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晚餐餐桌上,潘丝丝郑重说道,六皇子说下个月要来他们家参加她的生日宴,她笑着分享着今天中午遇到六皇子的事情,兴奋的说起六皇子明天后天邀请她去他的庄园的事情。
除了谢呈,桌上每一个人都感到惊喜和自豪。
沈时说了两句客气话,谢呈则是一言不发。
回了房间,谢呈便烦躁道:“六皇子怎么会看上潘丝丝!”
“亲爱的,她长得比你好看多了。”沈时回道,“她继承了潘大人和潘夫人全部的五官优势,娇俏可爱,还是位向导。”
“你也喜欢她?”谢呈问道。
沈时微笑着回应道:“亲爱的,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了。”
谢呈在他脸上掐了一把,绕到他背后,帮他解这些繁琐的衣裙,“六皇子来的话,你装病好了。”
“好的。”沈时答应道。
“这么好说话?”谢呈诧异道。
“万一他看上我,硬要我褪下帽子,不就露馅了。”衣裙褪下后,沈时把黏在脖子上的东西撕了下来,嗓音低淳道:“我不想死。”
谢呈相信这句话是真的,他状似随意的问起,“听说你和潘夫人近段时间天天在花房。”
“她喜欢那里。”沈时道,“她说鲜花让她感觉她在故乡。”
谢呈一听翻了个白眼,“我一定要送她回去她所热爱的故乡。”
“灰星在哪?”沈时问道,“她说她的故乡灰星比水蓝行星这个着名的旅游行星还要美丽?”
“我父亲是在战场上认识她的,你觉得那里会怎么样?”谢呈反问道
“呃……”沈时说不出话来了,遭受战争洗礼的星球可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焕发生机的。
“一起洗澡吗?”谢呈邀请道。
“我不喜欢玩水。”沈时拒绝道。
谢呈没强求,转身进了浴室。
*
雨从半夜开始下,淅淅沥沥了一晚上,谢呈今日无事,他靠在床上,同趴在沈时身上的黑狼大眼瞪小眼的。
他不知道沈时是怎样操纵精神体的大小,他想试试他可不可以,可根本不知道该从哪入手。
战场上,精神体能对异族产生实质伤害,同时精神体所受的伤也会反应到他们自己身上。
可在平时,这些精神体主要起威慑性作用,这点作用还是仅对能看见精神体的哨兵和向导而言,他们受的正规训练都是针对异族的攻击性训练,像沈时这种可以自由操控的精神体大小的,谢呈不会,他听着就觉得天方夜谭。
沈时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早餐时间,趁着沈时洗漱时,谢呈让下人送了早餐来房间。
仆人走后,沈时穿着谢呈的衣裤,活动着身子,拉伸着手臂双腿。
“宝贝儿,你的柔韧性已经很好了。”谢呈道。
“天天被你乱扯乱压的,我也觉得比之前好多了。”沈时不咸不淡的回道。
早午餐吃到一半,房门被敲响,潘戈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谢呈,我有要紧事找你。”
沈时放下刀叉躲到房门处看不见的地方。
“什么事?”谢呈打开门,要关门出去时,潘戈把他重新推进了屋里。
沈时同潘戈猝不及防的来了个四目相对。
“是你!”潘戈震惊道。
沈时瞳孔放大,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前,看见潘戈身后,谢呈拿起餐刀,直直的朝潘戈脖子扎去,液体朝他飞溅而来,温热的液体洒在他的面容上。
他听见刀刃一声声穿过衣物刺破皮肉的声音,听见潘戈越发无力闷哼声,看见谢呈手里的餐刀扎在潘戈的脖子上。
紧接着他松开餐刀,他手里的武器成了他随身的短刃,那把具有谢家象征意义的锋利刀刃扎进了潘戈胸口,谢呈正转动着短刃,来确保对方的心脏被完全绞碎,再也救不回来。
沈时绕过他,冷静的关上了屋门。
地毯被迅速染红,血腥味也快速的蔓延开来,沈时打开窗户,嘀嗒的雨声淹没了戳刺的声音,雨中泥土气息也大力的席卷过来,冲洗着屋里的味道。
谢呈扔下短刃,把地毯卷起搭住潘戈的尸体。
他五官深刻面容上沾着的血远比沈时脸上的要多,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不断的往下滑落,黑色的衬衣上血色沾在上面印出一个个斑点。
他走到餐桌旁,把自己那把餐刀递到沈时餐盘旁,“宝贝儿,你用我的餐刀吧,你的那把脏了。”
他抬头看向沈时时才发现对方的脸上身上也溅了鲜血,“抱歉,弄到你身上了。”
“我忽然想玩水了”
沈时前言不搭后语,但谢呈闻言便明白过来,他轻笑了声,“现在恐怕不是时候。”
“要逃命吗?”沈时问道。
“逃命的话我杀他干什么?”谢呈说着踢了下地上的死人,他绕过尸体去浴室洗了把脸,出来把手里的半湿的毛巾按到沈时脸上,“宝贝儿,擦擦脸。”
沈时擦完脸见谢呈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他把脏毛巾和他谢呈那堆脏衣服扔在一起,也去柜子里找了件干净的长袖重新换上,和谢呈一样重新坐回餐桌旁。
尸体在离他们不到三米远的脚边,谢呈嘴里咀嚼着肉块,神情平静的继续着早餐,在他对面,沈时优雅的端起金边白瓷杯抿了口红茶,“能告诉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吗?”
“我也正想问宝贝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他把肉块咽下去,用叉子又扎了一块肉,牙齿咀嚼着,漆黑的眸子盯着沈时。
“我哪里知道该怎么办?”沈时稳稳的同他对视,“亲爱的,我都听你的。”
谢呈喝了口水,“潘戈突然闯进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宝贝儿,你想你应该能告诉我,他发现什么吧?”
谢呈的镇静完全超乎了沈时想象,潘戈躺在地上,他们随时面临着被发现的风险,而谢呈居然还想到了这些!
“我说你眼睛有伤不便见人,所以要常戴遮脸的帽子面纱,没人追根究底的硬要看你的容貌,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种爱好怪癖的人,现在潘戈突然闯进来,不可能是突发奇想的。”
天色阴沉沉的,窗外的雨水连成线从天上垂下来,被风吹斜吹倒。
“六皇子下个月就要来了,家里需要好好收拾一下,边边角角的都需要清理,在这个家里,潘霄安的话都比姜婼的话管用,她说的话从来不是万无一失的。”
他目光从地毯包裹的尸体上扫过,转向沈时,语调平缓道:“你会害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