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福山带来回来的人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中午的时候已经杀了,现在地牢里面空荡荡的,谢呈让人全部出去,拉着沈时随意找了一间进去。
这里一股阴暗的霉味,潮湿的空气里带着还没散干净的血腥味,沈时蹙着眉头,打量着这槽糕的环境,蹙着眉对谢呈道:“不在这儿弄。”
谢呈看出他的嫌弃,铁了心要和他对着干,偏偏要在这儿弄,他过去抱住沈时,“不在这儿,我就把你妹妹抓来,打她三十大板。”
“谢呈!”
“在呢。”谢呈不正经的应道,他见沈时生气心里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他和沈时本来就应该是这种关系才对,沈时应该怕他,惧他,而不是一种漠视中还是轻视的姿态。
他想起之前见过的锁链,拉着沈时出了牢房去了行刑间,入眼便看见了上面吊着的两个锁链。
“我要把你吊起来。”
他说着话时,眼中闪烁着兴奋。
这里的幽暗,这里的脏污,站在这里的沈时,都令谢呈兴奋。
他要把沈时关起来,他们本就是仇人,他期待在沈时脸上看见不一样的表情。
“我不在这儿。”沈时又道,“脏。”
“我在你眼里不就是这样吗?”谢呈凑近他白玉无瑕的面颊,他其实很烦沈时的淡然豁达,这让他感觉自己在对方眼中像是街边的一条狗,巷子里的一只老鼠,低贱卑劣,不值得多看。
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他还如此。
他体内的燥热和心中一直以来不曾发泄的恶意都让他变得暴躁,他抓着沈时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将他一只手挂在锁链中,扣上。
沈时见他玩真的,眉头立马蹙了起来,开始挣扎。
谢呈终于有了那么丁点儿报复的感觉,沈时害他如此,他们本就该是这样的关系。
谢呈在这个世界说句是武力天花板也不为过,对付沈时甚是轻松,两三下就把他另一手也扣了上去。
这个时候谢呈已经忍不住了,可他就是想欣赏欣赏沈时被束缚的模样。
锦衣玉冠的被关押在大牢里,在这么一个处处发霉发臭的地方,谢呈觉得自己就像是着大牢里躲藏的老鼠,时至今日他再如何瞧不起自己,也只好被他咬上一口。
他牙齿发痒,忍耐不住的咬上沈时的脖颈。
他解了沈时的腰带,手掌碰上沈时的皮肤时,热的烫人,沈时微仰着脸,他还是头次和谢呈在这么差劲的环境中做这种事情,但是看着谢呈,沈时就知道他有多兴奋。
小狼崽的兴奋分很多种,有的兴奋会让他像狗一样狂摇尾巴,有的兴奋会让他的尾巴下垂着绷直,就如同现在这样,是一种猎食,撕裂食物的兴奋,加上体内的蛊毒作祟,他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可怖渗人。
只一眼,沈时就看出他看向自己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爱意,反而是报仇的畅快,他心下叹气,看来,五年前差点儿冻死小狼崽的事不是那么容易揭过去的。
谢呈动作时眼睛死死的盯着沈时,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脸上闪现过的每个表情,沈时知道他想看什么,他骂他了一句,做出不愿的姿态,身体表现出受药性控制的诚实。
谢呈箍着他的腰,咬着他的耳朵,哑声道:“你求求我。”
沈时可比他自己还了解他,他太知道他想听什么了,他骂了他句“小畜生”,毫不意外的听见了耳畔边嗬嗬的笑声,一种带着自嘲和阴戾的笑声。
五年前的印象太深了,哪怕时至今日,他身份不凡,有权有势,在沈时面前,谢呈还是觉得自己现在像只老鼠。
所以,此刻欺负平阳落虎的兴奋,戏弄浅滩龙的快\/感全部汇聚在一起,谢呈精神上甚是满足。
他知道他手段卑劣,但是沈时当年就磊落吗?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待到他松开沈时的时候,对方手腕已经被锁链勒出了一道深刻的红痕。
沈时从地牢出来时极其狼狈,腿脚发软,鬓角濡湿,衣领下透出的一点红来,所有人都猜是谢呈用鞭子打的,并且越传越像是真的。
谢呈沐浴完躺在床上时过于兴奋的精神才慢慢缓和下来,良心有了那么点微微的过意不去。
可就那么一点儿,他捋了遍事情觉得还是沈时占便宜了,蛊毒对他们俩都有影响,那种事情本来都不可避免,而他还大方的没处置他妹妹,他们沈家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谢呈想着又觉得自己有些吃亏,尤其是前几次吃了大亏!
