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的容貌本不凡,于是每个看到她的人都惊为天人。
苏意直视苏双,把她眼里之意读懂,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眸色里满是嘲讽。
“苏双,就算你坐上帝后之位又怎样?你就不怕千夫所指吗?”
不小不大的声音,刚好够在场的人听到。
底下的议论声更大了,全部的人都对着苏双的背指指点点。
“阿墨。”苏双抓紧南墨的手,脸上满是委屈,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南墨一阵心疼,伸手揽住她,柔声安慰:“没事,我马上收拾她。”
“来人,把刀呈上来!”
在一旁等候命令的侍卫恭敬的把锋利光亮可以当镜子照的匕首双手奉到南墨手中。
南墨握着匕首,缓步走近苏意,步履优雅,腰间的玉石随着他的步伐晃动,在阳光中折射出璀璨的流光。
他站在她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刀,匕首在空中划出美好的弧度,尖锐的利刃轻易刺破苏意的衣服,南墨手中稍微用力,就把她心头肉割下来。
凄厉的喊声冲破天际,直钻人的耳膜。
苏意看着自己的肉被人一片片的割下来,扔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野狗,跳上断头台,分食着她的肉。
艳红的鲜血,把整个断头台染红,残忍血腥的画面让围观的民众默默的转过身,不敢直视。
苏意奄奄一息的时候,苏双抢过了南墨手中的匕首:“阿墨,你累了,让我来吧。”
南墨把手中的匕首给了她,自动退到五步之遥。
“苏意,你肯定想不到你会有今日吧?”苏双并没马上动手,而是翻转着手中的匕首,几滴鲜血滑落,苏双皱了皱眉,似是不爽自己的衣裙被弄脏。
“知道阿墨为何下令把你千刀万剐吗?”苏双靠近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她:“因为是我要求的。”
刀随话落,寒光一闪,匕首就没入苏意的胸膛。
“哈哈哈哈哈,苏双,南墨,就算我死了,也会化为厉鬼,日日纠缠你们。”
苏意像是终于被苏双刺激到一样,撕破淡然的面具,诅咒出声。
怨毒的嗓音,刺破人的耳膜,直敲心头。
传言,苏意凄厉的喊声绕梁三个月不散,晚上断头台上还能听到她怨毒的诅咒声。
自此,天一黑,家家户户关门,无人敢外出。夜,黑如墨,没有月亮,不见星星。
闪电时不时的划过天空,如箭的光束,狠狠劈开厚重的黑幕,照亮天地,也照亮地上的人儿。
雷鸣阵阵中大雨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剧烈的疼痛,让苏意醒了过来。
触目所及,一片黑暗。
苏意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她的脑海里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五年前,她就是从异世穿越过来的,现在老天让她又重活一次。
她得把握这次机会。
她不能死。
她要活着找那对狗男女报仇。
凭着这样一股信念,苏意往前走,黑暗中,看不到路的她被一颗小小的石子绊倒,努力了半天站不起来,苏意干脆双手扒拉着往前爬。
又一道闪电经过,在那瞬间的光芒中,苏意看到一座座泛着冷光的坟墓。
乱葬岗!苏意目光微缩。
这地方荒无人烟,她必须得爬到有人的地方才能获救。
哒哒的马蹄声,在雨声中时有时无,苏意还是耳尖的听到了。
有救了,苏意挥舞着双手,身子前倾,刚好处于斜坡的她,就那样滚了下去。
脑子重重磕在马蹄上,苏意觉得头晕目眩,还没缓过来,自己就被人抓了起来。
“居然没死。”粗哑的声音夹着惊奇响起。
黑暗中,就算近在咫尺依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是那一身肃杀就算再厚重的黑都掩盖不了。
这人是个杀手,而且听他的话,他是等在这里看她断气才走的。
娘的,凤家的人是有多恨她,都扔到乱葬岗了还让人看着,苏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多了股杀伐和决绝,这身子没有半分的灵力,眼前的人又灵力深厚。
她必须要快,准,狠的解决掉,不然她会再死一遍。
