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景舒!”罗成咬牙切齿的瞪着郅景舒,那握着刀的手都在狠狠地颤抖着。
“你究竟把云儿怎样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已经被逼得入了绝境了,可即便是这般,罗成的心里也牵挂着那个女人。
郅景舒倒是不得不佩服他的痴情。
笑着说:“大司马手中的东西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只要大司马将东西给我,我便能让你和贵妃娘娘团聚。”
他这人给的条件向来丰厚,但条件都是对等的,同样都是满足对方,就不需要那么多废话了。
大司马手中唯一对郅景舒有用的东西便是那冶金之术了。
冶金之术秘法有方,都记录在一本书上,那书早年间便被大司马所得,掌握了第一手技术,故而才能稳坐大司马之位这么多年。
“不可能!”大司马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冶金之术是他最后的保证,那人还没露面,他则能轻易的将冶金之术交代出去。
那人说过,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就出他的云儿和他的两个孩子的,他只需要在酒庄里静静的等待便可。
可罗成怎么也没想到,郅景舒会这么快就找到酒庄里来了。
他扔了一串东西到大司马面前,冷冷的说:“既然大司马这般绝然,如此,我也不必保住那两位的性命了。”
那是一对银锁,上面分别刻了‘川’和‘暮’。
是楚云川和楚云暮出生时,罗成亲手打造的银锁,他们自小就戴着的,如今却落在了郅景舒的手里。
他捡起地上的银锁,心中是又慌又恨。
“你以为陛下当真会将他们二人发配西北么?”
“他们对于陛下来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耻辱,只要他们还活着,那个耻辱就一直都在,听说前阵子九卿侍郎的家人在举家搬离上京城的时候,遭遇了马匪袭击。”
“合家十几口人,无一幸免。”
“西北路途遥远,他们能否活着到达西北,还得看陛下意思。”
郅景舒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狠狠的刺在了罗成的心头上。
他到底是爱自己的孩子的,他也想自私一回,可他不能放弃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放弃他的云儿。
云儿已经为他牺牲太多太多了,如果再让这两个孩子也相继殒命的话,那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的意义又是什么?
说到底,他筹谋这么久,不就是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帝么?
郅景舒会拿捏人的心思和软肋。
罗成心中所思所想他都清楚的很,故而才能对症下药。
但之后,他又放软了语气说:“我郅景舒向来说到做到,你把东西给我,我还你合家团圆。”
机会就摆在大司马的面前,至于要怎么选择,就要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夜里青园酒楼的火光冲天,远处有马匹的嘶鸣声,紧接着弯刀贴着火光的亮度,朝着郅景舒的脖子砍了下去。
罗成像是听到了某种讯号,不要命的和郅景舒打了起来。
他的亲信已经阵亡,死在了卫队的刀下,远处马匹的嘶鸣声越来越近了。
郅景舒变了脸色。
道:“有敌来袭,拼死抵抗,且不能让罗成逃出上京城!”
他迅疾的挽了剑花,封死了罗成所有的退路。
那剑锋削在了他腿上,罗成就跟没有痛觉似得,越战越勇了起来,他冲拳出击,一拳猛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郅景舒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了他的拳法。
紧跟着便是那人头大小的漆黑色铁球,尾部带着火光朝他们砸了下去。
“疏散!”
“快些疏散!”
杜明一把车开了自己面前的卫队军,嘶吼着让所有人疏散。
那漆黑的铁球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那种东西,比硝石制造而成的火药还要厉害霸道!
若是落在地上,能立马炸出一个巨大的坑来,周围的人都会被炸的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这些卫队身着沉闷漆黑的铠甲,却个个有条不紊的开始疏散。
“轰——”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天空上忽然升起来的蘑菇云,铮亮的火光瞬间照亮了他们的脸,又在瞬间暗了下去。
即便是他们疏散的及时,不少卫队还是被砸的粉身碎骨没了气息。
碎肉从半空中落下,带着一股子烧焦的肉味儿。
杜明呛声往郅景舒那便跑,罗成却往另一头跑,郅景舒不可能放过他。
飞快的翻身上马,手中捏了麻绳,麻绳上固定了弯针,那马跑的飞快,吹得他身上的大氅掉了下去,只露出那一身单薄的黑衣。
到手的冶金之术,他不能让它就这么飞了!
那些人是来营救罗成的,想要从他郅景舒的手里把人救走,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来势汹汹,那手中投掷的铁球更是能在瞬间造成成吨的伤害。
为了救一个罗成,竟然动用了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还真是看得起他呢!
骏马飞驰,他手中长绳甩动,那绳子缠住了罗成的腰,倒刺瞬间扎进了他的皮肤里。
郅景舒一掌拍在马背上,身子猛地弹出,如同展开双翅的鹰。
砂砾擦着他的脸颊过去了,他一拳打出,猛地砸在了罗成的后背上。
那一拳足够霸道,拼命逃跑的罗成被一拳砸翻在了地上,身体飞出去很远,那尖锐的石头划破了他的脸。
郅景舒抿紧唇线,正如同罗成所说的那样,他就是一条疯狗,一旦被他黏上,就别想跑了。
便是没有用剑,那一拳的力量也足够要了一个人的命。
长靴踩在了罗成的胸口上,他就像是那丧家之犬一样,咬碎了一口牙,口中混着沙子和血的味道。
仅仅是这一拳,便让他失去了反抗的力道,罗成这么多年的打斗经验在郅景舒这种年轻后生的面前是没有用的。
他讲究的就是快准狠,只要能一击毙命,就绝不拖泥带水。
别的招式在他面前没用,郅景舒是怎么狠怎么来,毕竟在战场上,敌人不会给你那么多功夫去秀你那花里胡哨的招式。
他低头看着罗成,紧抿的唇线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蔑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