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龙靖修笑着道:“那除夕宴,可还是需要栩栩主持?”
这些,本都是他这个新帝的职责,但现在他不在宫中,只能辛苦皇后了。
栩清并不想去:“誉恒都不在,我一个人,不想主持除夕宴。”
龙靖修思量了一下:“那你去找父皇,请他与母后主持,你只需露个面即可。”
这是个好主意,栩清第二天就借着诊脉的由头去了宁寿宫。
老康帝其实很在意自个儿性命的,任是平常对这个儿媳再不喜,再不满意,此刻态度也是极好的:“栩栩,父皇这身子,可还能多活几年?”
这些天,他按照端木栩清定制的养生计划吃吃喝喝,不该做的坚决不做,别说,整个人真的觉得精神了许多。
若说这个儿媳还有令他满意的,那可能也就是医术了得这一点了。
只是这一声“栩栩”出口,端木栩清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同样两个字,誉恒喊出来是甜甜的感觉,母亲喊出来是暖暖的感觉,唯有老康帝喊出来:怪异的感觉。
她忍住不适:“父皇若是想长寿,定要爱惜自己身体才是,另外,每日也可下下棋看看书,让自己的大脑动一动。”
这老年人的脑子若是经常不动,就是容易得老年痴呆症。
“好好好,栩栩的话,朕都记下来了。”
老皇帝赶紧应下,好像还挺高兴。
栩清趁热打铁:“父皇,除夕夜宴,您与母后一同主持,陪群臣同乐,可好?”
太上皇看了她一眼,立马又换上了高高在上的模样:“怎地?金銮殿都坐得,这一个夜宴而已,怕了?”
怕?呵,怎么可能怕?
栩清很想翻个白眼,但此刻也算“有求于人”,她忍了。
耐着性子,脸上依旧带着笑:“儿媳最近公务实在太多,已经许久不曾好好陪伴小龙,翔翔和翎儿,想趁着除夕之际,给孩子们做顿家常饭,陪他们过个寻常年。”
太上皇白了她一眼:“誉恒不在宫中,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悠闲!”
悠闲,天地良心,这日子悠闲个鬼!
栩清忍:“儿媳每日忙得连给誉恒写家书的时间都没有,确实不对。儿媳想趁着除夕夜,好好给誉恒写封信,述思念之情!”
老康帝一脸嫌弃:“别写些什么情啊爱啊的,以免影响誉恒打仗!”
“是,儿媳谨遵父皇教诲。”
糟老头子名堂多,栩清忍。
“行了,你都开口有求于朕了,朕若是不应,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去吧,除夕夜宴之事,你就莫管了。”
目的达到,栩清笑着道:“谢父皇!”
“光一句谢哪里够?给朕多弄点延年益寿的丸子才是正事。”
“好!”
栩清心想,老父皇莫不是把她当成那炼丹的道士了?
随便了,他开心就好。
虽然不靠谱,但也是誉恒的父亲,只有他好好的,家人都好好的,誉恒在战场上才能心无旁骛的杀敌!
漠北战事十分激烈,年三十这天都没有停战。
鲁塔达确实伤了腿,但一时半会儿要拿下这座城,还是有难度的。
幸得龙靖修是个好皇帝,好将领,每次冲锋都冲在最前面,将士们从心底里尊敬他,服从他,所以即使过年也要打仗,他们也毫无怨言,越早收复漠北,他们越早能回家与家人团聚。
鲁塔达瘸了腿,暂时不能上战场,只能在后方坐镇指挥。
但还不忘找了几个美女作伴。
只是,这个时候美女都不能平息他心中怒火了。
一壶酒砸在地上:“大乾皇帝特么的是疯了吗?过年都不让人消停!”
鲁塔达征战大半生,吃败仗的时候极少极少。
什么样的对手都见过,但大乾小皇帝这么难缠的对手,真的是头次遇上。
“妈蛋儿,他是个皇帝,是个皇帝啊,大过年的,回家抱女人暖被窝儿不好吗?不就一个漠北吗?他大乾那么多地,让一块给我沙陀又怎么了……”
这句话,晚上的时候,便传到了龙靖修的耳中:“不就一个漠北?让一块给沙陀?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国之疆土,定寸步不让!”
下面的将士将士们,高举酒碗:“国之疆土,寸步不让、国之疆土,寸步不让!”
今夜除夕夜,即使条件有限,靖帝也下令备了年夜饭,不当值的将士可饮一碗酒,不得贪杯,当值的就以茶代酒。
晚上庆除夕,大年初一继续发动攻击,定要一鼓作气拿回漠北第一城:庆阳。
因着随时要备战,营地的将士们用过晚膳就各自歇息了,龙靖修也得了空闲,进了操作间。
栩清在宫中除夕宴上露了个面就回了乾清宫,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
三个小团子今天都穿了喜庆的小袄子,可爱得不得了。
栩清带了他们在厅中,乾清宫的宫人们,也各自准备了小节目,或唱曲儿,或翻跟斗,逗主子们开心,连程稻和程麦,都耍了一套拳,看到小龙龙目不转睛。
“娘亲,翊儿何时能学武?”
刚刚问完,栩清脑海里响起提示音,誉恒来了。
她闭眼两秒钟,切换了誉恒的外环境模式,然后抬手揉了揉小龙龙的发顶:“待父亲回来,就教导翊儿习武,可好?”
小龙龙歪着脑袋,满眼期盼:“父亲何时回来?”
栩清笑着问:“翊儿可是想父亲了?”
小家伙重重点头:“想,很想!”
栩清将他抱进怀中,也没说话。
瑞雪只当娘娘也是想念陛下了:“娘娘,您做的菜若是再热着,味道许就是没那么好了。”
栩清点点头:“摆上吧,你们都下去,我带着孩子们就好。今天过年,都开开心心玩儿去,不必拘着。”
瑞雪想说,娘娘一人,怎能照顾得了三位小殿下?
但伺候栩清这么久,她已经习惯不质疑主子的决定了。
屋内,就剩下栩清和三个孩子。
两个小的不懂事,暂且不提,她将龙霄翊拉到跟前,面色认真的问:“翊儿可想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