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事情的发展来看,看开床事是避免不了的,这种“不拘小节”的豁达还能让小狼崽高看他一眼,但是要谢呈帮他善后就显得他接受的太快了,骨子里的傲气都丢了。
他解决完残局,绕过屏风出来,就见谢呈躺在床上瞅他。
“我给你倒杯水,你喝点儿润润喉咙。”
“谢了。”沈时端起温水小口喝着润喉咙。
他头次这么客气,谢呈倒是惶恐,“没事儿,没事儿。”
沈时喝完了水,见谢呈还盯着他看,“看什么?”
“没什么。”谢呈喏喏道,低声下气的,像是刚做了件亏心事儿。
沈时也累了,不想理他这些儿女情长,熄了灯,和他并排躺在床上,不多时就沉沉睡了过去。
谢呈不能说是精神抖擞吧,至少也算是精神饱满,刚刚他借着烛火又注意到了沈时脸上的那道疤,颜色只浅了一点儿,还没消下去,也不知道这人记不记得天天抹药。
想着想着又想起这两天荒唐事,叹了声,也慢慢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沈时听到窸窣声响,谢呈见他眼皮微动,小声道:“我先走了,你接着睡。”
沈时咕噜了声,再次陷入了睡梦中。
早上有起的早的,谢呈一路问人,在天光大亮时回到了家里。
下午,谢呈没告诉任何人,拿上长剑,一路去了小福山。
小福山林茂草丰,飞瀑成群,翠竹碧水交织,上闻鸟语下听泉,来此处游玩拜佛的人一直络绎不绝。
正是夏末,山间水雾大,林中阴凉,长满青苔的崖上布满了长长短短、粗粗细细、断断续续的水线,条条飞金泄银,恰似银线穿珠精制而成的珠帘悬挂,阳光照耀下水雾成七色,光彩闪耀。
谢呈无心留恋景色,运起轻功,一刻钟便上了山,不多时便到了一座古寺。
山寺不大,看得出刚修缮过不久,庙内香火旺盛,僧众手里都拿着串念珠,谢呈跪下默语几句,在旁边捐了阔绰的香火钱,得了句“愿施主心想事成”的话,问旁边的僧众,“小师父,我想在寺中清修几日可否?”他说着从怀中又掏出一锭银子来。
那小僧不为所动,摇头道:“寺中客房已满,施主既有心清修,何必非要在寺中。”
话已至此,谢呈没有强求,捐了那锭银钱,出了大殿。
佛寺古朴,花木茂盛,加之山间清凉,空气清新令人心情惬意。
“小姐,你怎么突然想来逛佛寺了?你不是最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吗?”
“这段时日着实不顺,五年前扔了块儿狗皮膏药,现在变成狗追着我们咬,还是来拜拜吧,哪怕是散散心也好,要是不灵,改日我们去宓山道观。”
谢呈听着声音耳熟,偏头越过遮挡视线的树枝,便见那边的石板路上一道纤长浅紫的身影,身边还跟着个小丫鬟。
他长舒了口气,心说,老子看在你哥的面子的不跟你计较,扭头朝岔路口的另一边走去。
这种事便是忍一时越想越气,谢呈走着走着心里真是恨不得回去好好教训沈曦一顿,反正她哥现在也不在。
谢呈顺着一想,又想起他和沈时中的这个蛊毒来,要不是沈时偷袭,害他受伤中剑也不至于让两人有这段牵扯,何况每次又不是他自愿的,他从不好男风,只是毒性发作,不得不如此,沈时牺牲大,他牺牲也不小。
谢呈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想下次和沈时争论时便拿出这段他曾偷袭自己的说辞来,只是沈时根本不提这回事儿,害他毫无发挥之地。
他脑中想着事,脚下的步子不停,顺着脚下的路也不知走到了哪,原想照原路回去,忽听得一声呼救,戛然而止的一瞬,似是从寺院外的林中传来,那声有只有一瞬,谢呈一时难以分辨方向,只得先翻身出了寺庙院墙再侧耳细听。
山林木茂盛,枝叶挡着,放眼望去满目翠绿,谢呈环顾了一周,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只得凭借刚刚的声音传来的大致方向赶了过去。
运气着实不错,赶来的也是及时,从欲行不轨的两人手中救下了一名女子。
对方衣裙凌乱沾泥,发髻散开,头上的金簪玉钗歪歪斜斜的,梅碧彤坐在地上,双手慌乱的拢着衣裙,眼泪簌簌,泣不成声。
谢呈刚才只是把人打伤了,没打死,那两人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便想跑,谢呈还未出手拦截,便听见地上的年轻夫人强忍的哭音说道:“谢大人,他们是玄阴教的人。”
谢呈:“!”
谢呈不费吹灰之力便拦住了他们两人,谁知那两人大祸临头不仅不怕,反而对视一眼,问道:“谢大人?你是谢呈?”
谢呈哼笑一声,“正是,你们……”
他话音未落,连忙挥剑挡下从左侧袭来的暗器,与此同时,天空上炸开了一道烟花。
寺院中有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抱着各种目的往信号弹的方向赶去。
“谢呈,今日便是你的死。”
没等那两人把话说完,谢呈便一刀结果了他们两人性命。
他原想留着他们两人性命问些关于玄阴教的事,现在看来,他们人应该就在附近,要不了多时便会齐齐赶来取他性命,既如此也没必要有这两人性命了。
谢呈刚了断放暗器之人的性命,将随身带着的信号弹放出去,还没能安顿好救下的夫人,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约莫有二十五六人,为首的老者负手而立,一身寻常老人家的打扮,精神矍铄,长眉花白,眼中闪着精光,“就是你杀了我徒儿毒萝?”
“毒萝?”谢呈装着不解想借此拖延时间。
倘若只他一人,脱身不成问题,只是如今身旁多了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夫人,刀剑无眼,真打起来怕是无暇顾及身旁这位夫人,谢呈握着长剑警惕着四周的,同老者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