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掠过眼前之时,凤月手腕一翻,长剑从对方的咽喉割过,在对方倒地的刹那,凤月的脚踩上对方的咽喉。
鲜血染红她的衣衫,脸上和头发上都飞溅到,殷红的血把她的脸蛋衬得愈发的白,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
鲜血自剑尖滴落,一滴,两滴,地上很快汇成一条小溪流。
嗜血,杀戮,血腥,欧阳朗看着这样的凤月,满眼的陌生。
他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变得越来越陌生,还是说这个才是真正的她?
凤月狠狠摇晃了下,她单手捂住胸口,气喘得有点急。
帝熙严重警告过,不能动武,负责会加剧她的内伤,何况刚才还撞了一下。
看到她虚弱的模样,和她对峙着的黑衣人眼中出现喜悦,主子就是吩咐他们趁凤月受伤之时把她给解决了。
三个人落到凤月身旁:“四小姐,属下来晚了,请责罚。”
“把他们给解决了。”凤月退到他们身后。
“是。”三人举起了剑,要不是刚才被人引到另一边,这些人怎会有机会出现在凤月面前。
没保护好凤月,帝熙会把他们大卸八块的。
“你没事吧?”凤月蹲在欧阳朗面前。
挨了一刀和一掌的欧阳朗奄奄一息的躺在树上,那些人用了十成的灵力,他硬是对上,这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没事。”察觉到凤月的担心,欧阳朗摇摇头。
凤月抬起他的手臂,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走,我带你回去。”
当一身鲜血的凤月带着一身是伤的欧阳朗回来的时候,惊动了整个左相府。
“祸水,你又来招惹我哥。”欧阳英抬起了手。
凤月握住她的手腕,眼神凛冽:“你要搞清楚一点,是他自动救我的。”
他自己要送死,她可没强迫他,她不需要他多管闲事。
凤月最不想的就是欠别人人情,何况欠的还是命情。实际上,她不想和他有一点的联系。
“我哥为了救你变成了这样,你居然这样说。”欧阳英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怎能这般铁石心肠?谁都知道,她哥喜欢她。
“不然怎样?你以为我会感动吗?”凤月语气冷得宛如冰川上刮过的风,刺人耳膜:“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欧阳英气得发抖,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憋了半天之能憋出一句:“凤月,你怎么不去死?”
她活在世上就是残害别人,这样的她怎么不去死?
“想我死的人多得是。”可惜,她对自己的命是很爱惜的,怎么舍得去死呢?
“你们全死了我都不会去死。”她要活得好好的,站在高处俯瞰着大好河山。
凤月放开欧阳英:“如果想你哥活命的话最好不要惹恼我,不然我见死不救。”
知道她说到做到的欧阳英一时不敢说话。
欧阳庭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看到凤月,眼神带了点恨意,但是不得不低头:“凤四小姐,王爷何时到?”
府里的大夫全都看过了,都说无能为力,欧阳朗失血过多。
“我已经让人去叫了。”得看妖孽来不来了。
那人脾气古怪,不是她说了算的。
事关凤月,帝熙怎会袖手旁观?很快就来了,虽然医治欧阳朗让他有点不爽,但是没说什么。
“根据我开的药方吃一个月的药就没事了。”帝熙擦擦手,好看的眉目布满了冷漠。
要不是凤月开口,他才不会动手。
凤月坐在大厅里,手半支着头,看到帝熙猛然站了起来,过于激动之下晕眩袭来。
帝熙扶住她摇晃的身体:“没事吧?”
