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的小破孩儿沈时还是头次见,他伸手揉了下他通红的耳朵根,故意说道:“好烫啊,你是要着火了吗?”
他唇角上翘,浅浅笑着,即便是不正经的玩味,也足够勾魂摄魄。
谢呈觉得自己是真的要着火了,和往常不同的火苗遍布他的全身,没有那般的疼痛,却一样叫人难以忍受。
他痴痴的看着沈时,眼神描绘的他的面容,他大抵不是天上仙,而是传说中善于玩弄人心的魔。
但是,真的好漂亮。
体中的压不住火往一处汇时,谢呈便直觉要遭,可对方握着他的手腕他挣脱不得,更不想挣脱。
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谢呈不知道他能不能见到他,下次见他又是何年何月,他怎么舍得就此跑开。
谢呈再次俯身过去贴着他的唇,小心翼翼的蹭蹭,越蹭压的越狠,沈时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把他推开些许。
不经意的一眼,沈时便发现了他衣袍下的异常。
他挑了下眉头,抬头看着谢呈,故作天真不知,实则眼中尽是促狭戏谑,问道:“衣服怎么鼓起来了?”
谢呈咬着下唇,将下巴咬的泛白的力道,黑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动作上是害羞不堪的无措,被禁锢在身体的灵魂是想肆意而为的痴妄。
沈时不仅问,抓着他的手放上去,音调上挑,问道:“会吗?”
谢呈低下了头,粗重的喘息像一头野兽。
他那种眼神谢呈见过很多次,谢家不少都是这般看他的,嘲弄嗤笑,可谢呈就觉得他做起来格外好看。
“会吗?”
沈时笑问着,握着他的手往上面蹭。
他的恶劣让谢呈更为痛苦,他撩起眼皮看向近在咫尺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荒,海默国的皇子,赢雾国皇后的弟弟。”
良久,谢呈都没有说话。
沈时猖狂作怪,挑衅问道:“怕了?”
谢呈低头轻笑了声,再次抬眼时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眼睛瞳仁漆黑,深邃的眉眼是不善的阴戾,嘴唇微动,轻声朝他道:“小白蛇。”
沈时:“!”
他触电般的松开了谢呈的手,戒备的看着他,无数狠辣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应该杀了他,即刻,现在!
谢呈感受到他的杀意,却是有些失常的笑了下,被松开束缚后,双手搂着他,啃咬了上去。
只一下,沈时就尝到了自己嘴唇上的血腥味,他推开谢呈,也看见了他嘴唇上沾染的鲜血。
对方头顶是青青白日,眼中是暗暗长夜,沈时的白衣印在他眼里如同耀耀星辰。
“宝贝儿,我要死了,你行行好吧。”
*
沈时没有杀他,也没有行好,他回了自己的府邸,又在旁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偷偷潜进了谢家,他细长的身子盘在流苏树上,借着树叶的遮挡看着树下的谢呈。
他不想冲动的杀了他,但倘若谢呈做了会威胁他们的举动,沈时绝不会犹豫。
谢呈看着金乌西沉,又看着玉兔东升,星辰满天,脑子里徘徊的只有一件事。
小白蛇是月仙。
但此时他是海默国的皇子云荒。
就此细细想下去,赢雾应当不止他一只妖。
他们应该很强,而不是像他这样深陷囹圄,困于这一方天地从小到大,从生到死。
明月升至最高时谢呈从树下起身,余光扫到了一点银白,在月光下,璨璨银光从流苏树中的透出,他放慢了动作重新倒了回去,眼睛紧盯着树上看。
许是角度不对,又或是对方移了地方,谢呈这次连一抹白也没有看到。
他不死心的一遍遍换着角度,沈时在树上瞅着,万分无语,身子一滑,从树上落了下来,不出意外的落在了谢呈怀里。
谢呈欢喜的抱住他,快速跑到了屋里。
他把小白蛇放在床上,一脸期待的等着大变活人。
沈时身子一盘,脑袋搭着不说话。
谢呈见他这样,语气着急道:“怎么了?又受伤了?”说着,手指捏着他身子抬起。
沈时用尾巴尖抽了下他的手背,“别动手动脚的。”
谢呈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上翘的嘴角根本收不住,趴在床上,“你能变成人形吗?”
