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招在床上躺了五天,想了许多事,从父母双亲,到琢玉山庄来见到司徒泊一,在到不日前父亲送他的剑被司徒泊一用内力震断。
每当忆起一些欢乐的时光紧随着的便是无尽的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那日为何会如此冲动,但是如同那把断剑一样,他和司徒泊一之间终归是再也回不去了。
第六天,他慢慢踱步来了司徒泊一的房中。
“心肝儿,你怎么来了!”司徒泊一正在看书,见他过来,连忙放下书,招呼着丫鬟给他倒茶,肉眼可见的欢喜起来,目光紧跟着容招黏在他身上。
“我听大夫说你恢复的不错,只是吃的少了,果然,下巴都尖了,哪怕不想吃总归还是要吃些,吃了才能好的快。”
“昨天,给你买的枣酥我听说你吃了两块,我今日一早已经着人去买了新鲜的,等会儿你就能吃到了。”
容招听着他絮絮叨叨,一时恍惚,定定的盯着他瞧了会儿,“你连我只吃了两块糕点都知道吗?你还知道什么?”
“大前日的鱼你吃了三口,第二日我让人再给你做,你又不吃了,只喝了一碗鸡汤,昨日中午的牛肉片你吃了一片,这是你这六天来吃的所有荤菜。”
“主食,你六天吃了两碗米,一个馒头,半碗面条。”
司徒泊说着一叹了口气,“心肝儿,你这样怎么可能不瘦呢?”
“你瞧我,为了让伤口好的快些,什么糟心事也不想,天天吃三碗米面。”
容招嘴唇翕动,抿来抿去,最后瞧着他精神抖擞的面容道:“你没良心。”
司徒泊一笑了声,见小美人脸色不好,迅速抿唇,可惜没忍住,扑哧又乐了一声。
容招起身,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当天中午怒吃一碗米。
下午枯坐着悲伤春秋时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司徒泊一那张气色红润的脸来,他深吸一口气,摇着头想把司徒泊一那张没心没肺的脸甩开。
可惜,没成功。
“去找些有趣的话本子来。”司徒泊一没良心,活的好,他不能比他差。
翌日,司徒泊一正在事无巨细的问容招昨日的状况,问道一半,容招进来了。
他瞧着伺候自己的那名丫鬟在同司徒泊一汇报自己昨日用食做事,瞪了司徒泊一一眼。
司徒泊一摆摆手让小丫鬟出去,不以为意的笑着道:“心肝儿,你又来看我了?”
“别这么喊我,恶不恶心?”容招不悦道,纳闷他几日功夫怎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他话落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盏,吹着茶末,悠悠然然接着道:“我就来瞧瞧你,见你现在还是连床都难下,我心里高兴。”
司徒泊一笑笑,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刺儿似的,“我看见你,我也高兴。”
容招微微蹙眉,正要说话,下人在外通传道:“习公子来了。”
他一努嘴,学着他不正经的腔调道:“喏,你正经的心肝儿来了。”
“别胡说!”司徒泊一语气重了些,带着认真的计较,“只有你,我的心肝儿只有你。”
容招冷哼了声,直接替司徒泊一做主,对外朗声道:“把习公子请进来吧。”
待听着门被推开,脚步声近了,阴阳怪气的接上下半句话,“你主子疼的神志不清了,快请他进来瞧瞧。”
习休雨像是没听懂他话里不友好的戏谑,不紧不慢的回道:“我不会医术,若是泊一有恙,该速去请大夫才是。”
“大夫能医病,不能医心,你是他心中良药啊~~”容招其实对于司徒泊一早已死心了,可心里就是瞧不得他们俩痛快,一个负心狗,一个魔教余孽。
呸!都不是好玩意儿!
习休雨不是被人再一再二嘲讽还能忍着的软和性子,不软不硬的回道:“我和泊一是君子之交,我原以为容公子同泊一应当也是如此,可今日听容公子这拈酸吃醋的话莫不是你们两人早定了姻缘,司徒庄主已经知晓了?”
说实话,他早看出容招对司徒泊一有其他情感,可司徒泊一曾对他说,他苦恼于容招的爱恋,拒绝怕伤害到对方,只能不断避嫌,据习休雨观察对方确实言行一致,两人间亲昵的小动作完全没有,司徒泊一对容招更多是疏离。
习休雨这番话可谓是扎在容招的心口上了,从前他觉得司徒泊一与他是心心相惜,可如今回头去看不过是他自作多情,他们两人之间的从未有过什么花前月下,互诉衷肠,从头到尾,似乎只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对方能为了习休雨断了他父亲留给他的剑足以说明对方对他从无特殊情愫。
容招冷面不语,习休雨淡淡理袖,躺在床上壳子里换了人的司徒泊一出声说道:“我与容招非君子之交,我是想同他结秦晋之好,行周公之礼的。”
一席话震惊了两个人,全都齐齐望向他。
这些天习休雨来看过他不少次,可惜不凑巧,司徒泊一都在歇着睡觉养神养身,两人一直没能把话说开,现在人都在,司徒泊一觉得还是早早说开为妙。
容招最先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司徒泊一你做什么梦呢!还秦晋好,周公礼,痴人说梦!”
“若不是看在伯父的面上,你断了我的剑,我非杀了你了不可!”
他目如冷刀削在司徒泊一身上,话音落地,起身便走。
习休雨面色同样不好,对方把话说的明白,与他无逾越的行为,他无立场去指责什么,只是到底胸中沉闷,落寞离去。
事情说开后,司徒泊一三天没见过这两人,期间,裘安倒是来了趟,见他精神挺好,和他说了几句话,末了,问他是不是和习休雨闹不快了。
原本,他们相约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可习休雨前日却说现在就要起程。
他不想和习休雨牵扯过多,闻言说道:“哦,此事我同他提过,我伤势未愈,恐怕是难以参加武林大会了,可你们若因我误了时间,叫我心里难安。”
武林大会在一个月后,从琢玉山庄出发用不了五天时间,当误时间的说法明显是推辞,只是习休雨说了,司徒泊一也如此说,裘安不是不通人情,知晓两人之间必定生了嫌隙,点了点头,道了声知晓了。
裘安和习休雨两人还未离开,司徒蒙先回了家中。
琢玉山庄上上下下都是司徒蒙的耳目,一归家,便面色阴沉的来到司徒泊一院中。
“武林大会在即,我们琢玉山庄要更上一层楼,你竟在此时受了伤!”
男子身材魁梧,目露不满,见榻上之人并不因他冷喝畏畏缩缩,眉宇间不由流露出满意之色。
“我虽受伤过重,但容招伤势却已好的差不多了,他若以琢玉山庄的名头参赛,大家必定会再次提起当年之事,称琢玉山庄,赞父亲你的德行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