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再次醒来,眼前的房间成了古香古色的精美,双耳海棠炉中香料燃烧时袅袅白烟从中升起,他下意识的扶着腰从短榻上直起身子,端起已经放凉茶盏慢慢抿了口茶水。
他欠谢呈一定得赶紧还了,不然打骂小畜生都不理直气壮。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沈时已经发现小畜生就是口嫌体正直,多亲亲就好了。
沈时一目十行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心说不愧是小畜生,给自己选这么个种马角色。
他看的比上次看的还要少,毕竟整篇文里都是嗯嗯啊啊的场景,实在没有详细阅读的必要。
书刚消失,他便听到门外传来了焦急的脚步声。
“哥,谢呈回来了!”沈曦焦急道,她身体停住,身上的环佩声响依旧不停,叮叮当当的奏着曲子。
“他成了三品特使,是皇上特地派来云州的,还封了一堆乱七八糟将军之类的虚衔!”
沈时看向自己的妹妹,她身材高挑,身着浅紫长裙,同他一样的浅色琉璃眸中尽是不安。
她挨着他坐在榻上,拉着他的手臂,无意识的撒娇道:“哥,我们该怎么办啊?当初我们毁婚,还派人打了他一顿,他定会报复我们的。”
纵观全书,唯一一个有着好相貌却没有被种马男主睡了的就是他妹妹了,唯一一个下场凄惨的女性角色也是她,沈时轻拍拍她的手,“莫慌,我已经有了法子了。”
“什么法子?”沈曦问道。
“保密。”沈时笑道,“你安心在灵竹山庄当你的大小姐就是了。”
沈曦一向信他,听他如此说,稍稍放下心来,“好,我相信哥哥。”
她走后,沈时立即派人向毒萝去了信,不消一个时辰,便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
谢府
“大人,灵竹山庄沈庄主求见。”
谢呈冷哼了声,“说我现在有事,让他先在门外等着吧。”
谢呈练完剑,吃了晚饭,瞧着天边已经黑漆漆的,吩咐道:“让沈时过来。”
下人一愣,“他听说您有事,已经走了。”
话落,他见谢呈脸色不太好,迟疑道:“要不重把他请回来。”
“不用。”谢呈气道。
沈时,死到临头了竟还敢如此嚣张!
他火气未消,听见门口又来人禀告,“大人,沈庄主又来了,说有要事见你。”
“让他进来!”谢呈道。
一刻钟后,沈时款款而来,见他不仅不拱手作揖,反而直接坐了下来,笑吟吟的看着他,“谢大人如今平步青云,宏图高远,同我妹妹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沈时,你痴人说梦!”
只一句话,便把谢呈的火气给点起来了,他挥手将茶盏摔落在地,“当年你们如何对我!现在竟有脸过来重讨要这门亲事!”
“当年谢大人落魄,穷困潦倒时,不是也想着拿件祖辈们的信物,来讨要我如花似玉的妹妹为妻?”
沈时说着轻笑了声,对这种不自量力行为的嘲笑刺痛着谢呈的神经,他正要开口,沈时紧接着道:“你当时身无分文如何娶我妹妹?没有聘礼就算了,连个避雨的屋子都没,单凭一件信物便想娶我妹妹,如今谢大人说我做黄粱梦,可当年痴人说梦却是你谢大人。”
谢呈恼羞成怒,咬牙道:“沈—时——!”
“明明是你们沈家背信弃义,嫌贫爱富……”
“对!”沈时道。
他突然的高声应答再次打断了谢呈的话,“我们沈家背信弃义,嫌贫爱富,料想你们谢家必定是高风亮节,一诺千金!和我们沈家必定是不同的,所以我才又来同谢大人商量你同我妹妹的婚事,再续前缘,好了祖辈心愿。”
“你!”谢呈气极,“巧舌如簧,颠倒是非!”
相比于谢呈的怒不可遏,沈时从容端坐,不疾不徐道:“怎么?难不成谢大人竟要效仿我当年之举?您不是最厌恶仗势欺人之人吗?如今春风轮流转,谢大人乘了这阵得意春风,也要学我当时的样子了?看不上我们沈家,要毁了这婚约,还要教训我们一顿了?”
三两句话的功夫,谢呈被他气的吐血,偏偏嘴巴说不上来,火气压在心里,头上青筋直跳,双眸恶狠狠的瞪着沈时。
沈时许久没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样子了,胸中诡异的有种得意感,“我说的哪里不对吗?谢大人难不成要同我一样行事,那如此想来我当年之举也是人之常情,谢大人如此火大是心肠狭隘了!”
“沈时!”谢呈忍无可忍,他一掌拍在桌面上,实木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沈时抬袖挡了下,依旧稳稳坐在椅子上,“谢大人不必如此火大,我深知人情世故,谢大人今日想毁约我是理解的,肯定不会无理取闹,效仿谢大人当年之举,在府门前大闹咒骂的!”
谢呈咒骂了声,抬手朝沈时打了过去。
沈时早有准备,连忙闪身避开,“谢大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和五年前不占理非要胡闹的样子还真是如出一辙!”
“沈时——”
“老子要杀了你!”
沈时不仅不怕,反而笑了出来,艹!太可爱了!
“是我实话实说让谢大人下不了台了?那可真是在下之过了!”
谢呈出招愈发厉害,他从不觉自己嘴笨,可硬是说不出什么来辩驳,沈时真是他命里的克星!!!
谢呈如今的设定可是男主,沈时根本打不过,在屋里借着桌椅周旋了两圈,纵身从屋中一跃而出!
谢呈本想冷静冷静,他来云州是有要事,总不能第一天就因为私事把灵竹山庄的庄主给杀了,可沈时本就是要引他出来的,见状,轻巧的停落在树梢上,“谢大人想想也觉得我说的有理了?”
“五年前,我妹妹还未及笄,你衣衫褴褛,拿着信物就想来娶的妹妹,真真是可笑至极。”
“我只是念着昔日祖辈的情分想你能……”
“哦~~想来入赘!”沈时根本不让他说句完整的话,“真是辱没你祖辈的英名!”
谢呈还没平息的怒火再次翻卷而起,沈时讥诮道:“想想昨日,看看今日,谢大人如此大怒的模样有何颜面怪我当日之举!”
“是你心狠手辣,如今又颠倒黑白!”谢呈气愤道,“毁婚就罢了,又令人断我左腿。”
“是你在我灵竹山庄门前大闹在先,那段时间云州上上下下都说我妹妹与乞丐有了婚约,谢大人你自己听听,谁会让自己妹妹去嫁个乞丐!”沈时道。
“你既说我刻薄心狠,如今轮到谢大人自己,你不如为我做个表率,让我看看谢大人是如何做的,我们重修旧好,我允你于妹妹再续姻缘。”
“你!你!老子特么要你允!”谢呈气红了眼睛,他抽出旁边侍卫的长剑,“我今日就要了你的性命!隔日就劫了你妹妹回来!”
“呵!匹夫草莽,和当年如出一辙!”沈时的软剑一直带在腰间,咻的一声抽出,抵挡了两招便将谢呈往府门外引。
谢呈被他气的失智,一心只想取他性命,他手下的一众人马对付些小贼尚可,于沈时和谢呈的武功还差了许多,转眼已不见了他们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