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一看了皇后一眼,往寒夜碗里夹上菜,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知太子有没有与她说过,但她似乎也已经不插手我们和太子之间的事。”
寒夜挑眉,点了点头,也不再管其他人,和南冥一一起默默用着膳。
一场家宴,除了昭德帝时不时逗一逗两个孩子,整个长乐宫没有其他的交谈声。
用完膳,南冥一带着寒夜便起身告辞了。
“小十九,等一下,”昭德帝把小星熠交给李福全,示意他把孩子抱过去给南昭徽,自己则也站起身来,“朕还有事要寻你,你和夜儿随朕一起吧。”
“是。”南冥一微微福身点头,带着寒夜跟在昭德帝身后。
“恭送圣上。”
“恭送父皇。”
皇后看着昭德帝带着南冥一和寒夜离开的背影,紧紧蹙着眉头,不由地转头看向太子南元晔。
南元晔平静地看着皇后,朝她摇了摇头。
养心殿。
“还有什么事?”南冥一疑惑地看着昭德帝,能有什么事要在除夕用完膳才把他和阿卿留下来说?
“除夕不该守岁吗?还有什么事?”昭德帝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南冥一,拿起李福全早已准备好的酒壶倒上酒。
“皇兄别理他,这酒真香,我能尝尝吗?”寒夜在昭德帝对面坐下,但已经看到桌面上只有两个酒杯。
“不行,皇兄已经让李福全去沏你喜欢的红茶,再等一会儿。”昭德帝摇了摇头,把酒杯放在她旁边的位置。
他已经从寒辰知那里知道了寒夜不再喝酒是因为心疾,也想到了之前南冥一把他私库里的药材都搬走,恐怕也是为了寒夜的心疾。
“好吧,我闻闻就好,”寒夜无所谓地点点头,托着腮看着窗外的飘雪,“下雪了。”
南冥一在寒夜身边坐下,接过李福全端来的茶放在寒夜面前,看着李福全轻声吩咐,“李公公,去准备些水果点心。”
“是。”李福全笑着点点头,微微福身行了一礼,退出了养心殿。
“夜儿可是没吃饱?”昭德帝看着寒夜轻声问道。
南冥一在他这不寻点心的,更不会吩咐李福全去准备,那只能是因为寒夜了。
“吃饱了,我光顾着吃饭了,也没管你们在做什么。”寒夜回头看着昭德帝,平静地说道。
“是不是挺没劲的?”昭德帝抿了一口酒,挑眉轻笑道。
“是,辛苦皇兄了。”寒夜点点头,拿起茶杯敬了昭德帝一杯。
昭德帝唇角微勾,举着酒杯与寒夜的一碰,点点头,“所以,夜儿得常常带着小十九回来看看皇兄。”
“我们会的,皇兄也可以经常偷偷跟着阿冥回宸王府用膳。”寒夜点点头,看着南冥一给昭德帝斟上酒,眉宇温柔。
“小十九,你听到没有?”昭德帝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南冥一,挑眉问道。
“臣遵旨。”南冥一无奈地点点头。
他只是来得少,也不是不来,昭德帝居然在和阿卿告状。
“臭小子。”昭德帝笑着摇摇头,与南冥一碰了碰酒杯,仰头喝尽。
“皇兄,我们下棋吧?”寒夜看着昭德帝轻声问道。
“好啊,让人取个棋盘来。”昭德帝笑着点点头。
“那里就有一个,阿冥去搬过来。”寒夜戳了戳南冥一的手臂,指着另一边软榻上的案几。
南冥一点点头,起身过去把棋盘和棋篓都取了过来,坐在寒夜身边看着他们下棋,时不时还在寒夜耳边说两句。
“小十九,观棋不语。”昭德帝的手指叩了叩桌面,抬眸嫌弃地看着南冥一。
这话不是他几个时辰前才和自己说的吗?这会儿就忘了?
“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南冥一挑眉看向昭德帝。
昭德帝被气笑了,他没听见在说什么就不算了?
寒夜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直到过了子时,南冥一和寒夜才离开养心殿往宫门走去。
“那么晚了,宫门不是落钥了吗?我们还能出去?”寒夜挽着南冥一的手,用团扇掩唇打了个哈欠,嗓音慵懒。
“翻墙出去。”南冥一轻声说道。
“王爷你说真的?”寒夜不可置信地抬眸看着南冥一,忽而又想起了什么,用手里的扇子轻轻拍了拍南冥一,嫌弃道,“之前星熠出生我们也是这个时辰出宫的,都是走的门,王爷你居然骗我。”
“皇兄会吩咐开宫门给我们出去。”南冥一轻笑,把寒夜拥进自己怀里,“冷吗?”
“不冷,困。“寒夜摇摇头,还是往南冥一怀里靠了靠,自从她提前过上了养生的生活,她已经很少会那么晚还不睡了。
闻言,南冥一环抱住寒夜的腰,借力跃上宫墙,“那我们快些回家。”
身子忽然凌空,寒夜唇角翘起,抬手怀抱住南冥一的脖子,手腕上吊着两个昭德帝刚才给他们的压祟钱红荷包,脸贴着他的脸调侃道:“少侠好功夫,驾轻路熟,也没少翻墙进出宫闱吧。”
“夫人不也熟络这条路吗?”南冥一轻笑,平稳地抱着寒夜在宫墙间跳跃。
之前寒夜都是翻墙进来给昭德帝把脉和送解药的。
“看来我们夫妻俩还有做梁上燕的潜质,可以干点劫富济贫的活。”寒夜轻声笑道,已经看到不远处宫门外他们宸王府的马车,沐书和沐风都在那等着他们。
“夫人有目标吗?”南冥一挑眉轻笑,抱着寒夜落在了宫门内,拥着她往外走。
收到命令一直在等着南冥一和寒夜的侍卫朝他们行了一礼,慢慢将宫门打开。
“有啊,咱们家不是有富豪吗?”寒夜戏谑地说道。
“夫人说得对极了。”南冥一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抱着寒夜上了马车,吩咐沐书沐风回宸王府。
刚与寒家人守完岁,还与寒隽、云行一起喝酒的寒憬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冷了多穿点,别着了风寒。”寒隽挑眉看着正捏鼻子的寒憬,与云行碰了碰酒壶。
“不行就先回去,别找借口,我们又不会笑话你。”与寒隽碰了酒壶后,云行仰头将壶里剩的一点酒喝完,拿起桌面一壶新的,起开酒塞,挑眉看着寒憬。
“肯定是不知道谁在背后惦记我了。”寒憬摇了摇头,拎起酒壶喝了两口。
“除了令曦,还有谁会惦记你?”寒隽翻了个白眼,嫌弃地说道。
“难说,本少爷长得俊俏,钱还多,惦记本少爷的人多着呐。”寒憬挑了挑眉,骄傲地看着他们。
“果然还是那么不要脸。”云行转头看着寒隽,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是我们家没教好,惊扰了。”寒隽叹了口气,碰了碰酒壶。
“无妨,不是你的错,无需自责。”云行唇角带笑,安慰了寒隽一句。
“够了啊你们两个,我还在呐。”寒憬哭笑不得地看着在自己面前演起来的两个人。
“哈哈哈,”寒隽笑出了声,举了举手上的酒壶,“那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