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窗户关着呢。”司徒泊一挑挑眉示意那边关着的窗户。
“那也不行。”自从知道司徒蒙是姬不言后,容招对外界的信任度就变的很低了,相对的警惕性也高了不少。
司徒泊一见他紧张兮兮的,故意道:“一直戴着闷的慌。”
容招四处环视了一周,拉着他坐到了床上,床幔一放,四周暗下来,容招才觉得安全了不少。
“能取了吗?”司徒泊一问他。
“能。”容招说着帮他把面具取了下来。
这种不算亲昵但也算亲密小动作容招近来做得习惯且多,甚至司徒泊一做些在亲密的事容招也不会说什么,比如现在:司徒泊一身子一倒,脑袋枕在了容招的大腿上,对方只是动了动腿,调整了个合适的姿势。
司徒泊一枕在他腿上,手握着他的手有以下没一下的轻晃着,别提多惬意了。
他悠闲的眯着眼,容招则眉头微皱还在想不日后姬不言便会到来的事,凝眉思索了半晌,他道:“不如我们提前去买些剧毒,早早下在姬不言的茶水当中?”
司徒泊一闻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轻声应道:“好啊。”
容招觉得这主意简直再好不过了,“得买些厉害的但又使人不能快快死掉的毒才行。”
司徒泊一瞧着他,没搭他这句话,而是道:“我还以为你会更想以更公正的方式审判他。”
容招“哈?!”了声,问他:“什么正义的方式?一对一的打一场吗?”话落,紧接着道:“我脑子又没病,得多想不开找他打一场,我虽想念我父母倒是也不想这么快与他们相见。”
“再则,那个畜生配吗?”容招道:“他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有些如我父母这般,他们被姬不言那个畜生所伤时定是没有防备的,姬不言磕碜对他们谈过仁义礼节,那个畜牲他不配!他为人卑劣阴险,若是谁对他谈什么礼义廉耻公平公正才是要被人笑死。”
司徒泊一听完,道出一个名字:“岳长亭。”
“你太小看岳掌门了,他虽然年纪大了,为人却并不迂腐昏聩,我父亲曾受他指点过,他同我说过岳掌门乃是高人,是我父亲敬重敬仰之人。”
司徒泊一闻言笑了,“这就是你一定要来青山派,告诉他一声的原因?”
那些天容招愁眉不展,多次欲言又止,后来一天夜里告诉他,他害怕青山派无所准备被姬不言突袭,想亲自去给岳长亭说一声,让他早早有所提防。
亲自。
这个词很是冒险了。
他们假扮他人就是为了提防魔教,若贸然去青山派,加上他们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声,魔教不可能不注意他们。
可这件事容招显然左思右想了良久,既如此司徒泊一便不想在劝什么了,只是说要与他同去。
谁知他还没不同意对方,对方先不赞成他的提议了,还被数落了一顿,毕竟他顶着司徒泊一的皮,司徒蒙是姬不言,他能是个好的?倒时候说什么借尸还魂谁信?真要是信了不得捉起来活活烧死。
很有道理,但司徒泊一不听,他也有他的道理,司徒蒙经营了这么多年保不准青山派里面就有魔教的暗哨,到时候惊动了姬不言让他有所准备是小,别到时候丢了性命就完了。
两人悄声说到半夜,最后还是容招退了一步,司徒泊一硬要与他同去,容招阻止不了他,只能让他时刻戴着面具。
不过无故去往青山派更令人起疑,两人便借着如今的事情想了个理由,就说不知北惊春话中真假,也无论是真是假都更相信名门正派青山派的论断,毕竟青山派可不会趁机贪图美色挟恩图报。
合情合理,容招便上了青山派。
见了青山派岳长亭,容招便露了真容,说自己是在琢玉山庄中偶然发现这一事情的,奈何能力有限,自知不敌,只好假死脱身。
而江湖上传的纷纷扬扬北惊春一事,是容招托好友假扮的,并不是真的北惊春此人,只是想借北惊春的名号将此事传出去,今特来告知一声,是害怕姬不言仗着青山派无防备被魔教围攻。
岳长亭得知此事怔愣震惊了不多时便赶紧好生安顿了容招,又在众人面前赶走了司徒泊一假扮的“北惊春”,只是暗地里又给北惊春说了一条来青山派的小路。
白日里看着司徒泊一离开,夜晚司徒泊一就又上了山。
青山派可不比普通客栈,里面不说卧虎藏龙起码也都非泛泛之辈,容招怕他被发现本不想让他来,可腿长在司徒泊一身上,容招管不住。
此次来青山派,容招最担心的就是司徒泊一,他自己的性命自己可以负责,可司徒泊一若是因为护着他而遭遇不测容招心下难安,他把床幔又拉了拉,严丝合缝的挡的严严实实了,才开口回司徒泊一之前的话。
“岳掌门品德崇高,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风。姬不言,若是因为我的前瞻后顾,让青山派遭了劫难,我实在是辜负了我父母教诲,即便到时候大仇得报,我也心下难安,只是......”
他垂眸看向司徒泊一,秾艳的脸上神态有悲悯,有坚定,又有着担心和内疚。
别的情绪司徒泊一管不着,但这个内疚......他捏捏容招的手掌心,“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这段时间才对我好的。”
容招没说话,可有时候不说话基本上就是一种态度了,司徒泊一的心随着他的沉默慢慢下沉了,他以为容招是感动,没想到是内疚,这特么的不是一回事儿啊!他倏地坐起身子,动作猛的把容招吓了一跳。
“你是因为觉得内疚,对不起我才放任我同你亲昵的?”
