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招觉得他真的好不要脸,怎么就成他欠他的了,还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简直是少见的厚脸皮啊。
心里同时想到,不愧是弥杀啊,口是心非就算了,还能自洽,给他自己找出一个无法拒绝的“正当”理由。
“心肝儿,在心里骂我什么呢?”尽管某人没朝着他翻个白眼,可弥杀察言观色的本领本就是一流,在根本不会伪装的花招面前,可谓是这小雀精一歪头,他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厚脸…唔。”花招诚实的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伸手推弥杀的肩膀,“你别。”
“别什么?又不说了?心肝儿,怎么一到床上说话就只说一半?”弥杀笑问着,伸手掐揉着手中的红果,上上次或者说上上上次他就发现了,这人这儿敏感的很,和腿侧的软肉一样,像是蚌肉,一碰就想忘壳子里缩,偏偏又没壳子供他往里缩,只能被欺负。
花招实在说不出口,抓着衣服的五指收拢,脸往床里一扭,仍觉得光线太足太亮,他手指一动,床幔翩翩落下。
光线隔绝了大半,也遮不住某人白皙如玉的皮肤光泽,不过弥杀还是更喜欢看的更清楚些,所以,床幔又被撩起来了。
“遮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
“不行。”花招不和他争论,又要放床幔,这次,弥杀直接用术法把床幔给绞成碎片了,“本来就不算特别爽快,不让我看着你,你更累。”
花招一下就想到了上次他看着自己做那事儿的时候,浑身的热度蹭蹭蹭的上升,没一会儿花招就觉得自己被煮熟了,他没弥杀那般从容,嘴巴张张合合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又因为某人的动作紧紧的抿了起来。
弥杀在他额上亲了下,噙着笑意的眸光比起平时晦涩的许多,“心肝儿,想先用手?还是先用腿?”
花招手臂往眼睛上一搭,不理他了。
他越纯情害羞,弥杀就越想逗他,搂着腰抱着人坐起来,抓过花招遮脸的手,还没放到位置,见他又抬起另一只手想遮眼,出声阻止道:“两只手。”
花招眼睛都不敢睁,羽睫颤颤的被人抓着手按到了地方。
弥杀见他指尖一个劲儿的往后缩,“啧”了声,轻轻往他脸上吹了口气,“心肝儿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你这都第二回了,怎么还是连看都不看啊?”
弥杀没指望他说话,接着道:“心肝儿,你是得道圣僧吗?”他说着把人往身前又带了带,戏谑道:“我瞧着也并非如此啊?”
花招虽不敢睁眼,但是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离人近了许多,凭着往日的习惯,闭着眼摸索着贴在了弥杀的肩膀上。
下巴一搭,花招才长舒了口气,睁开了眼。
他松气声几乎是贴着弥杀的耳朵过去的,弥杀想不知道都难,捏着人的后颈想迫使他抬起头来。
“不要。”花招扭着脖子往他肩膀上靠,不肯起来。
不要可不行,弥杀可是太想看着他了,后颈的手并没有离开,花招也能猜出他几分心思来,脑袋转着想说些什么转移这人的注意力,果然让他发现了处可说的。
“你怎么还穿的整整齐齐的?”上次就是这样,他不着寸缕,弥杀只解了腰带而已。
“想看?”弥杀声音微哑的问他。
花招的脸皮薄的很,自然不肯点头,好不容易找的话题短短两句似乎便结束了。
“心肝儿,想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弥杀侧头,唇贴着他的耳朵脸侧摩挲着,“你也让我看看你就好。”
“不要。”花招气息不稳道:“不想…看。”
“可是我真的想看你。”弥杀探出舌尖在他耳廓上轻舔了舔,“给我看看好不好?”
若是别的事花招听见他求他,可能想都想就答应了,这事他不敢答应,弥杀越坚持,花招心里总觉得不是个好事,“你是不是还想做别的啊?”
“是啊。”弥杀承认的大大方方,“这事儿不就是求个痛快吗?你不想试试?”
