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哥,你回来了!”
“表妹!你怎么来了!”裘安又惊又喜,他身边司徒仙仙则眼神瞬间阴沉下来,可她唇角挂着笑,眼神极其不友善的打量起对面的姑娘来。
被裘安唤作表妹的姑娘年芳二八,正值豆蔻,面若银盘,朱唇黛眉,五官小巧玲珑,有着江南的婉约与女儿家的娇俏与活泼。
“表哥。”周娉桃脆生生的叫着,脚步轻快的迎了上去。
裘安瞧着跑过来的姑娘,久别重逢间笑意根本藏不住,想如小时候那般抱一下又顾忌着礼数,手臂抬起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在周娉桃脑袋上虚虚比划了下,道:“我们有两三年没见了,你怎么反倒还变矮了?”
“哈?!多年不见表哥你这张破嘴也没被人撕了也是奇迹呢!”周娉桃不甘示弱道。
“你表哥我可是武林盟主的弟子,江湖上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呸,哪里是你赫赫有名,明明是石老前辈赫赫有名。”周娉桃打断道,语气娇蛮也不令人生厌。
“你这丫头不知道青出于蓝胜于蓝吗?我日后的名号必不会比我师父差。”裘安话落,也没忘了自己的身边的人,同周娉桃道:“这是司徒仙仙,琢玉山庄的大小姐。”
后又对司徒仙仙道:“这是我表妹,周娉桃。”
司徒仙仙这个名字周娉桃便以觉得耳熟至极,琢玉山庄四个字一出来,周娉桃算是想起在哪听过了,各个茶楼里都听过,处处讨论不休。
她也不是完全信那些传闻,可又无法做到完全不信,到底是心中忐忑,脸上神情有了几分不自然。
裘安注意到后维护道:“仙仙不是那样的人。”
周娉桃见他这么护着人家,“知道了,我又没说我信。”话落对司徒仙仙道:“司徒姐姐,你莫怪我啊,我也不太懂你们江湖上的事,不过表哥说你好,那外面的必定是谣言。”
司徒仙仙露了个笑出来,有些勉强的笑意反倒是有种我见犹怜感。
司徒仙仙到底是姑娘家,不好客留在裘家,吃过饭,便离开了,不过也并未走远,就住在裘家旁边的小院落中。
一心习武从小就想成为大侠的儿子突然领了个姑娘回来,裘母不可能不问,一问便也听到了那些传闻,因为儿子在江湖上闯荡,裘母对江湖上的事可挂心多了,实在是担心儿子安慰,不由劝了两句。
裘安一听,虽知母亲是好意,可回话时语气还是不免有些生硬,裘母见他如此维护反倒是笑了,和蔼道:“等你师父为司徒庄主验明正身后母亲便为你上门提亲如何?”
话题突然变了,裘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了一下,随即欣喜道:“多谢母亲了!”
裘母笑着摆摆手,“说起来,你表妹也要嫁人,到时候也算是双喜临门呢。”
“她要嫁人了?谁啊?”裘安问道。
“安家的,小时候同你和桃桃一起玩的,人家现在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路过江南的时候特地拐路去看了桃桃,你姨母说是没一个月安家便有人过来上门提亲了。”
裘安一听,鼻子里哼了声,“小时候就觉得心怀不轨,果不其然。”
裘母闻言轻拍了他一下,“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心怀不轨!”
裘安不服气的呵了声,又同母亲聊了两句才告辞,紧接着又去看了他师父。
石白凤知道他去过琢玉山庄,也知道他一路和司徒仙仙来的,见他过来,便问道:“司徒姑娘武艺如何?”
此话一出,裘安便知他想问什么了,“师父,你也信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不成?”
石白凤面色凝重,沉吟半晌,道:“外面的流言蜚语未必是假。”
“师父?!”裘安惊讶。
“日前,岳长亭来信说让我早早做好准备,以应付五日后司徒蒙的来访。”石白凤道。
“岳前辈竟信了江湖传闻!”裘安更是惊讶万分。
“长亭他不是会道听途说的人,何况他特地来信嘱咐我一番,怕是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的玄机在。”石白凤说着看向自己的小徒弟,“你可万万小心,莫要对司徒家那个小姑娘太过坦诚了,以免遭了祸事。”
“弟子知道了。”
裘安回家时,那股子兴奋劲儿已经消散无踪了,神情恹恹的躺在床上,睁眼到天明。
翌日一早,司徒仙仙便来了裘家找他,没遇到裘安先碰到了周家母女,两人走在小路上,闻声不见人,只能瞧见一片翠绿的蔷薇花藤。
“你也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周母的声音隔着花丛传过来,说是责怪却不舍得过分严苛,宠溺中带着担心忧虑,“你到时候嫁人了就不比在家里了,在这里总要规矩些.....”
