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亥时,客人便渐渐少了,谢呈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便出了天香楼。
街上零星有几个卖宵夜的,谢呈找了个小摊,往上面一坐,看向天香楼的方向,亥时过半,沈时亲自被老鸨送了出来。
转过一道僻静深幽的小巷,沈时便被谢呈堵在了里面,“你究竟是去狎*的还是去打听消息的?”
“中着毒,怎么去狎*?”沈时反问了句,把他推远了些,“你怎么浑身酒气?谢大人是去喝酒的?还是去打听消息的?”
他这么一说,谢呈才注意到他身上连酒气都没,他不死心的凑上去,贴着沈时嗅嗅鼻子,发现他似乎真的是滴酒未沾,“你……”
“要了壶茶,叫了几个姑娘们,给了些买簪花的钱,听了些有趣的故事。”沈时道,他说着轻嗤了声,“谢大人一分钱不想多花,还逛花楼?我也是头次见。”
“今早上那么大方的替柳小姐付了钱,该不会是谢大人的全部身家吧?”他继续奚落道。
谢呈:“……”
“说正事。”
“姑娘们说了许多,她们听来的也没什么前因后果,都是些零碎的。”沈时道提起正事,谢呈反倒又重提起了刚刚的话头,“零碎故事你听了那么长时间?”
“还听了会儿月琴。”沈时理着衣袖在小巷间穿梭着,谢呈跟在他身后,听他道:“七七八八的琐事中倒是真听见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谢呈追问道。
“你怎么一个劲儿的问我,你打听出什么来了?”沈时先问了句,然后才回道:“小福山上的一座寺庙。”
谢呈一听,忙道:“我也听说了。”
沈时毫不奇怪,男主光环听说了多正常,去那儿还有艳遇呢,一遇能遇俩,他瞥了谢呈一眼,“谢大人要是去的话,记得多捐些香火钱,寺庙那种地方,我就不奉陪了,我一向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去了平白让人怀疑。”
“好。”谢呈应道,然后,突然想起如今过了两日,他们该那什么了,“已经两日了。”
“等药效来了再说,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揍你。”沈时话这么说,真实情况是怕自己配合度太高,引起谢呈怀疑,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谢呈也知道这事对他来说不好受,没有勉强说硬要现在,点头应了声好。
他跟在沈时身后,两人又聊点儿打听来的其他消息,边说边走,也不觉路有多远,突然沈时停了脚步,说道:“我到家了。”
“啊?!”谢呈往四周一环顾,“这是哪?”
“我山下的房子。”沈时回道,问他:“你认得你府上的路吗?”
谢呈回头一看,黑漆漆的一片。
他的沉默太好猜了,沈时乐了声,“跟着我。”
话落,他翻墙进了院里,给谢呈指了个方向,“那间是我屋子。”
沈时突然出现,家里的下人吓了一跳,忙去给他打水洗漱了。
“我让你打了水,你等会儿去洗下,浑身的酒气难闻。”沈时说道。
谢呈打量着这屋里,和灵竹山庄比起来也是不差的,不过屋子小了些,只用屏风隔了开来,他还嘴道:“你浑身的脂粉味也没比我好在哪。”
“那我洗完你再洗。”沈时道。
谢呈:“……”
“我身上可比你干净多了。”沈时又道。
下人把浴桶里装满水,便退了出去,屏风隔着,谢呈看见他衣服一件件搭在屏风上,脸一扭,继续打量着屋里。
沈时一个人在水里泡了会儿,隔着屏风见小狼崽左看看右瞅瞅,就是不看他,在水面上轻打了下。
他一发牢骚,谢呈体内又是火烧火燎的,也不转了,安静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舔着发干的嘴唇。
有了第一次,沈时已经发现谢呈受影响有多深了,过了会儿,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低声道:“你进来一起洗吧。”
话点到即止便可。
谢呈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迈过屏风。
沈时趴在浴桶边上,脑袋埋在手臂间,光*着后背,烛火印在上面泛着暖黄的柔光,水下是模糊的白。
谢呈喉结滚动了下,快速脱了衣服,进来的一下,浴桶的水争先恐后的外往涌,沈时乐于享受,浴桶不小,可一下进来两个男人,空间还是拥挤了起来。
谢呈迫不及待的把他抱进怀里,发痒的牙齿乱无章法的咬着他的后颈,灼热的气息贴在沈时背后,熟悉的令他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心思。
上次谢呈是带着怒意的,又是第一次,这次谢呈对流程就熟悉多了,而且他发现他不太过分,沈时都是顺着他的,即便有时疼了,也是泪眼朦胧的瞪他一眼,说不上多有气势,只能说句媚眼如丝,好似嗔怪。
谢呈觉得着蛊毒真是害人不浅,要放在平时,沈时怎么可能流露出这副神态来,又一想,要不是蛊毒他也不可能和沈时有这种关系,阴差阳错的孽缘。
一番风流,水涌波动。
“你不出来吗?”谢呈按沈时说的,拿了两套里衣出来,他都换上了,见沈时还坐在水里。
沈时有气无力的趴在浴桶边,眼尾是红的,嘴唇也是红的,打湿的长发贴在他鬓边,半遮半露着他身上的痕迹。
出水芙蓉不像,倒像是个妖精。
“水都凉了。”谢呈劝道。
“你先出去。”沈时道。
“害羞啊?”谢呈说着觉得不对,要是害羞上次就该害羞了,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什么,问道:“站不起来了?”
他尾音上翘着,很欠揍的语调。
沈时白了这个缺心眼儿一眼,粗声粗气道:“滚。”
谢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是过分得意猖狂了,不自在的清清喉咙,过去拉他,“我扶你。”
沈时挥开他手臂,“滚。”
谢呈见他执着,便没有再强求,理解的转过屏风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便听到屏风后似乎传来了沈时的声音,极其压抑的声音,像是在呜咽着哭,他理所当然认为沈时哭了,可脑子稍微转了下就知道不对,第一次沈时都没哭,现在哭什么,何况当着他的面哭,不像是沈时的作风。
他侧耳又听着两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耳根子忽的就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