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像老夫老妻一样。
“来。”帝熙把她推到桌边:“饿了吧,赶紧吃。”
凤月拿起筷子,夹了一下放嘴里,结果什么都没有,再夹一次,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是何物?”凤月顿住筷子。
“金针菇。”帝熙往她碗里拨了一些。
凤月还有个缺点就是不太会用筷子,像个初学的小孩一样,滑溜溜的菜她就夹不起来了。
做啥的金针菇?她最讨厌蘑菇了,不是因为难吃,是因为很难夹!她讨厌这种东西。
就像讨厌虫子一样。
“乖,蘑菇对身子好。”帝熙再给她夹了个。
二大爷自袋子里飞出来,停在凤月的肩膀上:“主人,我饿了。”
“这里。”帝熙指指一旁的小碗。
凤凰也要吃饭,这也是他见过的一件奇葩事了。
凤月忍耐着吃完了饭,刚吃完她就发起脾气:“我以后不吃蘑菇。”
她拒绝吃蘑菇,绝对不碰蘑菇!
“好好好,不吃蘑菇。”帝熙依她,可是背后吩咐人继续做蘑菇餐。
吃完饭,谢临渊还没回来,帝熙就坐在院子里赏月,帝熙在一旁给她数星星。
“慕容什么时候醒过来?”凤月躺在树干上吹着夜风,长长的裙摆散落,随风轻摆。
“过些时候。”他身上的伤很严重,帝熙没有告诉凤月,他不想他担心。
凤月垂下眼睑:“会不会醒不来了?”
“不会,我跟你保证,他一定会醒来的。”帝熙急急的说道。
凤月想笑他,可是唇角僵硬,以往璀璨的笑意现在怎么都挤不出来:“不过是有点担心,不是怀疑你,你急个什么?”
“我知道你担心,不过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治好他的,大家都会好好的。”他太了解她了,慕容出了点事,她会内疚不安的。
或许吧,凤月仰望着天空,帝熙明明说天空繁星点点,她却看不到半颗,连影子都看不到。
酒味,顺着大门的方向飘了过来,帝熙坐直身子,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进来,身影熟悉,帝熙仔细一看,不是谢临渊是谁?
“怎喝得这么多?”帝熙皱了皱眉,也没扶他的打算。
他帝熙是谁?除了凤月之外又在哪个人面前低声下气过?
“扶着你们少爷。”凤月吩咐站得远远的丫鬟,她不喜打扰,她们就很识趣的站在一边,这点还是很得她心的。
两个丫鬟赶紧上前,一左一右的抓着谢临渊,凤月闻着他满身的酒味,对两人摆了摆手:“把他扶到房间里。”
“是。”
原地没人以后,帝熙的手臂横在凤月的肩头:“人回来了,你放心了吧?”
“谁说我担心?”凤月推开他。
帝熙无奈摇头,这个人,永远都是这么口是心非。
修灵门派元气大伤,现在正是重整的时候,凤月不想蹚浑水,就把后续事情交给帝熙了,帝熙也未曾拒绝。
只是这些天慕容没醒,他走不开而已,早上,他如往常一样端着药推开慕容房间的门,发现对方醒了。
看到帝熙手中的碗,慕容挑了挑眉:“倒是让我惊讶。”
他以为会是哪个丫鬟呢,想不到居然是帝熙,他是不是要受宠若惊下?
“不过是为了月儿罢了。”帝熙把药递到他嘴边。
就着帝熙的手,慕容把药喝了,帝熙打量了他一下,神色看起来不错,精神好了很多,看来不用多久就可以恢复了。
“我怎会在这?”他记得他被一个人抓了,那个人也不问他什么,只是尽所能的折磨他。
简直就是变态。
帝熙言简意赅的把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一遍,慕容听得心惊胆战:“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你有何想法?”慕容的本事这些年他可是领教过的,他的灵力没多少,头脑可是很好用的。
慕容本来懒得管他,可是谁让对方治好了他?
