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拿着深灰色监狱服,把沈时带到了同办公室相连的卧室。
罪犯住所都是三层楼房,六层是这里最高建筑,从露台上可以一览无余的俯瞰整所监狱。
赫尔星,不愧是美丽的荒漠。如梦似幻的天空,晶莹细小的白沙,海水如镜面倒映着天空,只有极少数的动植物能在这种条件下存活。
即便逃出监狱,沈时都找不到可以裹腹的食物,而且他还需要飞行器。
他看向监狱东面,那里停着来运输物资的飞船。
“监狱长先生。”沈时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坐在了对方那张夸张的大床上。
“谢呈。”谢呈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谢先生能帮我打开锁链吗?”沈时的手臂依然被反扣着。
“那得先戴上这个。”
谢呈拿出一个指节宽度的金属环,俯身扣在了沈时的脖颈上,“和你身上的锁链一样,压制精神力凝集,防止攻击哨兵,不过额外多了检测身体的功能,万一被判定为具有攻击行为就会被电击,身体会被麻痹十分钟。”
沈时点点头。
谢呈:“确定知道了?”
沈时:“嗯。”
谢呈笑着蹲下身子,没有解开他手脚的束缚,而是开始解他的衣服扣子。
沈时脸上的淡然出现了一丝裂隙,他第一次见到本体比精神体更为不要脸的存在。
“谢呈。”
阴恻恻的声音从谢呈头顶传来,他抬头,做了精神体一直在做的事。
湿的,热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切实的舔了上来。
沈时下意识的绷紧肌肉,双腿反抗的抬起了不到十厘米的高度,下一秒,脖颈上就传来了高强度的电流。
他陡然失力,身体无力的向后倒下去。
谢呈连忙托住他身子,帮他把手臂上桎梏解后,将他抱在怀里,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宝贝儿,不就舔了一下吗?至于吗?”
沈时说不了话,干巴巴的瞪他。
清冷俊逸的面容生得极为好看,目光却利如刀刃,谢呈拨了下他纤长的睫毛,手指一动,解下了他的金属环。
嘴里说着反正不会再电击的话,又在沈时嘴角亲了下。
然后,在电击失效前,又给他戴上了金属环。
“我偷偷调低了点儿。”
沈时糟糕的心情好受了那么一丁丁点儿,“低了多少?”
“百分之一。”
一丁丁点儿好受反弹成了百分之一万的坏心情。
“别不高兴,我对你已经很大方了。”
沈时深吸了一口气,“脚上锁链也给我解了。”
等谢呈一解开,沈时拿起自己的监狱服便进了卫生间。
谢呈靠着门,高声喊道:“宝贝儿,那衣服粗糙的不行,你住我屋里,咱们一起穿睡衣,舒服。”
“不穿不更舒服。”沈时没好气道。
“求之不得。”谢呈没皮没脸的回应。
门能拦住谢呈,拦不住他的精神体。
沈时刚脱了衬衫,就见膘肥体壮的色狼蹲在地上,双眼放光的盯着他。
精神体能看到听到的本人自然也能,沈时突然觉得自己进卫生间的举动多此一举。
流里流气的口哨声从门外传来,沈时冷着脸,一脚踩在狼尾巴上,还没等沈时解开皮带,黑狼再次凝聚起来,蹲在地上,伸着前爪扒他腿。
沈时:……
他闭了闭眼睛,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宝贝儿,被电击的话可是会又十分钟动不了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欺负你了。”
适时的提醒和威胁响在门外,他开始对着镜子换衣裳,坚决不低头看一眼作乱的黑狼,免得一生气控制不住想揍人后又被电击。
水龙头哗哗流着,沈时用冷水刺激了下神经,开门走出去。
“宝贝儿,能邀请你共进午餐吗?”谢呈靠在门外,堵住他的前路,巨狼跟在他身后,虎视眈眈。
“谢先生,你看过我的资料吗?”沈时甩着手腕上的水珠,意有所指的问道。
“看过。”谢呈拉起他的手,湿意的微凉细腻令谢呈爱不释手,“但那是之前,现在,宝贝儿,你落魄了。”
“谢先生是这么认为的?”沈时将手抽出来,在他昂贵的面料上擦拭着手上的水珠。
“事实如此。”谢呈不气不恼的配合着他的举动。
“谢先生,不妨给自己留条后路。”沈时看着他,野心勃勃道:“我不会止步于此。”
“那除非你把我迷的颠三倒四的才行。”谢呈顿了顿,笑道:“颠鸾倒凤的也行。”
沈时收回手,“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当然。”但谢呈补充道:“可监狱的饭食可没我为沈先生准备的好吃,沈先生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沈时迈步朝门外走去,“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这种道理我还是懂的。”
他打开门,见那匹色狼还跟着自己,踢了它一脚,“好狗不挡道。”力道不重,攻击性也不强,没有被判定为具有威胁,自然没有受到电击。
沈时出门后,巨狼再次凝聚起来,盯着沈时远去的背影。
沈时作为重点关注对象,特殊不仅体现在编号里,还体现在住处。
他获得了一间单间,二十平米大小。
沈时拒绝了下午的放风,吃过饭,洗完澡,躺在床上开始想以后。
监狱长是个大麻烦。
出乎沈时意料的大麻烦。
七点,准时熄灯,沈时睡不着,他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依旧绚烂的天空,沈时已经对这千遍一律的景象生出了厌烦,他合上窗帘,酝酿睡意。
十点,沈时在幽闭黑暗的环境中生出了些困意。
十点半,他听到门锁响了声,朦胧的困意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他闭眼假寐,侧耳听着门口的动静,突然,感受到了阵风。
窗户禁闭的监狱里,这阵风的来历瞬间出现在沈时脑海里。
他睁开眼睛,看向上方眼睛放着绿光的巨狼。
“宝贝儿,还没睡?”谢呈走到床边,自来熟道:“特地等我呢。”
沈时身子挪了挪,裹着被子睡到床里面。
沈时想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不得不承认,事实就如谢呈所说,他落魄了,一条狗都敢对着他发\/\/情了。
谢呈躺到床上,见他闭着眼睛,“宝贝儿,来个晚安吻吗?”
沈时不想说话,他怕他一张嘴就会和上方的狼来个舌\\\\吻。
虽然因为没有结合,他们两人都没感觉,但是沈时一想到还是恶心。
他被子一撩,把自己脑袋蒙上,无声的反抗把谢呈逗笑,他侧身搂住沈时,抓着被子往下拉。
“我知道我不对,可我忍不住,沈先生通融通融?”
“滚!”沈时拉着被子往上拽。
谢呈和他对着往下拉,布料撕拉的响了声,谢呈连忙把手一松,沈时的手还在使劲儿,咚的一声,撞在了床头。
沈时烦躁的骂了声,把被子整个反罩在谢呈身上,见那匹狼还和自己挨着坐在一起,一巴掌把它拍散。
“手疼吗?”谢呈扯开被子,他的精神体已经再次出现在沈时身边,检查他的手,歪着脑袋看看,然后,伸出舌头舔舔。
“滚出去!”
谢呈见他实在气的不轻,从床上下来,临走前,黑狼一步三回头,耳朵耷拉着,尾巴拖着地,见沈时满面寒霜,无动于衷的,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