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什么意思？”谭振华头一次没能理解郭钊德这么说的用意。
“这是一个金融方面具体操作的技巧问题，嗯，让我再想想，把计划再完善一下……好吧，这件事的可操作性空间很大，埃里克，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等我，我马上收拾一下就到米国来见你……嘿嘿嘿，好久没玩这种坑人的小把戏了，现在重操旧业，想想就令人激动啊，哈哈哈哈！”
实话实说，谭振华虽然带着重生的金手指而来，对大方向和历史重大机遇的把握当世无人能及，不过要论及某些操作技巧，特别是金融行业中的那些技巧，他是不怎么精通的，自从与郭钊德、余彭夏合作创立了“红旗基金”以来，这些方面的业务都是由出生汇丰银行的郭钊德一手操刀，从“红旗基金”一路发展成为“红旗资本”再到掌管多个大小基金、运营着上千亿美金资产，郭钊德一路走来表现出了极强的金融操作天赋和娴熟的技巧，以至于这柄“妖刀”的名号早已响彻香江，甚至连华尔街都已经有了他的传说，被誉为年轻一代中最有潜力的“金融天才”。
不过谭振华却知道，这位“金融天才”可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家伙，当初他还在汇丰蹲格子间的时候，与谭振华的相识之初原本也想用在后世已经烂大街，但在信息沟通不畅的80年代初期却还是个新鲜骗术的法子狠狠宰自己这个小肥羊一刀来着，要不是自己经历过信息爆炸的洗礼，说不定就着了他的道儿了。
现在听这位最后那阴森森的笑声，谭振华莫名地感到了一阵恶寒，浑身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话说，已经拥有上百亿美金身家的郭钊德这是打算来个重温一遍年少时的情怀么？
所以这家伙的本质终究还是个骗子啊……
……
“计划我已经做好了，”在谭振华的办公室里，放下了行李的郭钊德满脸兴奋雀跃之情：“只要时间点卡的好，我们不但能狠狠捞上一票，还能把摩托罗拉、某些风投基金、某些银行给坑得生活不能自理。”
嗯，没错的，这家伙的心肠比煤球都黑！
谭振华无比肯定地做出了这个结论，然后非常仔细地听起了郭钊德的计划——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可不能放过，对不对？
“首先，我们要把你的这笔投资包装一下，”郭钊德一边说，一边冲着谭振华挤了挤眼：“好让这笔钱看上去和你没有直接的联系但又能让所有人都认可是你的投资，嗯，简单来说，就是我们需要找一个代理人出来抗下最后的骂名——虽然整个计划没有一点违法的地方，但你现在的名声那么响亮，又是我们“红旗资本”的旗帜，我们不能让你染上污点对吧？”
“嗯，这个没问题，我师兄那边有这样的人手可用。”谭振华点了点头，心中对郭钊德的计划越发期待起来。
“然后呢？”他问道。
“按照米国企业通行的做法，在首轮募集的资金到位之后，摩托罗拉必然会将这个企业运作上市——纳斯达克特别喜欢这种有高技术背景的企业，在这个市场里，企业发展前景是最重要的考量项目，对当前的盈利状况反而没那么看重，而多数人包括我在内，在看到了这份企划书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认为这个“铱星项目”将会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项目，嗯，我想摩托罗拉公司也会为了推高股价而做一些宣传的，因为这有利于他们融到更多的资金——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促使摩托罗拉和其他的股东同意将这个新的“铱星”公司在尚未暴露出弱点的时候尽快上市，这其实可以作为你同意投资的一个条件来谈，嗯，不过我想也许根本不需要我们出面，领投的可能是红杉资本对么？他们肯定会加上这一条的，我们只需要求与他们的投资协议文本一致便可。”
谭振华听出点滋味来了，不由得插话道：“你的意思是说，在这家“铱星”公司上市之初，因为其炫目的概念很可能会迷惑不少投资者，包括各类风投公司、基金以及证券市场的一般买家，所以有可能运作出一个高溢价的股票发行价格，对么？”
“是的，埃里克，你说的没错，将铱星公司的股票发行价炒高，这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然后应该是趁着这个机会清空我们手上持有的股票了吧？可是我作为原始投资股东，铱星公司肯定会与我签订一份有锁定期（lock-upperiod）的合同，按照米国通行的做法，这个锁定期一般为公司上市后90天至180天，大概率会是180天——可我觉得，铱星公司的高溢价很可能撑不过半年时间，那到时候我不就跑不掉了？”
“埃里克，如果你的判断是铱星公司连半年都撑不过去，那我们只要做好两件事就行。”
“嗯哼？”
“第一件当然是你最擅长的，做空，我们可以在铱星公司上市的第一天就开始融券做空，做一些中长期合约，这样就可以对冲掉一部分万一你投资的钱跑不出来时可能带来的损失。”
“这个我也想到了，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这就是计划最精彩的部分了。”郭钊德不无得意地笑道：“其实对于lock-upperiod期限内的股票，是有技术手段将其兑现的，只不过可能会损失一点钱。”
“怎么玩？”
“这里可是米国啊，是华尔街，这种金融手段实在太普遍了——抵押，埃里克，将其抵押给券商和银行，这些机构会根据铱星公司的经营状况及后续市场的预测来对股票价格进行评估，并为此设立平仓限价，根据这些机构对股票评级的不同，你大约可以贷出平仓限价70%~90%的现金，质押物是股票，也仅仅是股票，埃里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也就是说，如果我从开始就没打算赎回这些被抵押的股票的话，其实是相当于我按照平仓价格的70%~90%将我手中持有的这些股票卖给了券商和银行？”
“没错，埃里克，你理解的很对，想想看，如果我们把铱星公司的股票发行价格做到20倍的溢价——嗯，这个市盈利率在纳斯达克其实是个很平常的数字，到时候哪怕我们只能用70%的价格将其“抵押”给那些券商和银行，你投资的1亿美元，也能收回至少14亿的现金，这个利润，啧啧，比打劫都快啊！就是传出去对名声不太好，至于薇薇安的投资，到时候你找个理由，让她把操作权委托给我不就行了？”
谭振华点了点头道：“难怪人家都说玩金融的没好人，江湖上夸你“妖刀”郭钊德手狠心黑一点都没错，你看看你们这些杀人不见血的招数，这不是要坑死米国那些投资人的节奏么——嗯，不过听起来很过瘾的样子，我好喜欢……决定了，咱就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