他的手恰巧搭在她的脉搏处,探知她虚弱的脉搏,他脸上漫过杀意,胆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手,真的很不错。
“没事。”凤月想缩回手,帝熙却抓得紧紧的,她知道瞒不过去了。
“走吧。”帝熙抱起她。
马车里他不发一语,凤月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帝熙假装没看到,凤月再瞥,帝熙再次无视。
“阿熙,咳咳咳。”凤月想说点什么,心急之下咳嗽不止。
帝熙心疼的把她搂住,大手轻拍她的后背,凤月紧紧揪住他的袖子,像是怕他生气一样。
“那个,你,你不要生气,我,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我没生你的气。”他是生自己的气,没有保护好她而已。
那些人真的是胆大包天,大白天的都敢出现。
“想要你的命的人真多呢。”帝熙的手轻抚着她的脸。
是啊,这个时候正是要她命的好时机,这个时候不来何时来呢?不杀了她都对不起自己。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帝熙抱紧她,不知是告诉她还是告诉自己。
凤月安静的躺在他怀里,慢慢的睡过去,她好像需要新一轮的沉睡。
“月儿,醒醒。”帝熙晃她。
凤月迷迷糊糊的醒来,过了好一会神智才回笼:“到了吗?”
“嗯,我送你回去。”帝熙抱起她。
凤月懒洋洋的窝在他的怀里,既然这样的话,为何要叫醒她呢,她好困好累。
“不要睡,吃完药再睡。”帝熙捏捏她的脸。
凤月努力睁开眼:“阿熙,是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然她怎会那么困?
“没做什么。”就是让她闻了一点香味,有助于安神。
凤月才不相信,想控诉,但是身体软绵绵的,实在使不上一点力气,浑浑噩噩的吃了药以后就睡过去了。
“睡吧,睡醒就没事了。”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帝熙站了起来,关上门之后负手而立:“白束。”
“在。”白束赶紧过来。
“守着她,连只苍蝇都不准进来。”帝熙语气里暗含煞气。
谁再敢动凤月,他不介意大开杀戒。
徐尚远正在屋子里研究医药,他最近打算拜师,在那之前要学点基础,不然神医会看不上他。
“爷,爷,不好了。”下人急匆匆的从外跑进来。
青禾拦住他:“何事大惊小怪的?没看到爷正忙着吗?”
徐尚远最近痴迷草药,谁要在这个时候闯进来他对谁发火,他是不怕死么?“王,王爷带了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把府围住了。”下人颤颤巍巍的来报。
帝熙?他要搞什么?徐尚远站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徐尚远站在帝熙面前。
他以为他和他已经达成了共识。
帝熙眼神漆黑,犹如地狱鬼林:“你怎么不问问有的人做了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是吗?帝熙拍手,三具黑衣人的尸体被仍在了徐尚远的面前:“这个你应该认得出来吧?”
徐尚远额头青筋暴动:“你什么意思?”
“我不过是出去一会,他们居然就去追杀月儿,胆子倒是肥了,这笔账,作为她的爱慕者,我觉得我有必要为她算下。”
冷漠的语气,没有半分温度,毒辣的目光落在人的身上,给人一种毒蛇爬过背脊的错觉,让人不寒而栗。
“不必了。”徐尚远往里走。
他知道怎么做。
“爹,奶奶,你们是不是该解释下?”徐尚远把尸体仍在高位上的人面前。
居然派人去杀凤月,他们是疯了吗?
“那个祸水留在世上只会害了你。”他看看他变成什么样了?不知道振兴家族,就知道看书看书。
在没遇到凤月之前他不是这样的,和她在一起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害了我,为何你们不说是你们一直逼我?”徐尚远神色嘲讽:“要不是她,你以为我现在还能站在这?徐门能高枕无忧?”
“我对自己发过誓,谁都不能伤害她。”
“逆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对他们动手不成?
他真的是疯了,全都是那个女人害的。
“来人,看着他们,除了我,什么人都不能见。”徐尚远甩袖离开。
他不可能杀了他们,他要囚禁他们。
“这般结果,你可满意?”徐尚远看向站在树下的帝熙。
满意么?他其实更想杀了他们,但是事关徐尚远,他真要是动手,她会恨他的吧。
居然会害怕,他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帝熙摇头。
“不能再有下一次。”帝熙往门外走。
凤月醒来时觉得好了很多,除了用不上力气之外没有任何的问题。
真的是要命,这个时候用不上灵力,南昊今日就到了,靠靠靠,不掐死他她会留下遗憾的。
“我以为你会更担心凌宣起兵的事情。”帝熙把药递到她唇边。
凤月看着那黑糊糊的药,不情不愿的张开嘴,喝完以后口腔里又满是苦涩。
“办完这件事就该出征了。”凤月看着窗外。
她的内伤那时候应该好了吧?
