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出现,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对于凤月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一个帝熙就够她受得了,它不想再因为徐尚远的事情让她遭罪。
“我会保护她的。”二大爷跟他保证。
哪怕耗尽血元,它都要保住凤月。
徐尚远的心稍安,重新回到神器里,他看着自己渐淡的身影,唇角露出苦涩的笑意,他现在连灵都不是,只能是残魂,又怎能出现在她面前?
“主人?”二大爷自袋子里伸出脑袋。
“嗯。”凤月含糊的应答一声。
二大爷用羽毛拍拍她的脸:“主人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办啊。”凤月摸着它头顶的羽毛。
“那主人想到办法了么?”二大爷的翅膀搂住她的脖子,把身上的温暖传递给她。
凤月好笑:“我没事,放心吧。”
看她那样子都不像没事,其实她心里明白,慕容溢没骗她,要帝熙醒过来很简单,就是她去死,可是她不行,起码现在不可以。
凤月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站了起来,她把二大爷往口袋了一扔就往门外走去。
看着去而复返的凤月,白束有点惊讶,得知她需要银子,二话不说的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塞到她手里。
“王妃,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白束低声问道。
以后他们能靠的只有她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帮我看好阿熙。”凤月吩咐。
见她镇静的样子,白束的心放下来,郑重的点了点头:“王妃放心。”
凤月购置了两套男装,一个头套,刚回到客栈门口就和谢临渊迎头撞上。
“娘亲,你去哪了?”他以为她不见了呢,正要去找。
“去买了点东西。”凤月对他晃晃手里的东西。
到了屋子,凤月把包袱打开,谢临渊一看,全是衣服,而且全是男装,他心里蓦然浮现个奇异的想法:“娘亲,这些你不会都是给我买的吧?”
想得美,凤月朝他扔两锭银子:“自己去买。”
她不知道他的尺寸,怎么买?还是自己去试得合适的喜欢再买,能用钱办成的事情就不要废话。
“娘亲,你这是打算干什么?而且你哪来的银子?”谢临渊急问。
她不会去打劫去了吧?抢了哪家贵公子?
“你这是什么话?”凤月板起脸:“难道就你能借,我就不可以吗?”
好像她离了他就过不下去了似的。
谢临渊不好意思的笑笑,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异常正经的说道:“以后这些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她不需要出面,也不需要去看人脸色,他别的本事没有,弄几两银子还是做得到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先出去吧。”凤月拿起衣服比划了下。
见她好像有事,谢临渊依言出去了。
凤月梳洗打扮了一翻,再出现在谢临渊面前时已然是另外一幅模样,看着凤月的男子装扮,谢临渊围着她转了一圈:“娘亲,你是怎么做到的?”
真的是一点都瞧不出她本来的样貌。
“以后再告诉你。”凤月坐了下来。
她已经传讯给慕容和鬼影了,想必他们很快就到来。
“娘亲这个样子是要作甚?”谢临渊后知后觉的问起最为重要的问题。好端端的,她打扮成这个样子是要干什么?
“自然是当个男人了。”她打算用这副样子出现在帝熙面前,凤月就让里面的木偶当吧,无论她叫不叫凤月,她都是无可替代的。
谢临渊嘴巴张大,等凤月吃完时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当个男人?重新出现在帝熙面前?就以这个样子吗?
“凤月本来就不是柔弱女子,当个男人又有何不可?”凤月扬起小脸,自信飞扬。
谢临渊发现,本来苍白无色的脸染了淡淡的胭脂红,褪去了病弱的她,变得光彩夺目。
这应该就是她原本的精神面貌吧?
“娘亲去哪我就去哪。”谢临渊说道。
凤月也不反对,跟着她,她会帮他打通一些人脉关系,以后他办起事来方便很多。
慕容和鬼影看着这样的凤月,全都拧着眉,屋子里沉默流淌,谁都没有说话的打算。
“你们这是怎么啦?”等了半响等不到回答的凤月揉了揉额头。
不认同就直接说嘛,像这般是要闹哪样?
