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么久还没到,这根本不是回凤府的路,这是要去出城吗?
“我要去采点草药,月儿何不跟我一起?”看她闷闷不乐的,他带她去走走。
这个时候拒绝已经来不及了,凤月无奈的答应。
“帝熙对月儿真是上心,耗费了一大半的修为来治疗你的内伤。”
凤月愣住,修为,内伤?他的意思是说?
“不然月儿觉得你现在能下床?”怪不得她上次弄他,他没有第一时间醒过来呢,一定是太累了。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他对你真的极好。”那个人能为她做到这样,是真的上心了。
“不过月儿你要记住,我不比他差,他能做的我也可以。”徐尚远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凤月移开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月儿不必有负担,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凤月垂下眼睑:“阿远这么重视我们的友情我很是感动,以后有需要说一声就好。”
只要她能帮上的她一定帮。
马车里一下陷入尴尬,马车外,白束赶紧给帝熙传信。
接到信的帝熙并无过多的情绪,把纸条粉碎就继续修炼。
他最近需要好好修炼,徐尚远在凤月身旁不是什么坏事,他会保护好她的。
徐尚远把凤月带到一块草地,那灵气浓郁,凤月心里的郁积扫去很多,精神一下变好,闻着空气里的花香,凤月弯起眉眼:“阿远,你怎么找到这么个地方的?”
想不到帝都附近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真的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有心就能找到了,我去采药,你乖乖呆在这。”徐尚远握住一把小锄头。
凤月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般模样的徐尚远,他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现在居然拿起那么接地气的锄头,怎么看都有种跌落凡尘的感觉。
“我陪着你吧。”凤月把官帽摘下来。
这官帽太大,摇摇晃晃的,太不舒服了。
影三赶紧接过来,帮她拿着。
“那跟着吧。”徐尚远点点头。
没走多久,徐尚远就找到了草药,凤月坐在了花丛里,双手枕头看着太阳。
“月儿,我要到那边去看看。”徐尚远清冷的声音突然落入耳膜。
凤月自花中坐了起来,细碎的花瓣落在她的发上,她来不及弄就朝徐尚远跑过去:“我跟着你去。”
徐尚远伸手把她发上的叶子和花瓣拨落:“你在这儿等着我就好,还有,没事你不要跑。”
他感觉得到,她很虚弱,只是不把她放眼前,他终究是不放心的。
“那边是悬崖。”凤月凝了眉目。
别当她是傻子好不好?她是身体受伤又不是脑子受伤了。
“有一味药只有悬崖上有,采完我们就能回去了。”徐尚远的手顺着她的发滑落,在她的脸上顿了一会才离开。
“是不是阿熙让你来的?”凤月目光锐利,过分清明的目光似是能洞悉人所有的心神。
“我最近在学岐黄之术。”徐尚远避开凤月的眼神。
“那我在旁边看着你,你都带我来了,近一点没关系吧?”凤月见他不想说就没再继续追究。
有些事真的不用知道得太清楚,有时候糊涂一点也没关系。
“好。”徐尚远执起她的手,两人往悬崖边走去。
“阿远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凤月突然问道。
你这样的。
“怎么,月儿觉得有适合我的?”徐尚远笑。
凤月摇头:“恐怕你还得等等,等我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就为你物色个好娘子。”
作为好朋友,当然得关心他的终身大事了。
“你还是关心下你手下那几员大将吧。”有两个还没成亲呢,她是不是得关心下?
“那两人一人看上了春花,一人看上了秋月,就是拉不下面子去追,活该他们等着。”凤月没好气的说道。
大老爷们一个,平时看起来挺豪爽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怂了,她狠狠的鄙视他们。
“春花,秋月?”那是谁?
“以前打仗时救下的两姐妹。”因为无处可去,就到三军里当厨子了,军队一帮大老爷们做的饭实在是难吃,有两个女的也不错。
“不会被人骚扰吗?”
