵风头一过,我便好好去找找门路。”
这不光是为了善孤堂的那些孩子,还为了她自己,还有清扬,这些日子陆焱虽然没对他做什么,但是保不齐什么时候会出现变故,届时她也有能力养育。
郑棉见目的已经达成,又叮嘱了好一会话,才起身离开。
刚出来,又直接去了巷子深处的另一间幽暗的房间中。
进来后,她直接冷声道,“你想让她办的事已经办好,华家是皇商,华姐姐自小跟着其祖父和父亲学习商道,你想要豢养私兵的资金我会帮你办到,不过只此一次,你答应过我的,以后不能再将她牵扯进来。”
黑暗中,尖锐声音刺耳,在屋中尤为阴森刺骨,“好啊,只要能帮大哥我提供这笔资金,我便答应你,不将她牵扯进来。”
*
又过了几日,陆焱伤口已经基本愈合,派出去的几波人带回来的消息没有半丝用处。
就连埋伏在京林书院门口的人,一个月了,别说她的人影,就连半封报平安的信件都没有,就像是在这世间凭空消失了一般,这女人当真狠心。
为了离开他,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从京都出发,每条路线继续加派人手,别局限在林县那条路线上,还有华清扬的动向,不论多晚,每日都得报给我。”说话间陆焱胸膛起伏不定,周身冷冽气息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冷意。
飞九心神震颤,这几日心中有个最坏的念头,不敢说出口。
他们飞羽军的专用探子,派出去打探的人和事就没有过失败的,况且对方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只要她出现在他们探索的范围内,就不可能找不到。
这么多天过去了,半分线索也没有,会不会………。
“主子,夫人会不会……。”
他话还没开始说,就被陆焱一记冷冽眼神打断,“住口,她那么费尽心思逃离我,如今好不容易成功了一回,又怎么会甘愿死。”
“属下也只是猜测……。”
“自己去领三十个板子。”
“是。”
是啊,她不可能死。
从开始气愤地想找到背叛他的人,然后捏碎她的腿骨,让她这辈子只能乖乖待在他身旁哪里也去不了,到后来开始隐隐担心她什么都没带,孤身一人,脱离他后过得好不好。
她容貌出众,有没有人敢觊觎,越想她可能会发生的遭遇,陆焱越是坐不住。
他得尽快去林县,“清月,我在你的目的地等着你,你可得快点来啊。”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去了一趟梁源城。
陆焱住进初次与她见面的那间屋子,身后的太守一脸恭敬地说。
“殿帅,这间屋子自从您走后,我便按照您意思将其锁了起来,并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嗯。”
“先下去。”飞十伸开手,面无表情地打断太守的絮絮叨叨。
太守不敢耽搁,又一脸恭敬地退了下去。
不过在门口他又倒了回来,脸上显示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殿帅,寒冬至,梁源城最近温度更是降了不少,卧榻冰寒,我这里又张罗了一些女子,个个肌肤胜雪,长得也是花容月貌,您看要不要我将她们唤来,能为您暖暖寒榻,也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太守笑得一脸荡漾,上次的事情他可是尝到了些许甜头的,所以在得知殿帅前来的那一刻,他将这些年收罗的美女,原本是打算留给自己享用的,统统都给拿了出来。
他这官身,看能不能再上一步,就全靠这尊大神了。
想及此处,太守搓了搓手,仿佛看到了未来,
————他去了京都城,御前行走,百官奉承的美好画面。
啧啧,那场景,简直不要太爽,这样一想,忍痛割爱美女的那点舍不得,也都消散无踪了。
陆焱冷沉地看了他一眼,面上没有多大变化,可眼底的冷意汇聚。
尤其是想到之前她被送到床榻上的时候,若那次是别的人,那她是不是也被他们算计失了身,一想到她会与别人………这念头刚起,眸底三尺寒的冷意骤然翻涌。
那太守余光看了一眼,人精似的继续卖弄,“殿帅放心,这次的姑娘没上次华家那丫头烈,她们都是自愿跟随大人您的,保管………。”
他眼底的那丝愠色瞬间扩散,如寒霜般冷冽,声线中带着浓烈的嘲讽,隐约间还压抑着怒意。
“太守大人不愧是父母官,这些年收罗华源周边的美女,还有处置那些奸商真是为难你了。”
那太守丝毫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反而褶皱的脸皮因为笑容堆积在一侧,他刚失去定王这个大靠山,立马又能攀上殿帅这尊大佛如何能不高兴啊。
于是,他拿出哄骗定王的那一套说辞,依葫芦画瓢:
“殿帅有所不知,梁源富饶,是富商聚集起源地,美人更是不用说,我虽然是个小官,但也愿意为了殿帅效犬马之劳,不论殿帅要什么,只要您一句话,钱财美人都包在我身上。”
他说着,余光留意上位之人的反应,心中暗暗数着数,还好在第三声的时候,一直背对着他的人终是动了动。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在太守面前,“华家。”
“这……。”
“看来章太守很为难啊?”陆焱冷声道,“不是说都包在你身上吗?”
太守“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殿帅有所不知,华家乃是我的岳家,她家小女前些日子当了我第二十六房小妾,梁源城还有很多比他们更肥的富商,换一家成吗?”
他说罢,陆焱又漫不经心地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一日之内,我要看到华家所有贿赂官员,自己所有经商不合规的证据,否则,你这太守也别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