“很简单,趁机控制他们,武林盟主由朝廷任命。”就像节度使,由节度使来掌控他们,他掌控节度使。
听起来还不错,帝熙若有所思。
“现在他们应该还在商量着怎么办,你现在过去刚好。”在他们没有方向的时候给他们个方向,趁他们还没缓过来的时候牢牢控制住。
不然等他们缓过来想控制可就难了。
帝熙深以为然:“我走了,你按时吃药就好了。”
出了门以后,帝熙突然有种感觉,他是奴才,他们才是主子。
走之前,帝熙特意告诉凤月这个好消息,得知慕容醒了,凤月跑了过去,脚绊到门槛,差点跌倒。
“我知道月见到我开心,可是也不要这么激动吧?”慕容戏谑的看着她。
凤月扑到慕容的床前:“慕容,慕容,真的是你么?”
“不是我是鬼么?”慕容好笑的看着她。
凤月冷静下来,唇角微弯,疑似有笑:“醒来就好,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以为月会给我做呢?”慕容调侃她,去买可缺少点诚意。
想吃她做的啊,凤月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你是说真的?”慕容震惊了,他只是随口说说,认识凤月这么久,谁都没见过她做饭,不过她会烤肉。
在府里一般都有人伺候她,估计她也没做饭的机会。
这样一想,慕容心里抱了点期待,说不定凤月的饭会和她烤的肉一样好吃也不一定。
于是,在帝熙离开,谢临渊还没起来的时候,凤月独自一人来到了膳房,她眼睛不太好,就把徐尚远叫了出来。
“月儿会做什么?”徐尚远看着一大堆的蔬菜问道。
她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
“土豆。”凤月想了会说道。
土豆是何物?徐尚远不懂:“没有土豆。”
“马铃薯。”凤月改正,她忘记了,这个时候土豆还不叫土豆,叫马铃薯。
徐尚远赶紧递给她,试探着问:“要不我帮你切?”“不了,我自己来。”凤月把洗干净的马铃薯放在砧板上,手拿起菜刀,像模像样的切起来。
徐尚远饶有兴致的看着:“这般看来月儿还是挺像贤妻良母的。”
凤月不会做饭,徐尚远是知道的,在森林的那三年,饭都是婆婆做的,凤月从来没有碰过锅。
今日不知道她抽了什么疯,居然要做起饭来了。
二大爷紧张的看着凤月的手:“主人,你真的可以吗?”
它这么高冷的主人,真的适合拿菜刀吗?它可没忘记她独自回流峰山的时候差点把膳房给烧了的事。
显然,凤月也想起了那时候的事,脸有点红:“放心吧,不是有师兄帮我看着么。”
这样总不会烧了膳房了吧?
菜切好了,徐尚远的火也点好了,二大爷自告奋勇的帮忙下调料,凤月一巴掌把它拍回袋子里:“不要捣乱。”
它比她还新手,怎么可能懂?
“我来吧。”徐尚远站了起来。
下好调料,就放菜了,凤月搅拌了半天才把它捞起来,如法炮制,三菜一汤很快就做好了。
慕容看着要么黑,要么青的菜,嘴角抽搐了下:“要不是确定你是关心我的,我真怀疑你是打算毒死我。”
“呃,很难吃吗?”凤月手指交缠,有点不安:“那个,其实我不太会。”
不会早说啊,弄得他好像在为难她一样。
“你不是想吃我做的么?”他想吃她就做了,难道不该是如此么?
慕容发现凤月有时候真是难以理解,不知道女人是不是这样,还是就她特殊。
徐尚远看不得他那嫌弃样,弄了一大勺的汤灌到他嘴里:“月儿亲手给你做的,难吃你也得给我吃了。”
凤月走了出去,撞到门口的谢临渊。
“娘亲。”谢临渊扶住她。
“没事,你醒了?赶紧吃点东西吧。”起来这么晚,肯定饿了。
谢临渊见她不太对劲,看看屋里,跟了出去:“娘亲怎么啦?”
“这个慕容不太对劲。”凤月说道。
慕容以前从未这样嫌弃过她,哪怕她做过再蠢的事他都没这样说过,实在是不太对劲。
谢临渊觉得她大惊小怪:“娘亲未免多疑,你和他隔了这么多年没见,他有所改变也是应该的。”
最近见面,她和他说过的话寥寥可数,还没再次了解就分开了,中间隔了那么长的时间,有变化实在是太正常了。
“娘亲不也变了么?”