“我去找帝熙。”鬼影转身就走,他要去问问他,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慕容也转身就走,帝熙,每次都是帝熙,他害死她一次还不够,打算再杀她一次是吗?
“哎,你们想干嘛?”凤月去抓他们,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你们回来,要解他身上的线唯有我去死。”凤月低声说道。
微弱的声音,顺着风飘到慕容和鬼影的耳中,两人身躯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凤月就全都告诉他们,包括自己的打算。
“所以你打算换个样子,换个身份回到他身边,为他留下个孩子就去死是吗?”鬼影激动的质问。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除了帝熙,她就没有别的可想了吗?
“不,在那之前,我还得把慕容溢给杀了。”凤月眼里出现狠绝,不惜任何代价,她都要拿到慕容溢的命。
还有,她还有个愿望,就是统一这片大陆,她想,她可以撑到那个时候。
“可是帝熙不认识你了,他把那块木头当成了你。”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帝熙柔情不在,她的步履会异常的艰难。
“我知道。”在踏出这一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可那又怎样?再多的苦她都熬过来了,还怕这点不成?
慕容握住她的肩膀:“月,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她不应该回来,不应该再次卷入这个漩涡。
一个帝熙,值得她这样吗?
“走?走去哪?难道你还不明白,心之所在就是归宿么?”她的心落在了他的身上,她又能走去哪?
“以后我叫黄悦,你的兄弟,记住了。”凤月神色一敛,对慕容说道。
慕容的手缓缓放下:“知道了。”
当慕容把凤月带到帝熙面前时,帝熙二话不说对她予以重用,凤月不要别的,只要三军的统治权。
“三军?小子胃口不小。”他知道三军的统治权意味着什么吗?
凤月单膝跪下:“殿下先给微臣十万人马,微臣先收泊国,再纳北淼国,若是成功,殿下就让我统领三军可好?”
三军是凤月的,帝熙知道应该拒绝,可是对上少年那双带着希冀的眼神时,他仿佛看到凤月那张脸,居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凤月重新带军出征。
“你疯了吗?”慕容在她身边急得团团转。
她也不看看自己如今的情况,她连军事地图都看不到,又怎么出征?
“不是有你吗?”帝熙答应让他给她当军师了,还怕什么?
慕容抓狂,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身体还没养好,她这简直是不要命?
“慕容,你觉得我还能好么?”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得很,无非是能熬一天算一天,她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要是不去做,铁定会留下遗憾。
就这样,凤月再次出征,在慕容的出谋划策下,用了两年的时间终于打败泊国。
自此,南朝统一了方国和泊国,成为天灵大陆最大的国家,帝熙在一年前登基,封凤月为后。
诏书发来时,凤月正在战场上杀敌,白束站在尸体旁,找不到人时,一人从血池里爬出,头发上,脸蛋上,衣服,全被染红。
看到他,凤月走了过来,血迹顺着她的步伐,蔓延一路,画面异常的诡瑰。
“什么人?”凤月抹了把脸上的血,露出一张白玉般的脸,眼里保持着警惕。
“王妃?”白束试探的叫了一声。
熟悉的声音让凤月眼里的警惕稍微散去:“什么事?”
她隐隐约约猜到了,心微弱的疼,仅仅是微弱,她只有一丝心脉了,情绪不可大起大落,不然仙丹都救不了她。
白束艰难的把诏书的内容读给她听,凤月神色平静的接过:“帮我跟你家爷道贺。”
“王妃。”白束苦着一张脸。
帝熙要是知道真相,会发疯的吧,一定会的吧?