军队里都是男的,大家都像饿狼一样,不扑上去才怪。
“不要命的就试试。”被她发现,军杖伺候。
“月儿治军的确有一套。”徐尚远佩服。
苏意才艺冠绝天下,乃世间名将,闻名五洲十国,可不是盖的,世间男儿都少有能敌。
凤月但笑不语,他要是经过系统培训,绝对不比他差。
“你在上面等着我。”到了崖边,徐尚远放开凤月的手。
白袍滑过地面,徐尚远轻轻转身,面朝着凤月朝崖下落去,待看不到他以后,凤月朝崖边走过去。
崖壁光可鉴人,徐尚远依靠灵力浮在半空中,白衣飘飘的他,宛如神仙,清冷如月。
谁要是能把他给融化,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徐尚远目光在山崖上巡视,目光最后定格在了一朵小花上,只见他伸手就要去摘那朵小花,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马上缩了回来。
凤月睁大眼眸,终于看到在绿丛中的一颗小小的黑色脑袋。那是蛇?凤月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似是感觉到她担忧的目光,徐尚远抬起头:“月儿不用担心,没事。”
一条蛇而已,他解决起来很容易的。
凤月不言语,她又不是傻,他要采的药一定不一般,不然怎会有蛇守护着?
徐尚远挥起手中的武器,蛇巧妙的躲避开,因为在悬崖上,徐尚远大部分的灵力都用来维系身体的平衡了,手中的动作就慢了很多。一个不慎,居然让蛇给咬到了。
凤月静静的看着,不出声,表面平静,谁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徐尚远袖袍一挥,大量的灵力倾泻,蛇被狂风吹下去,一个旋身,徐尚远摘下小花,从下面飞上来。
“摘到了,给。”徐尚远把花塞到凤月怀里:“你把花瓣吃了。”
凤月没有接,而是看着他的手:“你还是赶紧给自己上药吧。”
那蛇可是有着剧毒的蛇,他的手已经青黑了一大半了,要是不及时上药的话可就废了。
徐尚远刚要说无所谓,凤月的手就伸到了他的怀里。
“月儿在干什么?”徐尚远也不阻止她,任由她吃着自己的豆腐。
“药呢。”来之前妖孽一定有把解毒的药给他了,他赶紧拿出来。
“这不是么?”徐尚远摊开手心。
凤月一把拿过,掀起他的衣袖,看到那流着黑血的伤口眉头皱得死死的。
“我先帮你把毒吸出来。”凤月沉着说道。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徐尚远不慌不忙的推开她。
只见他两指在手臂上滑过,鲜血横洒,凤月的脚边多了一滩黑血,徐尚远的脸色有点白。
凤月拿过他手上的瓶子,拿出一粒药塞到他的嘴里。
“好了,没事了。”徐尚远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要不是早早的压制住,那毒恐怕早就攻心了,果真厉害。
凤月终于拿起怀里的花,四片花瓣,粉红色,粉嫩粉嫩的,很是娇艳。
“这是月灵花,长在崖上阴暗处,吸食月光而成,对治疗内伤尤其是灵力的恢复有奇效,需要在摘到的时候快速的吃掉,不然就会枯萎,你赶紧吧。”徐尚远有点紧张的说道。
这花可是很娇贵的。
凤月不做怀疑的把花塞到嘴里,甜甜的,还带点香味,比她吃过的任何药都好,只是没有洗过,不知道有没有细菌之类的。
“感觉怎么样?”徐尚远看着凤月。
凤月甩甩手:“没多大感觉。”
她现在灵力都没有,能有什么感觉?
“你再试试?”徐尚远不信邪,帝熙明明告诉他这种药有效的,他就算会骗他也绝对不会拿凤月的命开玩笑。
凤月试着凝聚灵力,掌心里出现微弱的光,凤月眼睛亮了:“有了。”
天知道她多么的开心,她掌心里很久没光了。
徐尚远摇摇头:“还不行。”
“已经很好了。”凤月很是开心,怪不得徐尚远一定要带着她来呢,原来是这般。
徐尚远闷闷不乐的回去,刚到帝都城,家都不回就直奔帝府。
帝熙听了以后他的控诉以后嗤之以鼻:“能有一点就不错了。”
他以为那是圣药吗?就算是圣药也不能让凤月一下子就全好了,除非再帮她换副身体。
“我要闭关了。”帝熙不给徐尚远说话的时间再次站了起来。
修炼到了关键时候,他得抓紧。
“你不要走火入魔了。”徐尚远看着他不太对劲的神色眼神有点深。
修炼这种东西欲速则不达,他的灵力损失了那么多,不是一朝一夕能补得回来的。
帝熙不说话,只顾着往里走,入不入魔他都要试一试的。凤月刚回到凤府南昊的人就来请了。
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对方的眼中嘛,凤月冷然一笑。
“走吧。”
“四小姐。”白束有点紧张的喊住她。
这一看就是鸿门宴,她为何还要去?
