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教留了五个活口,最要紧的便是毒蝎,他统领着这些人知道的肯定更多,谁知梅碧彤宋墨君刚离开,便有人来禀告,说毒蝎服毒自尽了。
谢呈一愣,回头看向正在处理的这些恶贼的士兵们,他们出身神武营,各个精锐,却不是各各忠心,或者说他们忠心的另有其人。
他怕毒蝎自尽,早早就卸了他的下巴以及双手手臂,现在居然来告诉他说毒蝎服毒自尽了,口不能咬,手不能动,怎么服毒?怎么自尽?
“还有活着的吗?”谢呈问道。
“只死了毒蝎一人。”士兵回道。
谢呈扯了下嘴角,看来最有用的已经被灭口了,就是不知到底是谁干的?这赶来了三十士兵内又有几个内奸。
谢呈没有当即发作,他摆摆手让士兵下去,看看能从其他活着的人嘴里问出什么来,便先一步独自下了山。
孤身走在山林间,谢呈更加坚信以后这种事情不能动用官府的人了,这些人还没沈曦宋墨君他们可靠。
灵竹山庄,宓山剑派,还有程典史,他或许该和他们多多接触一下。
从小福山下来,黄昏沉沉,晚霞似火,谢呈想着在小福山所悟的,去旁边的点心铺子随意买了点儿糕点,提着东西,趁着慢慢黯淡下来的天色去了灵竹山庄。
不巧,碰上了沈曦。
沈曦看着他从她哥哥的窗户中翻进来,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她坐的地方正好被置物架挡住了,谢呈半个身子都进来才看见她,慌乱中差点儿没能翻进来。
他不可不想被沈曦发现他和沈时的关系,他觉得沈时应该更不想让第三人知道,他看着沈曦,先发制人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你哥哥的房里?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是亲兄妹也当避嫌,何况你们年纪都不小了!”
沈曦话不多说,直接道:“救命。”
她的救命和梅碧彤比起来没一点紧迫的绝望感,身子稳坐在雕花木椅上,浅色的眸子丝毫不惧的盯着谢呈看。
这落魄户偷偷摸摸的潜进来,应当不是丧心病狂要在灵竹山庄害他们,她料想谢呈不会对她如何,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小心为上。
他们兄妹说私房话时暗卫都在外面,现在沈曦一句救命喊出来,屋中大门瞬间被破开,九个人一下子涌入,剑光映着烛火,把把指着谢呈。
谢呈:“……”
沈曦被围在中间,立马有了安全感,斜眼看向谢呈的目光中尽是不喜,“谢大人,无论如何说,今日在小福山上我也算是帮了您一个不大的忙,我不求您能多感激我们灵竹山庄,更不敢指望你像记着柳小姐的恩情似的记着我们的恩情,可您……”
谢呈看着端坐着的沈大小姐,没等他把话说完便道:“你可真记仇。”一个簪子,几次三番的提起来。
“比起谢大人斤斤计较,掂斤拨两的,五年前的事现在还几次三番的找我们麻烦,我这儿哪好意思算是记仇。”沈曦道。
谢呈见她这番无理偏要说出理来的样子就来气,“拜你们所赐,我差点儿冻死云州街上,你们兄妹俩这个仇人我还记定了。”
他说着,四周环视了圈打算找个地方坐下,凳子都在沈曦周围,他索性走到沈时的床边,打算坐床上好好和她掰扯掰扯这件往事。
他往床边一走,沈曦就看出了他的意图,见他偷偷潜进来被发现了不仅不害臊逃跑,还打算坐下来,还是不客气的坐她哥哥的床上,厌恶道:“别碰我哥哥床,坐凳子上。”
谢呈自然听出她话里话外的嫌弃,心说,别碰你哥哥的床?呵!你哥哥的人老子都睡的两次了!后面还有八十多天呢!老子至少还能再睡个二十八次!还得是你哥哥求着我睡呢!
他没理会递过来的凳子,大大咧咧的往沈时床上一坐,挑衅的看向沈曦。
沈曦见他已经坐下,事成定局,她再生气也无用,吐了口浊气,说道:“既然谢大人喜欢,走的时候您拿走吧,反正已经洗不干净了,我们到时候再铺一床就是。”
谢呈耐心告罄,冷声警告道:“别以为你这九个人有多厉害,那是本官不屑和你计较!”
“谢大人觉得我话说错了?”沈曦不疾不徐的反问。
“从小福山上下来您应该没换衣服吧,您黑色衣袍上虽然不显什么,但我们都知道,上面早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了,还有这一路尘土,倘若有人这么坐在您的床上,您床单被褥难不成不换?再者那人还是不告而来的贼人,您不生气?”
谢呈低咒了声,他就不该和沈曦吵!明明有理的事吵着吵着反倒成他没理了!
“你哥呢?老子找他有事。”谢呈恶声恶气道。
“既是有事,就该早早下拜帖相约,哪有谢大人这般行径的?撞到人了不仅不知害臊,还语气恶劣,实在可笑。”沈曦说完,又加了句,“和五年前一样,可笑!”
谢呈脾气一向不好,闻言猛地从床上站起来,握着剑,凶神恶煞的瞪着沈曦。
九个人也全部握紧了剑柄,气氛凝滞时,一道低淳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怎么围了一群人?”
沈时说着走进来,待看见床边的谢呈时便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他让那九人出去,挨着沈曦坐在桌边,看着怒气未消的小狼崽,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说什么。
事出突然,谢呈知道沈时没准备,自己撞见沈曦,说起来是他行事不够谨慎惹的祸,他沉默的在两人对面坐下。
沈曦见他不言语,把她撞见谢呈翻窗进来的事原原本本的给沈时说了一遍,末了,问道:“敢问谢大人深夜前来是有何事?”
“在下也十分好奇谢大人以此种方式前来是有何事?”沈时附和道。
谢呈看着沈时,见他要和他装不熟,破罐子破摔道:“今日下午多谢帮忙,来送件礼。”
沈曦:“哈?!”
谢呈没理会她,心疼的把腰间的玉佩取下来,“你妹妹说你喜欢玉,昆仑紫玉的。”
沈时扑哧乐了声,嘴里道了声客气,手上一点儿不客气的收了东西。
“谢大人过来只是为了送了一块玉佩?”沈曦才不信他的鬼话。
沈时嗳了声,“礼轻情意重。”
谢呈翻了个白眼,这特么还礼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