凤月握紧诏书,手臂上的伤口潺潺的流着血:“回去吧,我没事。”
他只是错认了她而已,心里最爱的还是她不是吗?她有什么可怨的。
两年间,凤月从不刻意的去问帝熙的消息,除非他传讯来,她倒是常常和耿永筠走在一起,耿永筠帮她打探慕容溢的下落,终于在不久前打探到。
此时,战事已经告一段落,准备班师回朝了。
“慕容,我要出去一趟。”
慕容走进来时,凤月正在烧耿永筠传来的书信,其实偌大的纸上只有几个字,凤月眼神不好,但是字写得特别大的话还是依稀能辨得出的。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习惯朦朦胧胧看东西,看信也是连蒙带猜的,得益于她的高智商,她一般都能猜中。
“这是去哪?”慕容抓住她。
凤月斟酌着该怎么开口,慕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阻止她的。
“慕容溢有消息了是吗?”不用她说,慕容就说道。
凤月挤出点笑容:“慕容永远都这么聪明。”
“不要夸我。”慕容放开她:“一起吧?”
他居然不反对,凤月惊奇:“慕容,你……”
“我不让你送死你会不去吗?既然如此,那我只能陪着你了。”有他在,还能保护她,让她一个人去,必死无疑。
凤月和慕容到时,耿永筠已经在等候,见到凤月,他迎了过去:“他就躲在前面不远处的小木屋里。”
木屋周围都是傀儡,连附近的树木都被他控制了,只要有点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那些傀儡组成阵法,诡异多变,稍有不慎就会丧命于此。
“我知道了。”凤月看着前方,树木林立,郁郁葱葱的,微风中,树叶碰撞,敲出美妙的音乐。
“你回去吧。”凤月对耿永筠摆摆手。
耿永筠站着不动,咬牙道:“败给你这女人了。”
认识这么久,对于凤月,他是又爱又恨的,他想把她当朋友,可她一再的利用他,他想把她当仇人,可她又一次次的帮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她始终保持着亦敌亦友的关系,未曾前进一步变成朋友,也不能后退一步成为仇人。
“一会我去缠住那些傀儡,你们进去。”耿永筠深呼吸了下说道。
“谢谢。”凤月也不矫情,哪怕她看不到也能感知到附近的危险,这里是慕容溢的老窝,说危机四伏都不过分。
耿永筠一出手,周围的木偶就朝他蜂拥而去,慕容带着凤月靠近小木屋。
“贵客到访,有失远迎。”在慕容和凤月走到门口的时候,慕容溢的声音自里面传来,木门自动打开。
一袭黑衫的慕容溢背对着他们而坐,窗户打开,可看到外面的湖和群山,风景如画。
凤月拍掉慕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脸上带笑:“好久不见,慕容溢。”
“是啊,好久不见,凤元帅还是找来了不是吗?”慕容溢转过身。
凤月头微歪,耳朵偏向慕容溢那边,不放过他的一丝动静,见她倔强的样子,慕容心疼得厉害,手指关节握得发白却无能为力。
“这么说来,你也做好死的准备了?”凤月摩擦着手中的玉箫。
袋子里,二大爷醒过来,一睡两年,它觉得浑身舒爽极了,冷不丁的听到凤月这句话,它的心咯噔了下,想出去,发现袋口系得紧紧的。
“传话试试?”神器里传出声音。
徐尚远也被闷在里面两年了,两年来,凤月没有把它拿出过一回,他每次只能听听她的声音。
他想,他的离去终究是给了她很大的伤痛,大得她至今都不敢面对。
“主人。”二大爷呼唤凤月。
此时,凤月已经和慕容溢对上了,听到二大爷的声音,她一下打开袋口,二大爷扑闪着翅膀飞出,庞大的凤凰,一挥翅膀就把迎头撞上来的慕容溢拍到一边去。
“就你?也想动我主人?”二大爷一张嘴,火舌喷出,慕容溢周围燃起熊熊的大火。
凤月揪住机会,手中的玉箫朝慕容溢的额头打过去,慕容溢只觉得脑门一疼,鲜血就染红了眼。
他常年躲在木头里,木头怕火,见到火,他心里难免出现恐慌,于是凤月捡了这么个便宜。
倒在大火里,慕容溢不见痛苦,反而出现笑意,只见他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