片刻后,青衣半拢的大美人就出现了他床上,细长的发丝似乎每一根都发着银白的光,简陋的屋子都被照的烁烁生辉。
谢呈激动难耐,挤着要往沈时腿上坐还不够,双臂搂着肩膀还要把人往床上压。
沈时不懂好好的小破孩怎么长着长着就长成了个登徒子。
“躺床上,宝贝儿,躺床上,床上舒服。”谢呈一边压着人,一边又是一副谨小慎微唯恐沈时生气的胆小模样,可手上的动作,动作中带着力度一点没商量的余地。
沈时顺着躺在床上,打算看看他还准备干什么。
他真的顺从的往床上一躺,谢呈脑子烧的更厉害了,他双臂支在沈时身体两侧,俯身看着身下的人,吐咽口水的声音在幽禁的黑夜中被放大了好几倍。
谢呈舔着嘴唇,礼貌问道:“可以亲吗?”
沈时没答,他素白修长的手指勾着他的长发,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见过你。”谢呈诚实回道,他朝沈时粲然一笑,“月仙。”
沈时眉头一蹙,拽了下他的头发,“我脸有那么圆?!”
“嗯?”谢呈不解,他忍着头皮的刺痛,含情注视着沈时,深情告白道:“我喜欢你。”
沈时对此毫无表示,甚至连嗯一声表示知晓的声音都懒得敷衍,他神态散漫,姿态懒散,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们的秘密了,天大的秘密,你……”
“我不会说的!”谢呈急忙道。
“是吗?”沈时拖着长音吓唬他。
谢呈连连点头,“我不会背叛你的。”他话落,笑着凑上去亲沈时一口,“我还会帮你的。”
“帮我?”沈时诧异道。
“你身上好冰。”谢呈说道。
他说的冰不是接触皮肤的温度,而是今天下午他所感受的寒冷。
沈时深深看了他一眼,语带讥诮道:“你可真聪明。”
谢呈看出他的不悦,“我不是威胁你,真的只是想帮你的。”
沈时微微颔首,“你现在是肯定只有你能帮我了?”
海默国皇子,赢雾贵客,天天陪他待在少室山,谢呈想想也知道自己肯定在某个地方吸引着他的注意。
半妖的身份吗?恐怕不是。
而在水雾弥漫的池中,时常有小白蛇陪着他,甚至在某个时刻他看到了水池中的另个一人。
他之前觉得对方白像月,现在他知道是冰,极寒的冰,让他可以在他发病时陪在他身边。
“你也生病了吗?”谢呈问道。
沈时没有回答,默认。
“我是生病吗?”谢呈又问。
沈时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告诉他任何事情。
谢呈的病他治不好,他也不想冒着风险去救他,索性闭口不言。
“我不是生病,对吗?”谢呈执拗的问道。
“你心中不是一直有答案吗?”沈时反问道。
谢呈眨了下眼,眼中没有悲切,没有怨愤,而是很平静的告诉他,“谢家说我到二十岁就不会被这火所烦扰了,可我觉得我活不过二十了。”
沈时神情微动,“你觉得?你是自己不想活了?”
谢呈摇头,他脸颊轻蹭着对方,像是之前在少室山,沈时还是条小白蛇时常做的那样,“太疼了,它们燃烧着我的经脉,现在还在烧着我脑子,越来越疼。”
他停顿了下,侧头在沈时耳侧轻吻了下,顺着趴在他颈窝里,“我想着我一定要见见你,现在我终于……”
“现在想亲我吗?”沈时打断他这种极其消沉的论调。
“想!”没有一丝停顿,谢呈快速接道。
沈时:“那想做点儿更亲密的事吗?”
谢呈:“想!”
沈时:“那还能活吗?”
谢呈:“能!”
沈时:“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