有一部分,但这部分极小,更深层的原因是因为......容招看着他,烛火的光被纱幔遮了大半,过分朦胧光线下,司徒泊一的脸庞都有些模糊,可仍能感觉到那种由内而外的凌厉感。
“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人,你对我好我受之有愧。”
司徒泊一闻言怔了下,没想到他还在纠结此事,轻松一笑,“不是你喊我妖,让我帮你的时候了?”
容招摇摇头,“那不一样,之前我只需你告诉我魔教在哪,你现在来回青山派之间稍有不慎就完了。”
司徒泊一在得知他的内疚是源于觉得自己平白受了这份喜欢后,心情就明媚了许多,重新悠哉悠哉的往自家美人腿上一枕,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你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孤魂野鬼,见你漂亮所以起了色心,故意说我们有前世姻缘的?”
容招垂眼看着他,手一搭,正好放在他下巴上,捏着他下巴道:“那你这色心起的真够大的,初见被我捅了一刀居然还能喜欢我。”
司徒泊一见他不好忽悠了,抓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
小美人没反抗,司徒泊一估摸着这人还在内疚,青山派,床上,夜间,天时地利人和,司徒泊一不做点儿什么感觉有点儿亏。
他翻了个身,把小美人压在了床上,嘴对嘴飞快的亲了一口,而后快速说道:“你要是喊了,他们就会冲进来看到我了,到时候我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无耻!”容招吼了句,声音压得极低。
司徒泊一见状,觉得多亲两下应当也没事儿,凑过去鼻尖蹭着着他的鼻尖,嘴唇之间离着不到一尺的距离,同他家小美人商量道:“心肝儿再亲一下好不好?”
容招气的抬脚想踹他,奈何武力不敌,被司徒泊一轻松压住,司徒泊一压着人,还是一副看似很好说话的样子问他:“能不能亲一下?”
“不能,起开。”容招低吼道。
司徒泊一压着他,继续好声好气的问他:“亲一下。”
容招:“不行。”
司徒泊一:“亲一下。”
容招:“不。”
司徒泊一:“就亲一下。”
容招:“........”
“你快起来,别压着我。”他别开脸,想摆脱这种耳鬓厮磨的感觉,可某人贴着他的耳朵,特别的执着的问他“行不行?”说话间呼出的热气直往耳朵里扑,如羽毛似的顺着搔弄耳朵,弄的容招发痒又发热,甚至破罐子破摔的想着让这登徒子赶紧亲一下算了。
“亲一下,行不行?”司徒泊一再次贴着他的耳朵礼貌的征求着。
“你!”容招气极,狠狠瞪他一眼,却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忿忿道:“要亲就亲还问什么!”
“这不是征求你意见,尊重你吗?”司徒泊一道,“你不同意,我哪里好意思亲你,这和采花大盗不就没两样了?”
容招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实际就快贴上他了,“你怎么这么贫!”
司徒泊一笑笑,说道:“心肝宝贝儿,你今天不亲我的话,我们就这样睡吧。”
“亲亲亲!”容招说着抬了下头,撞了他下,疼的两人都倒抽了口凉气。
“疼不疼?”司徒泊一问他。
“不疼。”容招咬牙道。
司徒泊一轻笑了声,“我疼。”说罢,捏住身下小美人的脸扯了一下,疼的容招“嘶”了声,奚落的声音就从上方传了出来,“容大侠还知道疼呢?”
“废话,亲也亲了,赶紧起来。”容招捂着自己半张脸气道。
“没亲过瘾还得再亲一下。”司徒泊一说着,低头在他脑门上撞了一下。
容招破口大骂的声噎在喉咙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咬牙切齿的瞪他。
“容大侠,亲过了,我就先走了。”司徒泊一说着起身就想去拉床幔。
“欸。”容招一手捂额头,一手连忙拉住他,“我去给你拿面具。”待把面具按在司徒泊一脸上,容招不放心的又叮嘱道:“路上小心点儿,别被发现了,还有,你明天就别来了,我在青山派挺好的,没什么危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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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玉山庄和青山派距离不远,司徒蒙启程至青山派不过五日功夫,在此之前,岳长亭亲邀石白凤来,于是乎在武林大会前夕,一场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闹闻终于即将揭开帷幕。
石白凤一见容招,不用岳长亭再说什么便已经猜到了全貌,双眸有泪时想起自己的小徒弟还同那个魔教妖女在一起,心中忧虑,简单说两句匆匆告辞。
见了裘安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容招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安全,何况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将魔教一举歼灭,万一若是惊动了那个小魔头,岂不是功亏一篑,愧对多少无辜亡魂。
裘安头次见自己师父如此吞吞吐吐,不由主动出声问道:“师父,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石白凤看看他,半晌幽幽叹了口气,道:“万一司徒蒙当真是姬不言,你师父的老脸怕是就要丢光了。”
裘安听他如此说忽地笑了声,“师父,别人或许不清楚你的为人,难道弟子我还不知吗?若司徒庄主真是姬不言,你定会将其杀与剑下,哪里会犹豫这些虚无缥缈的名声。”
石白凤闻言心里自是欣慰,反问他道:“那徒儿你呢?若司徒蒙是姬不言,那司徒仙仙便是魔教圣女了,你会如何待她?”
“师父对待姬不言难道还会顾忌这些年的之际情谊?”裘安反问,眉宇间是少年风流意气,他笑道:“师父太小看我了。”
石白凤年过五旬收的关门弟子,不说万里挑一也是千里挑一的,师徒两人说是师徒实则情同父子更像是忘年之交,石白凤这番话说出来,裘安心中隐隐已经明白了,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但亦知此次机会难得,剿灭魔教在此一举,万万不能惊动司徒仙仙。
于是,司徒仙仙独坐垂泪扮可怜时就得到了裘安的安慰,她哭的梨花带雨,裘安则一片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