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打仗并不是个好时机,北楚在自己的地盘上还好,补给线短,其他那些国家可就遭了,本就不够团结的联盟在面对北楚强悍的军队时一点点的分崩离析。
从打出讨伐的旗帜到各自收兵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战事平息后谢呈便把精力都放在整顿内政,提拔自己的人,朝堂上每天都是一片血雨腥风。
至于去修水利回来的二皇子,谢呈没有为难他,即便是大皇子谢呈也没在一得胜时就杀了对方,当然现在不杀不代表谢呈打算让他平安活一辈子,毕竟是殊死一拼取得的胜利,谢呈没那么大度,现在不杀是有别的考量,比如让那些敌对方的人看到自己的宽宏大量让他们识趣的投诚。
当然你要是不识趣,那抱歉,黄泉路这条路得什么时候走一走了。
对于二皇子,谢呈也是同样的考量,他和二皇子政见不同,可他知道二皇子是有真才实学的,最重要的是谢呈十分属意他手下的那些善工的宾客们。
一整个冬天谢呈都很忙,当然只要一不忙就会去长明殿折腾某个想住进昭阳殿的九天凤去。
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风言风语传遍了北楚,三岁小儿都知道西燕质子在北楚王宫里被君王夜夜宠幸。
大臣们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一个西燕质子,王上肯饶他一命就不错了,放到宫里宠幸了又怎么了?一个敌国的皇子大臣是想不开了才去用这件事触君王的霉头。
至于西楚那边,西楚爱怎么想怎么想,他们北楚志在四方,可是要问鼎逐鹿的,睡了你们皇子你们破防就破防吧,再过不久我们还打算毁了你们的社稷占了你们的城池呢!
不过王上后宫空虚,只西楚质子一人可不行,新春伊始便有人提了这件事出来。
谢呈三两句回绝了,说的极其冠冕堂皇,要缩减开支,用于国之大事。
这还有谁敢劝,劝了不是证明自己不重视国之大事吗?要国君贪欲丧国吗?再有就是,王上还年轻,没什么这个心思就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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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杏花时节,谢呈拉着沈时演绎了场画中场景。
躺着小憩时,谢呈肯定道:“那幅画是你故意没收起来的吧?”
“收起来你看不到怎么办?”沈时反问道,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即便同床共枕三四个月,谢呈还是不能相信这人是真的属意于他,春风带着花香与凉意拂过,他囫囵的把人一裹,抱着回了殿中。
沈时正伸手接落下的杏花呢,就被被子裹住了,接着身体腾空,“我还没待够呢?”
“你这身体再待下去又得吃药了。”谢呈不由分说把他抱进了殿中。
画里画的唯美,实际上谢呈顾忌着他的身子倒也没真的在冰冷的地上席地幕天的酣畅淋漓一场,在生出这个念头时早早就着宫人打扫了出了一片地方,铺了被褥垫在地上。
沈时温顺的趴在他的肩头,瞧着外面的杏花树下厚厚的床褥,手指绕着他散下的长发,嗓音慵懒道:“你明明心悦我,为什么不信我?”
谢呈将他放在床上,并没有否认心悦他,他拒绝了大臣广纳姬妾的提议,沈时占了很大的原因。
谢呈不想自己宫里鸡犬不宁,也不想提心吊胆,现在宫里只他们两人,沈时看起来是一摸就能化成水的雪花,可倘若来了其他人,谢呈敢肯定沈时绝对会想着法弄死他的,而他必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的结局谢呈并不喜欢。
沈时是不是西楚第一美人谢呈不知道,但在谢呈眼里绝对算是北楚第一美人,这样的大美人在他宫里他已经很知足了,知情识趣,有小性子,又有脑子,放得开不拘束,哪怕宫里再有别人谢呈还是会选择沈时,既如此更没必要养着那么些人生出许多祸事了。
他不否认喜欢他的话令沈时心情好了不少,唇角刚勾了勾,眉眼刚弯了弯,听见这人很是绝情的说道:“我心悦你,不代表我不会杀你。”
“沈时,你若是这辈子都老老实实还罢了,若敢言行不一生出异心来,我必杀你。”
沈时翻了个白眼,打着哈欠道:“知道了,王上,我这辈子都老老实实的。”
此后一年沈时都老老实实的践行着这句话,一年后北楚举兵,意欲征讨西楚。
征讨西楚前,沈时又被逼问了番,某人眼神阴鸷的盯了他半晌,沈时被瞧的都没了精神,打着哈欠说自己对西楚毫无感情,并且殷切希望祝愿北楚大获全胜,祝他能早日一统。
谢呈特别想看出他言不由衷的样子来,但某人说的情真意切的,实在看不出有一点儿的违心的样子,只得作罢。
北楚做了充足的准备,连先晋等三国绕后偷袭丰都的事都讨论好了,谁知西楚太废了,居然没等到先晋的援军来,他们就跑了。
为首便是西楚的王公贵族们,他们一跑,人心自然随之涣散,北楚说是势如破竹都不为过,一天一夜的功夫便接连吞并了五座城池,捷报传来的时候北楚上下欢动。
两个月后部分大军先归来,其余还留在西楚处理后续的适宜。
先回来的人马带来了众多西楚的珍宝,绵延不绝的箱子一箱一箱的运往进了王宫,于珍宝相伴的还有西楚的美人。
这些美人许多都是贵族们的姬妾,那些人逃跑的时候并没有顾忌她们的死活,而她们如浮萍一般被灭国的浪潮送进了北楚的王宫里。
多为绝色,谢呈草草一眼便知。
她们都简单洗漱过了,可多日的担惊受怕和惶惶不安令她们体态羸弱,楚楚可怜,弱柳扶风的形态比沈时都要娇弱。
谢呈大手一挥把人连带着多车的珍宝都赏给将士了,不止是高阶将领,一些表现突出的低阶军官也得了赏赐,庆功宴到了未时三刻方休。
谢呈醉醺醺的到了长阳殿的时候沈时已经睡了,月光银辉透过窗格在地上洒下一片薄光,烛架上灯火微弱的照亮方寸之地来。
谢呈没让宫人跟着进来,独自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床榻边,由于特意等着某人,沈时并未放下床幔,床头的烛火摇曳着映照出方寸之地,模糊朦胧的光照着沈时的脸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切感来,像是梦里梦见了九天的酣睡的神仙。
谢呈喉结滚动了下,覆手触上了细腻的温凉,目光中有痴迷,有欣赏,也有浓浓的占有欲和满足。
是他的。
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