“还有姨母姨夫在,母亲不必过于操心了。”周娉桃安慰道。
周母叹了口气,“唉,我怎么能不愁呢,你父亲日前来信,已经带着你祖母走到松水县了,再过半月应当就到了......”
后面家里长短的事情司徒仙仙没有再费心去听,周娉桃要成亲了,这则消息令她失神了片刻,闻声渐远蹑手蹑脚的重新跟了过去。
“母亲,你放心好了.......他才不会呢,他可喜欢我了...您不是知道么?”周娉桃笑的青涩。
蔷薇花藤稀疏了些,司徒仙仙不好再紧跟着,离得远了,加上周家母女说话声并不是很大,听起来断断续续的。
“....你出嫁了,我们就该回去了,以后若有要紧的事情就告诉你姨母知晓.....裘安近来年纪长了不少,想来也可靠了不少........”
周娉桃认真听着,时不时应上两句。
“嫁妆都已备齐了,一些小物件你姨母都着人补上了.......”周母说着又是叹气,眉宇间又喜又忧,叮嘱道:“嫁了人就不比在家里了,该守的规矩都得好好守着的.....这夫妻之间的感情啊也需要经营的...不过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又对你上心,已是很难得了。”
“知道了母亲。”周娉桃点头应着。
眼看快走到拐角了,司徒仙仙只得作罢,等周家母女拐过小路出来,司徒仙仙的踪迹已经消无踪影了。
司徒仙仙一边低头走着,一边思索着刚刚听到了对话,什么嫁到这里来,什么知根知底,什么找姨母做主,她们还提起了裘安,周娉桃是要嫁谁还不清楚吗?
小贱人!
司徒仙仙恨恨的想到,昨日她就看这个小贱人不顺眼了,果不其然是个贱人!
她低头走着,听得前方有脚步声传来,再仔细一听是裘安的脚步声,换了副天真无邪的脸庞迎了上去。
“裘安哥哥!”
乍一听见熟悉的声音,裘安内心竟一时生出一丝怯意,尤其是想起昨夜之事,以及师父的嘱咐,裘安越发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不自然落在司徒仙仙眼里就变了味,要知道那个贱人没来之前裘安对她可不是这样的
“裘安哥哥......”
司徒仙仙又唤了他一声,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态演绎的淋漓尽致。
裘安见状长叹一声,“仙仙,你当真和魔教无关?”
“裘安哥哥!?”司徒仙仙因惊诧睁大的眼睛顿时溢出两行清泪。
裘安“欸”了声,连忙取出帕子来递给她。
“裘安哥哥连你也不信我了吗?”
裘安无言。
司徒仙仙见状抹了把泪水,出了裘家。
待四周没了裘家人,司徒仙仙眼中的无辜消散无踪,擦泪的动作都带了几分轻蔑感,她并没直接回住的小院中,而是绕路去了一家酒楼,要了间包厢。
四下无外人时,对前来上菜的店小二道:“去查查裘安昨日去了哪些地方?”
“是,圣女。”
当天晚上,酒楼送饭菜过来时消息也一同带到了司徒仙仙面前。
去拜访石白凤是必要的礼数,她不觉得石白凤会对裘安说这些,她爹爹十多年来能把这些老头儿玩的团团转,怎么会是江湖上两三句流言蜚语就能令他们完全认为倒戈的呢。
再者,裘安对她又不是完全的变了副态度,肯定有别的外因,比如:新来的小贱人。
裘安再好也是一男子,她三言两语能让对方心软,那个同他青梅竹马的小贱人未必不会说些什么。
司徒仙仙越想越气,又想起她爹打算撕破琢玉山庄的伪装不免又忧愁起她同裘安的未来,月下独自在花窗前唉声叹气起来。
*
另一边,岳长亭的去信正如石白凤所猜测的那样是有所依据,只是害怕信件被魔教所获,不好言明,再则,也想趁此机会杀了魔教等人。
“心肝儿,看什么呢?”司徒泊一进来的时候,容招正对着镜子发呆,芙蓉面冷的像是天山雪莲。
“我仍是觉得心下不安。”容招回道,他扭过头,长吁短叹起来,“你说姬不言会不会早早有所准备?我们还是须得先下手为强才好。”
“你冒着暴露的风险来找岳不群,亲自过来证实司徒蒙确实是姬不言,岳长亭已经从怀疑不信到了确信无疑有所准备了,还有什么好愁的?”司徒泊一说着把脸上戴着的面具取了下来。
他一取,容招立马欸了声,飞快的起身过去,重新把面具按在了他脸上,颇为不赞同的看着他,“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