“这样就好了啊。”花招手腕微微发酸的回道。
“可我觉得还不够痛快,你不是也能感觉出来吗?”弥杀问他。
花招闻言小小的抱怨了句,“所以你赶紧的啊,若是你还觉得不痛快的话,不如自己动手好了。”
弥杀咂摸了下牙花子,没商量的捏着花招的脖子,把人从怀里拉了起来,他用了劲儿,花招当即嚷道:“疼。”
“很快的,我赶紧的。”弥杀看着眼前眯着眼的人道,话落就把手指探进了花招嘴里。
两根手指搅弄,一只手箍着腰不许人动。
花招后躲躲不开,难受的眼睛都红了,耳边都声音都模糊,除了粗重的呼吸都快听不见旁的声音了,受不住的咬了一口,腰直接被掐了,疼的回神时还听到某人说什么让他别偷懒,动动手。
想骂人的话被搅的破碎不堪,直到实在受不了了才被放过。
弥杀见他软着身子想往自己身上栽,把人压在柔软的床褥里,吻着他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单手扯开自己的衣襟,“乖,给你看看。”
“谁要看。”花招有气无力的低吼。
“那给你摸摸。”弥杀笑着把他手按在了自己腹部,结实的肌肉泛着热意,花招手指回缩,五指一蜷,像是轻抓了一下似的,当即就听耳朵边男人呼吸重了下,慌慌张张道:“我没,不,我不是故意的。”
“心肝儿,乖~别怕,不会吃了你的。”
事后,花招摸着肩膀上被咬出的牙印深表怀疑。
*****
入秋的时候,鹊明城依旧温暖如春,树叶子一点黄都瞧不见,依旧如春夏时翠绿翠绿的挂满了枝头,灵山秀水明亮秀丽一如往常。
而花招也终于在九月九,同心节那天找到了他需要的最后一朵并蒂花,还是他所喜欢的洛云并蒂花。
他回来时,东方熹微,鱼肚白渐渐沾染了朝霞色,几声雀鸣清亮婉转,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
花招伴着清脆啼叫声按捺不住心底的雀跃回了房间。
面对一个储物戒的衣服,花招挑花了眼,里面都是他喜欢的,要再挑个最最喜欢的可太难了,筛选到二十七件时花招实在不知道究竟该选哪件了,纠结许久,花招选了比较有代表意义的,披星锦做的衣服。
等换好了衣服,窗外已经天光大亮了,花招原想编个头发的,可是太难了,在弥杀手里轻松的事落在花招手里,三下五除二的把头发弄的更糟了,乱糟糟的这可怎么是好。
梳头时,花招忽的又想起还没洗澡,虽然施过清洁术了,可没洗澡,尽管花招觉得没两样,可听话本子里讲,见心上人,或是什么重大日子都是要沐浴焚香的。
于是,花招又跑下去泡了个澡。
这阁楼第四层是汤浴,其实后面花园深处还有一个露天的,弥杀去,花招没去里面泡过,只是有时候弥杀泡着,他在一旁吃果子,顺便喂给某人也吃。
花招不喜欢沾水,不消两刻钟的时间又风风火火的回了房间。
不会挽头发索性和平时一样扎了高马尾,同色发绳飘逸的缀在身后。
好不容易收拾的差不多了,花招又觉得这件披星锦的衣服奢华的太过低调了,不够庄重华贵,毕竟是个大日子,还是得锦衣华服才好。
于是,挑挑拣拣的花招又翻出一件流光纱的外衣来,薄薄的一层,穿在披星锦外面,内有内的贵气,外有外的奢侈。
待换好了衣服,花招坐在临水镜前开始琢磨着花个妆来,他买了一套的东西,只是用的时候犯了难。
对着看了半晌,才着手画了起来。
眉毛,眼睛,一步步画到嘴巴,临了了花招又在额上贴了了个金钿。
似乎确实更光彩夺目了些。
花招觉得稳了,挑了个耳饰手环一戴,玉佩锦囊挂在腰间。
只剩香了。
花招买了许多香膏,一个个闻过来各有各的好,由于猜不准弥杀会更喜欢哪个香味,花招挨个抹了一遍,这样弥杀肯定能闻到他喜欢的味道。
花招边涂边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虽然涂着涂着他也怀疑会不会味道太大了,可是转念又想,这样才郑重嘛。
