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话落,四大阵营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大长老起身,拿着印着盘山徽帜的红旗掷入沙丘之地。
“盘山弟子听令,何人有意寮主之位上前开刃。”
身为盘山寮主的齐昭神色淡然,低头轻抚着手中宝剑,眼里早已蓄满了凌厉之色。
身后的精英弟子相互看了看,犹豫片刻,有人跳上沙丘之上,执剑向众人行礼,最后朝齐昭俯身一拜,“请寮主赐教。”
齐昭眼光一寒,淡淡道,“好。”
说罢,起身一脚踢起案台的宝剑,慢悠悠上了沙丘。
穆破军见状,掉头看向身后弟子,“你们有想法的都给老子掂量清楚,谁敢上沙丘老子就把谁的腿打折了。”
长留弟子,“……”
沙丘之上,挑战弟子与齐昭对了百招,连齐昭的剑刃都没逼出就被打飞了出去。
但有了先例,其余挑战者也不甘示弱,飞出去一个立马又飞进一个。
齐昭被这群狼崽子气得后牙槽都要咬碎了,终于再遇上一个硬茬后开了剑刃。
场外的长老们各自看戏。
四长老,“盘山寮出息了,这小弟子瞧着不足十六,武境已过三品,天资之才,可堪大任。”
二长老点头附和,“今日之争未必争得过齐昭,但他年纪尚轻,假以时日难保不会成为盘山的新一任首领。”
每当看见各寮有新人出头,长老们的心情都激动不已,他们老了,桃源可不能老。
如长老们所料,盘山里的最强新人还是败给了齐昭,这新人在弟子中也有一定积威,如今连他都败下阵来,年轻弟子渐渐熄了争强好胜的心。
不出所料,齐昭卫冕成功。
大长老也不磨叽,转身又拿出印着长留徽帜的黄旗丢入沙丘之地。
“长留弟子听令,何人有意寮主之位上前开刃。”
长留弟子相互看了看,眼里颇有意动又有些忌惮穆破军的威胁。
年轻弟子开刃挑战寮主,并非所有人都是奔着寮主之位去的,有些人明知打不过却还是会去争,一是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比试机会,二是若表现得好,入了各位长老的眼,日后说不得有别的机缘。
好比方才盘山那名三境弟子,他虽未拿下寮主之位,却在桃源所有人面前露了脸,此后待遇定会区别开来。
大长老目光落在长留阵营,“若是无人便轮番了。”
“大长老且慢。”
只见长留阵营里一位少年颤巍巍举起手,“弟子请求一试。”
穆破军气的恨不得当场抡这少年一拳,“你试什么试?你那武境连一品悟道都不如,滚回去,老子不想打残你。”
少年明显是惧怕穆破军,却没有后退一步,“是寮主说的,不想当将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弟子自知资历平凡,也并无觊觎寮主之心,弟子只是想克服心中恐惧,不枉求强之心。”
说罢,少年绕开穆破军,登上了沙丘之地。
穆破军沉思片刻,鲜少没有动气,提着胯间钢刀点足飞向沙丘。
“请寮主赐教。”
小弟子拔剑,即便武力低微也丝毫不畏。
穆破军钢刀向背,一脚踹飞他,沉声道,“速度太慢,无畏不是不长脑子,看清楚敌方空门再下手。”
小弟子爬起,“是。”
“再来!”
但凡有眼色的都不难看出,穆破军这是借着比试有意提点门下弟子。
齐昭低头轻笑,这黑熊看着奸诈粗鄙,实则他才是这桃源最宽厚大度的寮主。
或许因为是王军羽林之后,穆破军训练弟子总带着沙场将士的热血。
一场教学打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小弟子被打的七孔流血再也站不起来,这场比试才被叫停。
众人,“……”
大度是真大度,残暴也是真残暴。
原本见小弟子被穆破军一对一教学,其他长留弟子也跃跃欲试,直到最后看着小弟子被担架抬出去,长留弟子纷纷偃旗息鼓,不敢再试。
大长老如法炮制,将代表赤水的蓝旗掷入沙丘。
“赤水弟子听令,何人有意寮主之位上前开刃。”
此话一落,左副使落迦立马点足登上沙丘之地,目光在赤水阵营逡巡了一圈,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脚底板还没站热,立马有赤水弟子上前挑战。
原本落迦以为就一两个出头鸟,但她显然错估了自己在赤水的威慑力,挑战者一个接一个地上,赤水弟子似乎谁都不服谁,卯足劲了要争寮主之位。
怎么会这样?
落迦看着立在台下笑得人畜无害的右副使顾执,气的眼眶发红。
她一脚踹下挑战弟子,目光若有似无瞟向顾秉淳。
与大寮主的合作前提是必须拿下赤水寮主之位,若是今日办不到,只怕要成为弃子了。
顾秉淳眼皮跳了跳。
蠢东西!
顾秉淳垂眸,假装什么都不知,端起茶盏假意喝茶。
若不是碍于众人在场,他非得亲自下场剜了落迦的眼睛。
谢灵毓这般敏锐,也不知有没有察觉?
顾秉淳故作不经意抬头向上位看去,却见这位小郡公单手支着额头,双眸垂闭,根本没在看。
暗暗长舒一口气,顾秉淳淡定自若放下茶。
沙丘之上的纷争愈演愈烈,落迦武境只有三境,根本受不住攻击猛烈的车轮战,待她体力不济,顾执登台,黄雀在后,毫无悬念拿下了赤水寮主之位。
待赤水寮的争夺大戏落幕,大长老掷出黑色仙字旗。
“仙山弟子听令,何人有意寮主之位上前开刃。”
这时,谢灵毓眼睑动了动,缓缓抬眸,一双琉璃瞳淡漠清冷注视着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