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吃掉!”
褚玉看着司星崕递到他面前的大药丸子,脸上难以掩饰的惊恐:“什么东西?卸磨杀驴?”
“你想多了。”司星崕这样说着,也不管褚玉怎么想的,直接就把那葡萄粒大的药丸塞到了褚玉的嘴里。
平时吃个豌豆误入嗓子,褚玉都能自己把自己噎得翻白眼了,现在司星崕塞到他嘴里的大药丸险些把他送阎王殿去。
司星崕见褚玉那般吞咽困难的样子,也不多说废话,一掌拍到褚玉的后背,便帮褚玉顺了气。
喘过气来的褚玉,此时看着司星崕的目光完全没有感激,只有着敢怒不敢言的火气。
“人送到之后,到部落大营里来找我拿解药。”
“你怕我不把她送过去?”
褚玉听完司星崕的话,瞬间气灭了几分,笑着对司星崕说道:“我正愁没有理由进日昌粮铺呢,把她送回去,正好有了进去的理由,大人你这担心是多余的。”
“以防万一。”
“不是吧?”褚玉只知道司星崕对他不放心,却没有想过他竟然如此防备于他,“我也是吴国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怎么可能说话出尔反尔,做那反复无常的事情来。”
就在褚玉埋怨司星崕不信任他的时候,殊不知司星崕已经消失在他身侧多时了。
“大人,你……”
说了半天话,褚玉觉得有些累了,于是他转过身来打算给司星崕一个回答的空档,才发现司星崕早已经离开多时了。
“丫的,这次是真走了,还是假走了啊?”心里面这样嘟囔着,褚玉脸上则极为狗腿地小声喊着:“大人,大人,你还在吗?”
环顾四周,不见司星崕的衣角布片,也听不到司星崕的回应,褚玉嘴角荡漾起劫后余生的笑:“嗨~原来这次真的走了呀,真是的,以为自己武功高强就了不起啊,等我花钱再雇个武艺高强的师父,早晚能够超过你。”
如今的褚玉,为了躲避各路势力的追捕,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温文尔雅,脑子里的思维与稀松平常的小市民绝无二样。
又发了一会儿对司星崕的牢骚,褚玉这才扛起依旧褚玉昏迷状态的张春草,一路脚踩着他那不怎么太卓越的轻功进了边城。
城里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和平时代才有的幸福表情,完全不知道城外的剑拔弩张。
褚玉肩头扛着张春草,笑看着他所站房檐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道是:安平不知愁,只看眼前景。
——
“娘亲,我已经把三字经、道德经看会了,今天是不是可以休息了?”胖乎乎的一小可爱,此时没精打采像是被浸泡在水里的馒头,又惨又卑微。
木槿对于赵夜的话,就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又扔给他一本《论语》,道:“什么时候司掌柜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再去睡觉。”
“啊?”
没精打采的赵夜,此时听到木槿的话,一双黑曜石的眸子瞪得铜铃大,整个人却像是泄了气皮球瘫倒在书桌前:“娘亲,你也太残忍了些。要是司叔叔一辈子不回来,我岂不是要累死在书桌前?”
“你要是能一辈子都学习,为娘还欣慰了呢。”
说着,木槿将手里面削好的苹果递了给赵夜:“为了你不累死在书桌前,来吃个苹果吧,缓缓脑子再继续看书吧。”
趴在书桌前的赵夜看到木槿递给他的香甜大苹果,哀嚎一声,飞快地接过苹果,像是发泄似的塞进了口中,嘎嘣脆地叫着。
“噗~”看到赵夜如此吃瘪的样子,木槿这个当娘的,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笑出了声:“哈哈哈,你这孩子,真的是……”
“咚咚咚~”
还未等木槿笑着把话说完,后院的小门就被人给敲响了。
“瞧,说你司叔叔,你司叔叔就回来了。”揶揄赵夜的笑容褪去,木槿正色地走向后院的小门,问了一声是谁在敲门,并没有因为猜测是司星崕就直接把门给打开了。
褚玉听到木槿的询问,他犹豫片刻,先是报了司星崕的名号,见木槿并没有给他开门,随后又补充道:“木娘子,是司先生让我送你姐姐回来的,他有事情要去办,得稍后才能回来。”
“你是谁?”
“我……”刚想报出自己的名字,褚玉转念一想,他与司星崕在木槿眼里应该是不相识的,此时若是说了自己的名字,木槿再对司星崕有所猜忌导致司星崕的什么计划被他给破坏了,那司星崕的怒气,可不是他这一介小小商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就在褚玉脑子里翻转着怎么给木槿介绍自己的时候,他肩头扛着的张春草此时恰巧醒了过来,她抬手捂着自己被被刀手劈到的位置,轻声呻吟道:“唔~哪个打了我?好痛。”
站在门内,耳朵正紧贴在门上的木槿,一听是张春草的声音,她哪里还顾得上询问送张春草来的人是谁,当即把门栓放了下来,要去迎张春草回家。
背上的人已然醒了过来,门内的人也要把门打开了,褚玉心想着千万不能让她们两个知道是自己送人回来的,也顾不得轻重,直接就把肩头上才醒过来,还带着几分迷蒙的张春草,给扔在了地上。
原本醒过来的人,被褚玉那没轻没重的一摔,不巧撞到了头,又晕了过去。
当木槿打开门的时候,外面送张春草回来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额角泛着青紫的张春草躺在地上。
“姐姐,姐姐,你醒醒!”
赵夜听到木槿在后院门处的喊声,他把正嚼着的苹果往书桌上一放,当即就冲了出来:“怎么了娘亲?春草姨她怎么晕倒了?”
“我看着应该是刚才磕到了头,这才晕过去的,想来无大碍。”说到这里,木槿目光看向夜色的远方,“就是不知道送她回来的人,是你司叔叔请来的人了。”
赵夜很聪明,只听他娘亲这般一说,就已经明白了司星崕没有回来,而是托付了旁人把张春草送回来。
思忖片刻,他对自家娘亲说道:“想来司叔叔今晚不会回来了,司叔叔为人稳重,他托付的人,一定是他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