“翼王的好意怎能拒绝?”凤月看了他一眼。
看南昊的架势,她今日去得去,不去也得去,有的东西,不是拒绝就能逃避的。
凤月带着白束去,那些人也没阻止,坐在轿子里,凤月若有所思。
到了行宫,白束几人被拦在了外面,凤月独自进去。
“要是很晚了我还不出来你就进来。”转身之前,凤月吩咐了一句。
这么多人看着,南昊应该也不敢扣留她。
可惜凤月想错了,当屋子里面只有公孙御和慕容溢时,她转身就想走,可惜已经晚了。
“凤四小姐来了何不喝杯茶再走?”公孙御拦在凤月面前。
“你想怎样?”凤月直视着他,目光犀利。
公孙御眼神黑得没有一丝光亮,连常年带着的笑容都有点凌冽:“凤四小姐这么聪明,该不会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吧?”
帝熙和南墨把他的家人都扣押了,他自然是用她来换他的家人了。
“你还真能抬举我。”用她一个人换那么多人,他觉得可能吗?
“抬不抬举试试不就知道了?”公孙御抓住她。
他想不到凤月连反抗都不曾反抗就被他抓住了,他颇为诧异,随后露出了然的神色:“看来凤四小姐真的受伤了。”
他还以为消息出错了呢。
“反正我一个人也逃不了的。”周围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算她没受伤出去都要费一番力气,何况受伤了?
大气,淡然,泰山崩于前不变色,公孙御看着这样的凤月,眼光满是赞赏,怪不得徐尚远和帝熙一腔心思全在她的身上。
这样的女子,足以和任何人并肩。
可惜,很快就要香消玉殒了。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红颜薄命吧。
公孙御和慕容溢把她带离了行宫,在她的脚再次踩到地面的时候,她眼睛上的布也得以揭开。
四周一片黑暗,过了一会,幽幽的寂寥烛光升起,凤月终于看清,这是一处地牢。
看样子,不是公孙府就是慕容府的一处密牢了。
身旁早已没了公孙御和慕容溢的身影,黑漆漆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人,凤月艰难的坐下,她的手脚都被绑着,越是挣扎绳子捆得越牢。
白束在那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凤月出来,他开始觉得不对劲。
派人赶紧去通知帝熙,他带人闯了进去。
“你说本王请了大学士?这真的是笑话,本王刚刚才从皇宫里出来,又怎会去请大学士?”南昊一脸的疑惑和无辜。
这个时候,白束终于感觉到大事不妙,到底哪里出错了?
“大学士不在本王这,请回吧。”南昊站起身。
白束拦在了他面前:“就是你的人去请小姐的,今天你一定得把小姐给我交出来。”
“来人,把他给轰出去。”南昊冷了脸色。
白束到底是帝熙的贴身侍卫,灵力高强,南昊的人很快就被他放倒。
他的剑对准了南昊:“再问你一遍,小姐到底在哪里。”
帝熙让他保护凤月,他就算死也要保证她的安全,可是现在他居然把她弄丢了,别说帝熙,他自己就无法原谅自己。
“反了,来人,把他抓起来。”南昊沉了脸色。
双拳难敌四手,在白束力气耗尽的时候终于被抓了起来。
“行宫这里好生热闹啊。”荼蘼的嗓音响起,下一秒,帝熙就出现在南昊面前。
一袭锦袍的他坐在辇上,邪魅的面容在月光中更添魅惑,那身浓厚的阴冷之气纵然隔得再远都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