“这种时候还想着出征。”帝熙嘲笑她,她现在连骑马的力气都没有。
凤月气得想捏碎他的脸,他那是什么表情?什么语气?
“你还是安心养伤吧。”帝熙把碗放了下来。
凤月试着动了动,不疼,更大幅度的动了动,还是不疼,但是好累。
“阿熙,你不会又让我睡觉吧?”她不要。
这么敏感时期,她害怕她会一睡不醒。
“我倒是想。”但是不行。
他现在也有点束手无策,她的内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只能靠调养,急不得。
“没事。”凤月看出他的担忧,笑眯眯的安慰。
帝熙不去看那张过分明媚的脸。
“四小姐,世子爷来了。”影一敲门。
帝熙坐在榻上,把位置让了出来,想让他出去是不可能了的,他最多让步到这里。
“让他进来吧。”凤月有气无力的道。
软绵绵的声音,温柔动听,完全没了锐利逼人。
徐尚远的手顿了一下才推门进来,凤月躺在床上,脸色白如纸。
“月儿,对不起。”徐尚远垂着手站在她面前。
凤月愣:“无缘无故的干嘛说对不起?”
徐尚远看向帝熙,帝熙只顾看着凤月,连眼角都没有给他。
他竟然没有告诉凤月。
“你们怎么啦?有事瞒着我?”凤月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背着她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听说你受伤了,我……”话到后面,徐尚远不知该怎么说。
凤月受了多重的伤他是知道的,在这个时候他的家人居然对她出手,分明是想她死,他有何脸面对面对她?
“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凤月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对他安慰的笑笑。
徐尚远心里的内疚更深了。
帝熙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表面上却没有说什么,凤月重情重义,他不想她为难。
有的事情,她不知道比较好。
“你为何不告诉月儿?”徐尚远看着漠然的帝熙,他突然发觉,他看不懂他了。
或者帝熙就是这样的,做事向来随心所欲。
“为何要告诉她?我不是都解决了么?”帝熙反问。
告诉她,让她伤心还是让她苦恼?
无论哪一种,凤月都不需要。
她搞不定的,他全替她搞定,她摆不平的他全替她摆平,她只需要好好的呆在他的羽翼下就好了。
“这件事我不希望她知道。”帝熙说道。
“谢谢。”
“不用谢,谁让她在意你。”
徐尚远错愕,这人,竟然做到这样,连她在意的人都顾及到。
“你干什么?”回到屋子里,帝熙看到坐起来的凤月,脸色瞬间黑了。
她是想死吗?他准许她下床了吗?
“翼王回朝,作为臣子的我们难道不要迎接吗?”凤月侧眸。
完美的侧脸,如同上天最完美的杰作,好看得过分,如果减去那病态的白的话就更好了。
“没你啥事。”迎接是南墨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
只要得知她出事,别人会派更多的人来,其他人她不敢说,但是单单公孙御和慕容溢就不会放过她。
“我会保护你。”帝熙语气里满是决绝。
谁敢伤害她,他就灭谁。
“南昊带了一支军队回来对不对?”南昊敢回来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没捞到点好处是不会回去的了。
“阿熙不用多说,我没事。”凤月坐在了梳妆台前,她拿起桌上的胭脂,仔细的涂抹着她那张过分苍白的脸。
太病态总是给人一种好欺负的错觉,那样太不像她了。
帝熙捏起她的下巴:“你一定要和我对着干吗?”
她真的觉得他会放任她去吗?
凤月挑眉:“我以为我们早已达成了共识。”
她如果不想成为别人的猎物的话最好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