想法刚出,苏意的手就捏住对方的咽喉,手中用力,那人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死不瞑目。
松开抓着她手的衣领,苏意被摔倒在地,身上的疼痛又加剧了几分,眼皮厚重得睁不开。一道闪电劈过,苏意朦胧的视线中窜入几个高大的身影。
原来来的人不止一个,对方刚才太大意了,才会被她得手。
苏意心陡然沉下,眸中闪现厉色,扑到刚才被自己放倒的人身上,抽出他身上的佩剑。
有剑就不怕,苏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仗剑直立,煞气缓缓自她身上溢出,那是修罗的气息,只有从炼狱场上下来才会有的气息。
灿若星辰的眼眸点亮黑夜,苏意直视前方,长剑横在身前,蓄势待发。
几人被她的气势吓住,顿住脚步,一时间没了动作,雷电再次劈开黑暗,借助那刹那光辉,苏意看到她的面前站了四个人。
近乎实质的目光,锁住离自己最近的两人。那两人觉得仿佛有华丽而冰冷的生物游动过自己背脊,心中不由得一紧,如芒在背。
而此时,苏意动了,在闪电再一次破空之前,寒光划开哗啦的雨幕,利剑滑过眼前两人的咽喉,血花在剑尖开放。
厚重的血腥味在雨中弥漫,苏意踩在了尸体上,目光如狼,凶狠又冰冷。
一剑封喉,精准的剑法让两人后退,忽又觉得不妥,再次上前两步。
这次不再给苏意喘气的机会,无色的灵力悄然盛开,原地却无苏意的身影。
闪电在天空中舞动,璀璨的光芒照亮天地,同时也倒映出两人背后如鬼魅的人儿。
那毫无血色的脸色,还有充斥着恨意的暗眸,可不是鬼?
两人感觉到背后的阴冷,下意识的回头,苏意手腕翻转,长剑灵动如蛇,爬过两人的咽喉。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最后两人死不瞑目,睁大了眼睛躺在地上。
苏意不再看他们,拖着步子,长剑在手,一步步朝凤府走去。
艳红的鲜血顺着手臂蔓流到长剑上,再沿着剑尖落下,还未在地上开出妖冶的曼罗陀花便被雨水冲刷掉。
剧烈的疼痛让苏意没有晕过去,脑子里的记忆渐渐的清晰。
她占据的这具身体叫凤月,乃凤家四小姐,天生废柴,又是低等侍女所生,于是理所当然的自小被人瞧不起。
前几天,凤月追她的心上人欧阳朗追了几条街。
人没追到,回家还被一顿嘲笑。
凤家家主凤杰觉得她丢尽凤家的脸,一怒之下就命人把她活活打死。
活活打死,凤月面色一片阴沉,森森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黑暗的角落,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这一切,从刚开始的冷漠到后面饶有兴致。黑暗中果然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有趣的事情。
凭借着一股意志,凤月走到了凤府门前。高重的大门在黑夜中紧闭,苏意眸色肃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门。
“来了,来了。”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响起,打开门,看到的便是一张毫无血色,被凌乱发丝挡住的脸。
“鬼啊!”开门的守卫吓得大喊。
苏意不耐烦,一脚就踹过去:“闭嘴。”
清泉叮咚的嗓音极为好听却冰凉,那人产生一种极锐利的匕首在脖子掠过,下一秒咽喉就会被割开的错觉。
在他瘫倒的那一秒,苏意,或者说凤月一闪身,进了门。
娇小却不失灵活的身影,犹如幽灵在黑夜中游走。
大厅里,凤琴和她娘刘氏在惬意的喝着茶。
“凤月走了之后,我心情都舒畅了很多。”凤琴放下手中的茶。
刘氏哼了哼:“提那扫兴的作甚?”
凤琴以手托腮,大眼睛眨巴眨巴,如果忽略里面的狠毒,倒也不失可爱和天真:“只是想到此刻她早已被野狗分食干净我觉得开心而已!”
“恐怕不如三姐的意了”冰冷的声音,仿佛腊月的寒风,刮过凤琴和刘氏的耳畔。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让凤琴和刘氏齐齐僵住,两人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到凤月那张脸时,凤琴吓得大叫:“鬼啊。”
刘氏下意识的把手中的杯子朝她砸过去:“你还回来作甚?”
