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弥杀道:“我和你这种小妖不一样,不需要睡觉的。”
“那你怎么不睁眼?”花招蹲在他床前,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皮,好奇道,他印象里对方不仅晚上要睡有时候中午也要睡的,原来都是假睡吗?
“打发时间。”弥杀道:“不然一天天过着也太漫长了些。”
花招不理解,他寿数恐怕连对方零头都没有,自然感受不到对方对于时间缓慢的无聊乏味,“既然你又不睡,为什么不睁开眼啊?”
“这么想我看看你?”弥杀戏谑道,还是没有睁眼。
花招轻轻的“嗯。”了声,手指去撩男人的眼皮。
“别调皮了。”弥杀没睁眼,却准确的抓住了花招的手腕,“乖,赶紧去休息。”
花招没动,不满道:“我想看你,你都不想看看我吗?”
“不想。”弥杀回的极其干脆,同时睁开了眼睛,玩味好笑的看着某人,“这么想我,这时候才回来?”
花招刚想说说自己这一天做了多少事赚了多少钱就听见男人语调慵懒道:“下次再回来这么晚,我就早早睡了,可不会再给你开门了。”
花招一听,嘴巴立马一闭,把刚刚想炫耀的话咽下去,过了会儿,小声道:“我受伤了?”
“哪儿?”弥杀没闻到血腥味,不过还是直起了身子,靠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床前秾艳的小妖。
花招见他上心,努力压下嘴角,指了指颈侧,“这儿。”
大概是树杈擦了一下,一道红痕,浅浅的,弥杀再晚上那么一会儿睁眼,这道红痕说不定就不见了。
“得涂药。”花招说着把药膏放在他手里,“我看不见,你帮帮我。”
弥杀垂眸看了他好一会儿,看的花招脑袋冒烟才大发慈悲的朝人勾了勾手,“过来点。”
花招坐到了床上,侧着身,倾着身子靠近他。
红痕靠近衣领,弥杀手指便探进衣领将他领口扯的大了些。
温热的手指一探进来花招便抖了下,抓紧了手中的薄被,弥杀注意到,嘴角扯了扯,说道:“再过来点儿。”
花招听话的又靠近了些。
弥杀也微微俯身靠近他。
药膏的罐子没有被打开,抹药也没必要将脑袋凑的太近,可花招什么也没有说,手心紧张的又冒起湿汗来。
在屏息了多时花招真的觉得快呼吸不上来时,一片温软贴了上来。
刹那,花招咬近了下唇。
可柔软只是短暂的一瞬,紧接着花招便感觉到了疼。
意料之外的疼,他的脖子大概被咬破了,说不定都被咬烂了,花招绝望的想到,喉咙里不免发出了可怜的呜咽声。
凄凄惨惨弄的弥杀想笑,离开小妖精水淋淋的脖子,打开药罐,一本正经道:“现在受伤了,可以上药了。”
花招立马委屈了,软绵绵道:“殷爻........”
弥杀一听,把药罐一合,“叫错了,不帮你了。”
花招顿时愣住了。
而后脾气也上来了,抓过药罐气呼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不认!还不认!还不认!还不认.......
在气闷中,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露出的脖子上,牙印浅浅的比树梢划到的重不了多少。
*
花招气来的快,散的也快,天刚亮就从床上起来,在院里散步。
在发现弥杀是殷爻,殷爻是弥杀后,花招对这个房子的态度都变了。
他的花花草草,他的游鱼楼台,他家真漂亮。
弥杀看着他从之前那个酗酒骂人的小妖精,又成了整天叽叽喳喳的小雀精,几次三番都想同他好好聊一聊。
只是每次话到嘴边了,见这小妖精天天没心没肺的朝他笑,又想着算了,让他再多高兴会儿吧。
花招的耐心显然不如弥杀,他嬉闹了十多天,见某人还是只口不提有关“殷爻”的事,甚至在他故意提起殷爻时,这人还会装傻充愣问他好端端怎么想起他从前的姘头来了。
花招实在不知道他这样有什么意思,他都知道了,他也知道他知道了,这人却还在装!
“殷爻。”
花招决定诈他一下。
“在喊谁?”弥杀慢条斯理的串着链子,“想你从前的姘头了?”
“想了。”花招气呼呼道,挨着男人坐下,眼睛盯着他看,“你见过他吗?”
“没。”弥杀回道,他说话时始终不曾停下手里的动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像是真的不认识对方口中的人。
“呵。”花招轻笑了声,“你还说你不骗人。”
“我没和你说过这样的话。”弥杀不认,甚至于连回话时头都没有抬起来。
花招轻轻的哼了声,他生不男人一点儿气,哼一声,冷笑一声,是最最大的程度了。
只是静静盯着他看,从脸上滑到他手上,最后落在男人手里的法器上,普普通通的戒指已经被他改的很漂亮了,可男人还在继续改造,用链条将手链与戒指连起来,甚至用来连接的链条原本也是一件法宝。
三样东西从原本的朴素如今变得熠熠生辉。
“殷爻。”见他专心,花招不死心的又喊,试图他能露出破绽应一声。
“再对着我喊别的男人,我可是要生气了。”弥杀停下手,转头去看他。
不同的模样,流露出的却是一模一样的情绪,淡淡的,不太浓的笑意混着似有若无的温柔和散漫。
“这副模样确实要更适合你。”殷爻那副模样对他来说太寡淡了,如今浓稠的眉眼,他的慵懒和现在这副龙章凤姿的相貌更配。
弥杀挑了下眉,“再说我听不懂的话,可是会被亲的。”
花招学着他挑了下眉,和他一样手托着下巴支在桌面上,语气肯定的问道:“这是你原本的样貌吧。”
“这么想被亲?”
花招见他还在装,伸手在他脸上戳了戳,“还不承认?”
“承认什么?”弥杀抓住他的手,把人拉的近了些,鼻尖几乎要抵着鼻尖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