洛云的芬芳,菡萏的清幽,金宓的香甜……应有尽有,花招很满意。
花招踩着天亮回来时弥杀便已经知道了,后面这人去楼下沐浴弥杀也知道,他原以为这人洗完澡去睡觉了就没打扰他,等到日上三竿时,弥杀估摸着他睡的差不多了,去隔壁叫人吃饭时,迎面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呛人的香。
他家小雀精像是进了求偶期似的,努力把自己搞的金光灿灿的,弥杀觉得自己眼睛都被刺了下。
平时多是红色,如今除了红,便是金色,如落日时分的霞光万丈,光芒四射,说亮晶晶的都有些含蓄了,得是光亮耀眼,灿烂炳焕。
第一眼金光闪闪,第二眼弥杀就注意到了他的妆面。
眉毛不太直,好几截波浪,还不太对称,眼睛眼尾上拉了一条黑线,也不对称,眼皮上不知道抹了什么是金色的,嘴巴上涂的口脂还没他亲的效果好,额钿在弥杀看来更是画蛇添足。
弥杀虚虚握拳,掩在唇边,死死忍着喉间的笑意,对对方精心花了一上午的打扮赞美道:“打扮的这么漂亮啊?”
花招见他眼睛下弯,自然以为自己打扮的漂亮极了,笑颜明媚的回道:“一直都这么漂亮的!”
“是,是,是!”说到最后弥杀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花招不明所以的跟着他笑,眉飞色舞又问他:“漂亮吧?”
“特别漂亮。”弥杀毫不犹豫的给予肯定,哪怕他不知道这人闹着一出是为何,不过他不想扫了他家心肝儿的兴致,“闪闪发光的,特别美。”说着,亲了人一口。
原想亲嘴巴,只是这人还涂了层口脂,弥杀不想门都没出就把人费心折腾了一早上的妆给毁了,耳朵上呢,又戴了一堆东西,吻便落在了花招脸侧靠近耳朵的位置。
“打算去哪吃饭?”
前几日,花招就说今日有事要他把时间空出来,其实弥杀也没那么尽心尽力去找什么“异兽”,有闲心了做个样子,没那闲情了就懒得理会少曦等人,尤其是如今苏家的苏时初也来了,他和少曦一起,弥杀去的就更少了。
“去吉祥楼!”花招早早就想好了,并且在一月前就订好位置了。
从家门出去,短短几步路,弥杀已经适应了对方身上复杂的香味和别出心裁的妆面,他家小妖精底子好,眉毛飞扬了些都是别致的美。
花招见他频频看自己,“是不是比平时好看多了?”
“平时也好看,只是这样我头次看,想多看看。”弥杀回的滴水不漏。
他说的花招有些不好意思,“其实画的不太好,眉毛好像不太直。”他画着也是照镜子了,和想象中画的有差距,也有点儿说不出的怪,可花招以为是自己不习惯导致的,多看了看,就觉得顺眼了许多。
实则主要是花招生的好,面相骨相五官都是上佳,肌肤润泽光可鉴人,一双眼眸澄澈动人,哪怕几笔乱了些,可也不能说不美。
“是不太直,不过不是说眉如远山吗?山哪有直的?我瞧着挺好的。”弥杀道。
花招就是给他看的,他觉得好,花招觉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又指了指自己嘴巴,“嘴巴这里我觉得有些红了,你觉得呢?”
弥杀见他嘟着嘴巴给自己看,捏住他下巴状似认真的瞧了瞧,“是有点儿过于红了,我再帮你染个适合你的颜色。”
“什么颜…唔!”
花招回应的时候,心说自己画的果然很成功,某人已经被他迷得晕三倒四了。
弥杀看他觉得哪哪都好,可爱漂亮的,但出了门,别人怎么看就不一定了,万一异样的目光太多,小妖精又不是傻子,肯定能看出来。
他费了心思的,兴致又好,弥杀不想他不开心,出门就给他脸上施了个咒,除了他,没人能看出对方这副耗时耗力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