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向我打听了我们和海鲛族的进度,说想和我们谈一项合作,问您什么时候有空。”
按理说这种事情确实是他们手下来联系接洽,但是之前沈时和谢呈关系不一般,他们两人谈事情说不定在哪就谈了,根本没有他们插手的地方,如今楼玉公事公办的一邀约,左隶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谢呈真的和沈时闹掰了,谈事都开始通过他们这些人了。
谢呈脑子不糊涂,楼玉的行为明显是沈时授意,他眼中闪着不怀好意的光,对送上门来的猎物有些迫不及待,“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尽快约个时间。”
才第九天,他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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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隶和楼玉两人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谢呈就见到了沈时。
一张长桌的两侧,他和沈时相对而坐。
带着不可告人的念头,衣冠楚楚的坐在了心心念念的大美人面前。
谢呈在看沈时的同时,沈时也在看他。
他成熟的魅力之外危险性更是翻倍的提高,眼睛中的侵略性毫不掩饰,从进门起便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那些目光如有实质的舔舐着沈时裸\/露在外的皮肤。
不仅沈时这边的人察觉到了谢呈有异的目光,左隶等人也注意到了他们首领的眼神,那不是该对合作者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露骨的欲\/望和猎食的兴奋。
谢呈嘴角勾着笑,散漫的靠在椅子上,不正经的朝他挥了下手,“宝贝儿,下午好啊!”
那句轻佻的宝贝儿一出口,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整理资料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
沈时蹙着眉,脸色差劲儿。
他常见的谢呈是毛茸茸的狼崽子,奶乎乎的撒娇卖乖,不高兴时露爪子也只会轻轻的挠他一下,秋崖后他见到的谢呈像是没了皮毛的狼,白骨架子,尖牙利爪,之前盛着炙热爱意的黑瞳成了欲望的污潭,像是这声宝贝儿一样,听不出丝毫珍视的意味,只能让沈时回忆起那天谢呈扯他脚腕时的羞\/辱感。
沈时没有说话,给楼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开口说话。
“……海鲛族看着是庞然大物,实则势单力薄,没有交好的兽族……谢先生的基因是他们惦记已久的,仪式的举办你们提出在苍林合情合理,而且可以提出禁止外族人观看,这一点,海鲛族应该也会同意……事成之后,我们三七分成。”
楼玉讲着话,谢呈不安分的趴在桌子上,可惜桌子太宽,沈时不理睬他的话,他根本够不到沈时的手,于是拿着支笔趴在桌子上去逗沈时。
沈时忍无可忍,双臂环抱靠在椅子上,不去理他,等楼玉讲完了,开口问道:“谢首领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可谓是把心狠手辣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残忍血腥至极。”谢呈评价道。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沈时是可怜的,是被迫成了成长为如今这副性子恶劣的模样,可接触的越深他就发现沈时是可怖的,他认为对方是挣扎在泥潭里,银白的蛇身被迫带上枷锁囚禁在血海深仇中。
事实上,沈时是在畅游,腥风血雨里他是享受的。
他的身世让他的坏有了借口,甚至得到了美化,可他是天生坏种,对于云伊的欺骗利用他不会产生一丝愧疚同情的情绪,对于势在必得的目标也可以果决心狠的在秋崖抛弃他。
沈时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坦然自若的接下谢呈的话,“多谢夸奖。”
“宝贝儿,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谢呈问了句废话。
沈时无动于衷的反问:“你觉得炽虎族他们晚上是在做噩梦,还是在为自己聪明决断而自豪?”
谢呈知道他下定决心了,神情一肃,掷地有声道:“七分太少了,我们要占九分利。”
沈时狠狠皱了下眉头,“谢首领未免太过贪婪了。”
谢呈转着手中的笔,徐徐说道:“漆狼族的名声经此会一落千丈,很长一段时间内可能根本不会有兽族再敢和我们合作,我们需要足够的利益来壮大自身。”
“海鲛族的七分足够了。”沈时道。
谢呈摇摇手中的笔,精明道:“九分利,还是我看在宝贝儿你的面子上,不然我们完全可以换个合作伙伴,毕竟你们提出的计划前提都是建立在我们漆狼族同海鲛族合作基础上的,我才是整个计划的核心环节,其他的其实都可以替代。”
他身体前倾,目光灼灼的凝视着沈时,“换别人合作,我们间也不会再流传出爱恨交织的轶事,这对于我自身也是好事一件。”
“但是有我在,衬的你不会过于雕心雁爪无恩义。”沈时道。
“可你的存在会衬的我下贱卑劣。”
谢呈轻嗤,他转着笔,游刃有余的攻心道:“再不然我们根本不需要和你合作,海鲛族,我们可以独自慢慢吞并,速度缓些,名声也不会一跌坠地。”
“慢慢?”沈时笑了声,同他针锋相对道:“海鲛族需要孩子,你三天不同房他们就会采取措施,还慢慢?你成婚第一晚就会露馅!”
“我为什么不同房?据说海鲛族各各美人,宝贝儿,你该不会以为我还得为你守身如玉吧?”谢呈嘲弄道。
“海鲛族需要孩子,嫁来的殿下都是女性。”沈时身体也向前倾,眼睛含着讥诮,定定的与他对视,轻飘飘的话带着千斤压下来:
“谢首领。”
“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