也是,凤月真心觉得自己多虑了,慕容就是慕容,绝对不会错的。
“对了,你昨晚怎喝得那么多?”想起他昨晚醉醺醺的模样,凤月眼里荡漾着不喜。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呢,莫非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没什么,朋友见面,喝多了几杯。”谢临渊脸上出现不好意思:“我回来时没做什么事吧?”
“没有。”
谢临渊的心放了下来,幸好没有,不过真要是做了什么,帝熙恐怕一早就来和他算账了吧。
“你的心上人呢?带过来给我瞧瞧吧。”凤月不紧不慢的开口。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他好歹叫她一声娘亲,帮他过过眼是应该的。
“你看上的,我本不应插手,不过既然你问了我,那我就应该帮帮你。”起码看看对方是不是真心对他。
哪怕对他没有爱情,也不应该利用他。
凤月始终觉得,爱情不是唯一的,人与人之间,做不了爱人,可以做朋友,实在做不了朋友那就做陌生人。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明知道利用别人的真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正因为知道人心难得,她才异常的珍惜。
“好,我下午带她来见见娘亲,只是她刚和别人订了亲,让我不要逼她,再给她点时间。”谢临渊脸上出现为难。
他很愿意带对方来见凤月,就是怕对方不愿意。
“刚和别人订了亲?为何?”
“她说是被逼的,她不敢反抗别人,不然那人就会杀了她爹娘。”当时他在外办事,并不在她身边,等他回来时就听到这一则消息。
当时他就差提着剑去杀人了。
想起他之前带的那些银子,凤月猜测到了几分:“你之前是去准备聘礼?”
“是啊。”谢临渊垂头,好不容易遇到心爱的姑娘,他总不能让她吃了亏的,所以他前段时间准备钱去了,还四处搜索上好的布匹。
为的就是做好一切,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他,哪知道回来居然得此噩耗。
“和你抢人的是谁?”凤月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听说是土财主,在本地挺有钱的,还和官府有勾结,算是属于一手遮住半边天的人。
凤月嘴角抽搐:“算了,我先看看人吧。”
是马还是骡子,拿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徐尚远把那一大盆的汤灌慕容喝掉以后出来找凤月,她正坐在树上,只只蝴蝶停在她身上,很快就枯萎下去,掉在了她的衣裙上。
徐尚远坐在她旁边:“在想什么?”
凤月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徐尚远,徐尚远眉头皱起:“这样的姑娘不要也罢。”
“师兄,你该不会忘了,当初我也曾和你有过婚约。”在她和帝熙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和他订了亲。
说起来,她也算是一水性杨花的女人,实在是没有权利去指责别人。
“不一样啊。”当时的婚约都是利益为上,说白了,帝熙会娶她,一开始不也是因为她有用么?
“可现在谢临渊是真心真意对她的,是真的想娶她。”就这点,性质就不一样了。
“师兄,我不欠任何人的,唯独欠了你的。”凤月感慨,想她戎马半生,从未觉得对不起谁,哪怕屠城杀别人满门,她也不觉得有半分不对。
唯独在徐尚远这件事上她觉得是她做得不对,当初若是没有交集,一切或许就不一样了。
“真那样的话这时恐怕我早已命丧月儿的手了。”她绝对不会允许徐门的存在,他在一天就威胁到帝熙一天。
恐怕在出征之前她就会先动手。
呃,凤月无言以对,他竟然这么了解她。
凤月做事一向谨慎小心,尤其是对待感情方面,她从不过问他人的感情,哪怕是蓝依依的,她也未曾说过只言片语。
只是谢临渊最开始曾问过她,她也没一下子就给他意见,哪怕是现在,她也只是提出要见见对方。
可就像谢临渊说的那样,对方压根不打算见她。
不见她么?那她就去找好了。
“我想出去逛逛,你们不要跟着了。”凤月对身后的丫鬟摆摆手,带着徐尚远和二大爷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