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年,她一刻都没有原谅过他啊……
“阿槿,你什么时候才肯应我一声娘子?”
目光似钉死在门板,赵羽珩脸上写满了人前不曾有过的无助与悲伤。
“报~”
就在赵羽珩情绪酝酿起伏,暗戳戳地思考怎么不动声色地进入紧闭的房门之中,再跑到木槿面前刷脸刷存在感的时候,驻守在边城之外的官兵来报:“拜见恒王殿下,边城二十里外有番邦大军蛰伏,人数据莫仟军师估算,少说十五万。”
“番邦哪个国度的?”在赵羽珩的印象中,整片四海大陆上的国家,没有几个国家此时有他这战神作战还敢来犯的。
而那些个有实力与吴国一搏的国度,此时不是忙着内乱,就是忙着挥霍眼前的锦绣繁荣。
来报信的官兵跪在地上,脸上汗水弥补,半晌才艰难地给了赵羽珩一个猜测:“像是戎马部落的,但是莫仟军师说他们很可能在用障眼法……”
“退下,令军棍二十,废话太多。”赵羽珩说完,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木槿紧闭的房门,他转身就上了门口家丁已经给他备好的马,一骑千里,疾行前往边城之外驻守的吴国军营。
坐在紧闭门窗屋里面,木槿听到赵羽珩已经离去的声音,简单搜罗了一下房内她觉得值钱的东西,小包袱往肩头一扛,就打算再次来个大逃亡。
然而,她把堵在门前的东西清理干净,手才搭在门扉之上,门外就传来了恒王府影卫们同气连枝的警告。
“王妃,切莫做无畏逃脱行为,不然被抓回来,丢脸的是您。”
一听就是十几岁的少年,声音洪亮倒是洪亮,却少了些沉稳与气度。
木槿心中顿时有了一番带节奏的瞎话,嘴角勾笑,眼里带着几分胜券在握:“几位怎知,你们家王爷发现我不见了,就一定要你们抓我回来?不能是故意给我个悄悄溜走的机会?男人女人之间的情趣,你们懂吗?”
隐藏在木槿房门外,不知在哪个角落里的影卫们,听到木槿所说,顿时面面相觑。他们这些躲在阴影里的人,除了每个月一三五日的串休时间,哪里有机会见到姑娘,更别说什么男人女人之间的情趣了,想都想不出来。
屋中的木槿,等了门外隐藏身形的影卫们一会儿,见他们一直都没有回答她的话,心中有了几分底,嘴角的笑容更盛:“你们不懂是吧?不懂就别耽误了我与你们家王爷之间的情趣,免得他回来了发脾气,也罚你们二十军棍。”
“我数五个数,你们不回应我,我可就推门走了哟?”迟迟得不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影卫们回应,木槿便用了强盗逻辑,强行把他们给带入了她挖好的坑里面,“五、四、三?没有人回应啊?那我可真的走了!”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木槿开开心心地打开房门,脚底下踩着轻快的小碎步,就要往恒王府的大门走。
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自己答应了赵夜,也答应了赵羽珩,要在两日之后,与恒王同乘归来的事情。
心里面暗道:虽然你们父子两个对我不仁,但是善良的小仙女不能对你们不义。
脚下前进的步伐一转,她又转回了房中,在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里找出了一套门房四宝,开始给赵羽珩留字条,告知于他,两日后她会去城门口等着与他一起进城的。
其实,木槿这样做也是存了私心的。
恨得下心不嫁给赵羽珩,也恨得下心去伤赵羽珩捧到她面前的心,但是明明知道他在边城却不能与之见面,她那颗不受控制的心,就会难以抑制地想他。
与其蹲在日昌粮铺后悔没有多看他两眼,那莫不如就趁着两日后的共乘,来对他的脸做个告别。
据她上辈子的不完全统计来看,总盯着一个人看,时间久了就会从他的脸上看到瑕疵,然后怦然心动的喜欢也就被瑕疵给糊住了。
不过,木槿上辈子的不完全统计,也只统计了一个人,那就是她高中的教导主任。乍然一看帅得惊人,仔细一看长得宛若车祸现场。
“你们几个在干嘛?”
就在木槿手里提着毛笔,在宣纸上奋笔疾书的时候,门外,大概某处房顶的位置,突然有一道她听着耳熟,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似乎在对躲在暗处的影卫们说话。
那人说话声音略大,怒气很足:“不是叫你们把她看好吗?怎么趁着我不在就全都开小差了?”
木槿所在房间一室静谧,她很轻松地捕捉到了男人的声音。
“队长,属下知错。”
在回那人话的时候,恒王府那群好忽悠的影卫小可爱们声音依旧是整齐划一的。只是,他们说完话之后,有人觉得他们的队长冤枉了他们,便出声同那人辩解:“队长,其实我们没有开小差,是王妃娘娘说她要趁着王爷不在,她要离开。她还说这是什么男女之间的情趣,让我们别管,否则王爷会打我们的军棍。”
“蠢货!”本来就在发怒的那人,在听到辩解之言,怒火更盛了,“你们把她放走了,身上才要挨军棍呢。”
“……队长息怒。”
那人似乎一脚踢飞了谁,一道闷声落地,他才开口对面前的影卫们说道:“恒王府的影卫不养废人,找,一定要把她给王爷找回来。”
已经写完留言的木槿,听着外面那道耳熟却又有些陌生的音色,她心中充满了好奇。
那人到底是谁呢?
把留言用砚台压好,秀眉蹩在一起,木槿提着裙子走到门外。
还没有走出门,一个黑衣人便倒在院子中间。
看他黑色面纱上已经凝固的血液,外加他一动不动,连心口的起伏也无的样子,木槿都不用去摸脉搏,就敢确定他的死亡。
不过就是随口忽悠了一下小可爱们,却想不到竟然需要有人来命偿,木槿以为已经强大的心不由得又窒息的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