“你们当然不希望我回来了。”凤月侧身避过,杯子落在地上,破碎如花。
“但是我偏不如你们的意。”凤月逼近她们,恶毒的目光让她的面目更为狰狞。
凤琴和刘氏看她一身杀气,血腥恐怖的模样,吓得瑟瑟发抖。
凤月咧嘴笑了笑,笑容却不曾到达眼底:“你们把我害死就没想过我会回来吗?”
要不是她们的挑拨,凤杰不会生那么大的气,她就不会被活活打死。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响声的凤敏跑了过来。
看到凤月,她微微诧异了一下,片刻回过神来:“你没死?”
凤敏,她的大姐,此人比凤琴聪明,一眼就识破了凤月的计。
凤月倒也不慌,提起裙摆,坐在了高位上,傲然的姿态,好似天生的王者。
“让大姐失望了。”
若有所指的话让凤敏的脸变了色:“是你自己不争气,怪不了我们。”
凤月拿起桌子上的青瓷茶壶,以迅雷掩耳不及之势朝凤敏砸去。
毫无防备的凤敏被她砸了个正着,茶水和鲜血顺着她的头顶落下。
“敏儿,你没事吧?”刘氏连滚带爬的跑过去。
凤敏的头被凤月砸出了一个大洞,鲜血很快把头发粘成一撮一撮的,模样异常的可怖。
“是你不躲的,怪不得我。”看到凤敏充满恨意的目光,凤月无辜的耸耸肩。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对我大姐动手。”凤琴朝凤月扑过去。
凤月伸出脚,顶住凤琴的头,脚上用力一揣,凤琴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我不仅敢动手,我还敢动刀,你要不要试试?”凤月的手从背后伸出来,藏在她背后的利剑直指凤琴的脑门。
大厅内的所有人都呆住,在气氛僵持之时,一道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嗓音从门外传来:“你们在闹什么?”
凤杰大踏步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高位上平时自己坐的位置上坐了个人,顿住,定睛一看。
看到是凤月,对方还拿剑指着凤琴,火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废物怎么还没死?”
她存在一天,就丢凤家的脸一天。
“放肆!”凤月目光凛然,霸气自露。
凤杰,当朝右相,当初她把他一手推上去,就是看在他是庸才好掌控的份上。找聪明的,会趁机扰乱局势,从中获利。平日里,他没少拍她的马屁,哪次见到她不是恨不得去舔她的鞋。
如今竟然对她大吼大叫,谁给他那个胆?
“废物怎么啦?废物就没生存的权利?何况我还是你的女儿,血浓于水,你竟然舍得对我下杀手,真的是畜生不如。”凤月目光如炬,直视凤杰。
这真的是凤月?她居然敢指责他?
“身为人父,你不及格,作为右相,巴掌大的家你都齐不了,谈何治国平天下?”铿锵有力的话语,掷地有声。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眼前的人真的是那个废物?
“有你这样一个爹,我觉得羞愧。”不咸不淡的,凤月又补了一刀。
曾经,有一个人告诉他,她看中的就是他的无能。凤月刚才的话,一字一句,全戳到他的痛处。
凤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反了,反了,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试试?看看你的人快还是我的剑快?”凤月的剑架在凤杰的脖子上,犀利的话犹如淬毒的剑,冰冷要人命。
“你这个不孝女。”凤杰气得怒吼。
凤月阴测测的笑:“女儿?不好意思,你那个女儿已经死了,被你活活打死了。”
说话时,凤月的剑进了一分,凤杰感觉到了痛意,头皮开始发麻:“你,你要作甚?”
“如果我说,我要你们全部去死,你去吗?”特意拉长的声音显得有点飘渺,本应极为好听,但是众人却觉得异常的寒冷,好似从幽深的地狱里,伸出一只狰狞的鬼手,反复的蹂躏着自己的脖子,流连在自己的咽喉。
让人不寒而栗。
嗜血的神情,无情的口吻,凤杰的脑海里蓦然出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