他们兄妹俩把他气个半死不就是仗着他好说话吗?可如今来看他们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他们该仰仗着自己才对。
谢呈的底气十足的想着,云州又不是单单只灵竹山庄一家独大,要论门下弟子,弟子武功绝学,宓山剑派才是云州第一好的,灵竹山庄不过是善于经营,钱财多些罢了。
沈时从谢家出来沈曦已经叫了马车在外等他了,见他模样凄惨,眼眶一瞬就红了,扶着他上了马车,从荷包里都他拿出一块酥糖来,像小时候他哄自己那样,哽咽着哄他:“吃了,吃了就不疼了……”
“我没事儿。”沈时含着酥糖,瞧着眼中泛着泪花的沈曦,拿了颗糖给她,哄道:“乖,吃了就不哭了。”
沈曦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的话并不影响心中的愤恨,“那个混账!我非杀了他不可!”
“你可别做傻事。”沈时嘱咐道,咱们俩现在都是反派,搞不赢他的。
沈曦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气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总会找到法子帮哥哥报仇的。”
沈时闻言笑了声,“好。”
灵竹山庄太远,沈曦怕路上太过颠簸加重沈时的伤势便去了城东的宅子里,大夫早早的等着了,可沈时根本没受什么伤,他问大夫要了药膏安沈曦的心,便把人打发走了。
等沐浴完出来,沈时还精神不错的陪沈曦吃了晚饭,吃完了晚饭还陪沈曦在院子散步消食。
“哥,你真没事?”沈曦原本以为他是逞强诓骗自己的,可现在来看她哥哥似乎瞧着真没什么大事。
“我本来就没事。”沈时道,他反问沈曦道:“我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很惨吗?”
沈曦仔细一想,好像也没那么惨,虽然衣裳不整,但浑身似乎没一处沾血,“哥,那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呃……说来话长,就先不说了吧。”
沈曦:“……”
沈曦没那么好糊弄,她点着脚尖,探头盯着沈时的脖子看,沈时手指戳了下她额头,“转的差不多了,回去睡吧。”
沈时说完转身先往自己屋子里走。
一夜好眠,翌日沈时早起一听外面下雨了,懒得去做什么,躺在床上看着杂书吃着果脯,好不惬意。
不过,消息一层一层的传出来,传到谢呈耳朵里时,已经成了沈时伤势过重难以下床了。
谢呈虽然没想同他多要好,但是也不想同他交恶,在本就暗流涌动的云州再给自己弄个敌人。
他等着天色渐晚,雨也停了,又摸到了沈时的屋子里。
谢呈武功高强,脚步声同样极轻,等沈时发现时对方已经走的很近了。
他一侧身,谢呈便看见他刚刚挡住的地方,“鸽子?”
“嗯。”沈时胡乱应了声,回头装模作样的抚摸着鸽子,借着袖子的遮掩,手指快速取下鸽子的腿上的信。
谢呈走近时,沈时恰恰将纸条塞进袖子里。
“是信鸽?”
谢呈见他摸着鸽子,鸽子却不动由此一问。
他问着,动作自然的把手搭在了沈时的腰上,然后发现沈时很不自然,他身体紧绷着,谢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亲昵了,而现在并不是在床上,沈时受不了。
这个发现并没有让他松开手,反而收紧了手臂,手在沈时腰上掐了一下,狎昵的凑近他,“害羞什么?”
沈时见他误会,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免得他把视线在放在鸽子上,“别碰我。”他挣动了下,乘势将鸽子赶飞。
谢呈并不松手,昨天的事情让谢呈意识到沈家兄妹应该惧他怕他才对,做什么想不开吵来吵去的浪费时间,毒蛊已经将他和沈时强制绑在了一起,倘若沈时不听话,他有的是法子治他,真真是越卑鄙的法子越有用。
沈时挣了下没挣开便没再动,他更好奇谢呈怎么突然想开和他勾肩搭背的了,待抬眸看清他的表情时沈时已经全明白了,合着是故意恶心他呢。
幼稚。
谢呈见他看过来,还冲他挑了下眉梢,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
沈时在他怀里转了半身,变成和他面对面,脸贴脸的姿势,伸手搂住了他脖子,还了一记挑眉。
谢呈嗤了声,双手稳住按着他的背,要亲他。
沈时吐槽了下小狼崽的好胜心,然后又利用他的这种幼稚的好胜心,装作不喜的偏头躲开。
他以为谢呈一开始搂他便是故意恶心他的,但其实不是,谢呈是想都没想手自己就搂上去了,他根本不讨厌和沈时亲密接触,只是见沈时不喜欢后他更变本加厉的想同他好好亲密亲密。
反正他不讨厌,沈时讨厌的话,还正好可以恶心他,两全其美。
两个人,都不讨厌对方的身体接触,不过一个想着自己不讨厌,故意恶心对方,一个以为对方不喜欢还非故意恶心自己,跟着做戏逗人。