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之前花招早就跑了,可现在他在这个极度危险的咫尺距离,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着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弥杀坚持道。
两人说话时气息交融在一处,非但没有暧昧,反倒隐隐有种对峙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些天耍我好玩吗?”
“心肝儿,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语气中的无奈真实无比,可就是因为这样让花招更坚信了。
“弥杀,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啊~我都说了这么多句了,你怎么还不亲我啊?”
他说着挑衅似的又往前凑了些,鼻尖相碰,唇齿间不过一指宽的距离,“干嘛要一个劲的解释你听不懂的话?是心虚吗?”
弥杀低低了笑骂了声,按住某人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好似很凶的样子,却只是单纯的在花招的唇瓣上贴了下,温热一触即分,连压在花招脑后的。
“你该不是觉得我还会跑吧?”花招挑衅道,在咫尺的距离,纤长的眼睫几乎要扫到弥杀的脸。
和刚刚不同,弥杀的轻笑成了朗声的笑,盯着他,眼神晦暗道:“是啊……快跑。”
花招不仅没跑,搂着他的脖子倒在了床上。
温香软玉没抱到,弥杀感到胸口的位置有钝痛感。
“怪不得你躲不开。”
毒蛮的手柄正对着他的心口,他感受的疼是蛟龙骨造成的,若是刀尖对着他,刚刚他色欲熏心压下去的刹那这把匕首此时应该全部都刺入他心口了。
花招收了毒蛮,第二句话出口时嗓子哑的不像话,“你疼不疼啊?”
他哭的毫无预兆,像是雪花簌簌的就落了一地,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便厚厚的堆了一层,悄无声息的。
又是擦不完的泪,弥杀看着不断外涌的泪水从他指腹间溜走没入花招鬓间,无奈道:“哭什么?乖,别哭了……不疼的……”
花招闻言,红着眼,瞪着他道:“你不说,疼也是你活该。”
弥杀笑骂了声,“我好心安慰你,你有没有良心啊?”
“你才没良心!”花招哭着骂他,想起曾经的种种,泪水便有些控制不住的外涌,“你还把我的石头小人儿给弄碎了,你活该!”他吸了下鼻子,说可怜吧又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搂着男人的脖子,哽咽着扮狠,“你得赔我知不知道?”
“赔你一个玉的。”弥杀道。
“我还要我石头的!”花招还是不满意。
“行。”弥杀好脾气的应道。
他好声好气的,花招更觉得自己占理了受委屈了,吸着鼻子嚷道:“那是融焱城的石头!”
“再胡搅蛮缠可是要挨打了。”弥杀淡淡道。
花招立马不闹了,抱着他的脖子,委屈巴巴的,“我好想你啊,殷爻,我好想你啊……”
“喊错了。”弥杀道。
“没喊错!”花招瞪着他,“就不是喊你的!”
“啧。”弥杀呼噜着他的背,无话可说。
*
事情算是说开后,花招一闹,弥杀就哄,哄不住就吓唬一下,花招还是有点怕他,不是怕他打他,是怕他生气,总之,弥杀一冷脸,花招就又乖了。
可乖了没一会儿,想到着男人的所作所为又很气,气着气着便开始发脾气,等着人哄,然后再是弥杀哄不住吓唬人,一整天都要闹好几次。
总而言之,这段时日花招性子乖张极了,像是从最初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完全回过神来了,并且在确定了某人会包容后开始大着胆子翻旧账了。
好在闹了七八天的功夫,该发泄的都发泄完了,性子又平和下来,乖乖的又像个弥杀的小尾巴了。
比从前黏糊还紧,天天一醒就跑到弥杀的屋子里,待到天黑才恋恋不舍的回去睡觉,平时就和弥杀一起躺在榻上,弥杀或是看书,或是帮他改动几个法器,总是忙点儿什么,而花招则是纯粹的看人,看的自己不好意思了就瞧瞧窗外或是瞧瞧旁的什么,不过没什么正经事儿,主要还是看人。
躺在美人榻上盯着他看,看的弥杀心烦意乱,觉得难缠,便也盯着他看,这时花招就会别开脸,装模作样的瞧旁的东西。
看不到人,便要同人说话。
说房子,说游鱼,说衣服,说他想他,他说了很多次想,没听见弥杀说过一次他想他。
花招觉得他就是个哑巴!气的不想离他,可是看着一切都按他喜好来的家,对方给他买的衣服还给他准备的果茶又生不起气来。
哑巴就哑巴吧,反正他看的见某人的用心。
只是这样自我安慰了几次,花招还是想听他说,他想听弥杀说他也是想他的。
他知道他是想他的,这里的一切都在说他想他。
花招压了压唇角,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金镯,语气夸张道:“弥杀,这镯子你从哪得来啊?好漂亮啊~”
弥杀抿了口茶,不咸不淡道:“戴了两个月了,才发现?”
花招撇撇嘴,坐直身体,直接把下巴搭在了男人肩膀上,把袖子微微捋的高了些,细白的手腕举到男人眼前,“好看不好看?”
弥杀握着他的手腕,揉捏了两下,背后的小妖精直接把两只手臂都搭在他臂弯里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花招都是在抱着他,紧密的同他贴在一起的抱法,呼吸间的热气尽数都洒在他耳边,弄的弥杀脸侧的空气一热一热的。
“之前不是不喜欢吗?问好看不好看干什么?”
“之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啊~”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见过,梦里的事对于花招来说是镜花水月,一个镯子他原是记不清,可知道弥杀是殷爻后,好像自然而然的就想起来了。
这镯子是他曾经很喜欢的东西,他都忘了,弥杀不仅替他记着,还要帮他圆梦。
“可镯子还是这个镯子,你戴着我无时无刻都知道你在哪儿。”弥杀拉着他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从前我想做什么,现在我还是想做什么,什么都没变。”
他低垂着眸子,漆黑的眼珠没什么深沉的爱意,一如往常的超脱淡然。
“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